过了一会,找李福安的人回来了,他告诉大家,没有找到李福安。不过他询问了车间的考勤人员,车间的考勤人员告诉他,李福安今天根本没来,也没有请假。
杨德义觉得这件事很蹊跷,掏出手机给包国庆打了过去。
“包厂长,你去哪儿了?”
“我在厕所里拉屎呢。”话筒里传来包国庆吭哧吭哧的声音。
杨德义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对包国庆说:“你赶快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说完,杨德义领着尚磊和尚明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两个小时后,包国庆才在杨德义的办公室露面了,表情极不自然。
“杨厂长,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杨德义一五一十地把刚才的情况跟包国庆说了一遍,尚磊发现,在杨德义叙述这件事的过程中,包国庆的脸色时而涨红,时而煞白。
办公室里的气氛很压抑,包国庆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哆哆嗦嗦地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烟使劲地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骂道:
“马勒戈壁,我现在就去找李福安,如果他胆敢搞破坏,老子就把他抓到公安局去,法办他,枪毙他。”
说完,包国庆就气哼哼地走了。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包国庆才给杨德义打来了电话,他告诉杨德义,李福安出车祸了,生命危在旦夕。
??????
数次公开的争斗,包国庆都败下阵来,输的很惨,输的很窝囊,输的很没有面子。
包国庆不禁有些气馁,靠!尚磊这狗东西,怎么越来越聪明了?他怎么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再这样斗下去,他不仅成了化验专家,还会成生产和机械设备专家了。
靠!
包国庆虽然气馁,但他不服气,不把尚磊斗下去,他心里的这口气就咽不下。
不行,还得接着斗,用老戏文里面的话说,拿不住奸臣不杀戏,不获全胜,决不下战场。
可就是斗,也不能再用原来的办法了,太吓人了!这狗日的尚磊就跟神仙似的,硬是把他精心布置的陷阱给防住了,不单单是防住了,还差一点把他扒了皮,要是把自己那些龌龊的事情大白于天下,那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幸亏自己对李福安及时采取了手段,要不然,这次就糗大发了。
直到现在,包国庆想到这件事心里还扑腾扑腾的,心都快掉地上了。
卧槽!尚磊这家伙太神了,千万不能在他面前耍阴谋诡计了,在他面前耍阴谋诡计,就等于是作死。
可要是以后继续收拾尚磊,应该从哪里入手呢?尚磊这狗日的现在好像什么都明白了,不好弄啊!
包国庆一天到晚苦思冥想着,愁的头发都白了。
终于有一天,让他逮住了机会。
好多天了,包国庆都没有到立窑上去过,一听见立窑这两个字这家伙就头疼——马勒戈壁!尚磊这狗日的到底是怎么整的,怎么把所有的事情都弄的那么顺溜?连续好长时间了,班班都是高产量,天天都是高效益,照这样发展下去,二分厂就不得了了,尚磊那狗日的也不得了了。
相比之下,一厂就黯然失色了,和二厂相比,一厂的产量只有二厂的三分之二,效益还不足二厂的一半,关键问题是,二厂有那么好的效益,一厂和总公司的账面上再显示赔钱,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为了这件事,康利军都急坏了,也不再遮遮掩掩的了,三天两头催包国庆,问他什么时候能把尚磊斗倒,把二厂搅成一锅粥。
唉!尚磊那家伙精的跟猴一样,没办法呀!
最近几天,康利军对他的态度都变了,每次打电话,话里话外的都透着那么一股子酸味,照这样下去,自己在康利军心目中就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在二厂,尚磊的威望与日俱增,而自己呢,表面上还有一部分人对他客客气气的,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跟自己说真心话,原来对自己惟命是从的那些家伙,也离自己渐行渐远了,主动给他们打电话过去,要么是无人接听,要么就是关机。
再这样下去,恐怕从二厂滚蛋的不是尚磊,而是他包国庆了。
不行,绝对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把水给搅浑了,把尚磊给搞臭了,要不然,这日子真特么没法过。
也巧了,这一天包国庆闲的蛋疼,就在水泥厂里瞎溜达,突然看见一个特别漂亮的姑娘,屁股一扭一扭就到立窑上去了。
包国庆擦了擦流到下巴底下的口水,屁颠屁颠地跟着上了立窑。
到了立窑上,包国庆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四下里踅摸,始终没有看到那个女孩的身影。
包国庆实在不甘心,就赖在立窑上等,这姑娘又不是孙悟空变的,难道她还能飞了不成?
在立窑上呆着实在无聊,包国庆就前后跟在煅烧二班班长王宪章的屁股后面想跟他唠闲嗑。
王宪章忙的跟吹响器似的,包国庆跟他说话,他连搭理都没有搭理一下。
包国庆气坏了,心里骂道:马勒戈壁,还真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老子现在落魄了,连你小子都成了叛徒。
王宪章原来跟包国庆的私人关系特别好,几乎到了狼狈为奸的程度,包国庆心里有气,完全可以理解。
过了一会,王宪章不那么忙了,就趴在包国庆的脸前问:“包厂长,你刚才说啥?”
包国庆脸一黑,骂道:“老子什么都没说,马勒戈壁,现在这世道,还真是人巴结有钱的,狗咬?篮的,老子没权没势了,连条狗都不想搭理老子。”
王宪章知道包国庆含沙射影地骂他呢,也不生气,舔着脸说道:“包厂长,你别生气,刚才我实在太忙了,这窑不知道怎么搞的,太难烧了。”
一听说煅烧方面出了问题,包国庆来精神了,眼睛贼亮贼亮地看着王宪章,问道:“怎么回事?”
王宪章眉头一皱,说道:“谁知道呢,接班的时候还好好的,就这么几个小时,越来越难烧,中心火就是不上。”
包国庆问:“不会是设备上出了问题吧?”
现在包国庆犹如惊弓之鸟,不敢轻易找尚磊的麻烦了,他害怕查来查去,到最后还是自己这一块的毛病。
丢人丢一次可以,丢两次还行,要是连续在一个问题上丢人,那就是敲锣找孩子——丢人(打)大家什了。
王宪章肯定地说:“不会,设备没有一点毛病。”
包国庆还是不放心,王宪章这家伙就是个棒槌,在立窑上混了这么多年,最多算是一瓶不满,半瓶咣当,他说的话,包国庆真不敢信。
包国庆叫来维修工,让他挨着把设备检查了一圈,维修工告诉他,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王宪章凑到包国庆跟前,舔着脸说:“包厂长,我就说设备没有问题吧,你还不信。我赖好也在立窑上干了十来年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你还不相信!”
包国庆歪着头问:“那你说,这窑不好烧,究竟是哪儿的问题?”
王宪章撇着嘴说:“这还用问吗?肯定是配料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