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褆带队回来的路上碰到一支巡逻队,巡逻队长问他要不要帮忙,胤褆不明所以,细问之下知道康亲王有交代。
胤褆不是康亲王麾下的兵,知道康亲王怕他在这边有个闪失,于是便去找康亲王好好聊聊,为表诚意,顺手带上一头鹿。四弟说过,吃人嘴短。
士兵见他这么快回来,奇怪,“爷没见着王爷?”
“康亲王忙着派人打听爆炸声是怎么回事,顾不得跟爷说话。”胤褆往周围看了看,“他们还没回来?”
此时胤褆一行人就在边境线上,离出事地点的直线距离也就三四里,他们往邻国罂粟田中浇上各种油,然后又把从驻军部队那边偷出的老式炮/也——圆形炸/弹,扔到田中,待万事俱备,他们便撤出来,送上火箭,点燃田里的油和枯叶。
三十六名士兵,胤褆留十六名在后面以防万一,及时补火/箭,他便带着剩下人光速撤离,怕被人发现,他们还绕了个弯儿。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他们一行人从树林边匆匆而过,惊醒一群熟睡的动物。这群人以前经常在原始密林中训练,浑然不怕那些鹿、蛇、虎,豹,恰巧他们忙活大半宿又饿了,随意一刀,既不耽误行军,夜宵也有找落了。
一般士兵自然不能在短短半个时辰干出这么多事,可他们是正常人么?显然不是。拿着比一般骑兵多三倍的俸禄,做事速度还和人家一样,康熙会气炸的。
“他们比咱们晚半个小时,快了。”一名行动组小队长从怀里掏出一个怀表,凑着火堆看了看时间。
士兵听着还有爆炸声响起,乐呵呵道,“这次缅国人该不敢在边境上种罂粟了,爷,什么时候再来一发?”
“再来?等对方明早过来找康亲王讨说法吧。”胤褆道,“缅国驻军离这边有段距离,他们一准怀疑到我们头上来。即便康亲王现在没怀疑爷,那也是事出突然,等他回过味吧。”
“找咱们讨说法?会不会打起来?”一名士兵烤好一块兔腿递给胤褆。
胤褆:“如果能打起来最好,边关正好趁机重新洗牌。届时他们找来,无论给出多少证据,咱们死不承认。他们如果动兵,咱们刚好反击,交恶之后就把那些闹事的缅国人逐出境。现在这样才恶心,把那些人弄出去,周围国家一准趁机说咱们残暴,联合起来讨伐咱们。”
大清如今就是香饽饽,特别在火器这一块,胤褆那个担心,端地怕稍不留神被别国伤到。
“爷,搞定!”
胤褆正同士兵分析国际形势,善后的十六人回来了。
“没有残留的炮/弹吧?”胤褆担心留下把柄,毕竟炮/弹上面有制作人的名字。
“放心,爷,我们数着响声呢,有的没有点燃,咱们又补了一箭,炮/弹一响,那些箭早炸没影了。”士兵第一次执行任务,瞧着不远处满天的大火,兴奋道,“啧啧,咱们这次得替他们清理上百亩罂粟吧。”
胤褆看一眼,“不止。罂粟田连成一块,如今又来不及救火.....走了,吃好就回去睡觉,明早还有一场硬仗。”
而胤褆料到了开头没料到结局。
大火烧了一夜,如果不是康亲王把所有士兵都派出去巡逻,一线之隔的清疆域也得被大火殃及。好在有火苗蔓延过来,士兵及时扑灭了。
康亲王忙乎一夜,看着隔壁还在烧,揉揉酸涩的眼角,“有急事再通知本王,本王去眯一会儿。对了,大阿哥呢?”边境混乱,康亲王习惯一天问五次胤褆的行踪。
“大阿哥回去休息了,大概还未起床。”一士兵接道。
康亲王转过身,往四周扫一眼,己方士兵脸上都扬起笑,显然高兴对面损失惨重,以胤褆缴罂粟的劲头,此刻应该去隔壁添一把火,怎么可能睡觉,“来人查查大阿哥昨天从帐中出去后都去了哪里。”
特种士兵出去执行任务,如果能被普通士兵查出来,胤褆他们这两年可就白练了。
士兵只查到大阿哥出了军营,然后昨天半夜里回来,去了哪里干了何事一无所知。康亲王揉揉多出的眼纹,可算体会到了康熙的无奈,“叫大阿哥到本王帐中,本王有事找他。
正月十五,元宵节,宫中照常庆祝。
一群皇子坐在乾清宫里叽叽喳喳,康熙被吵得脑门疼,叫他们小声点,一个比一个理由多,“过节热热闹闹的才显喜庆,一个个都不吭声,装严肃状,不知道的还以为宫中出了什么事呢。”
嗓门最大的是小十一,大过节的,康熙又不好逮着他揍一顿,这个儿子还是老四的死忠,康熙无法,闹吧闹吧,尼玛,下次过节谁过谁的!
皇太后瞄康熙一眼,哀家不答应。
就在这时,胤褆回来了。
吓到了所有人。
康熙扔下筷子跑过去,“胤褆,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胤褆叹气,“康亲王把儿臣赶回来的。”
“大哥你在边境干了什么惊天地动鬼神的事?”小四爷张嘴就问。
胤褆脸色微变,康熙瞧个正着,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回头朕再给你算账,赶紧去洗漱一番,过来吃饭。”
胤褆在南三所的房子并没有清空,他偶然和兄弟们商量事情,晚了就留在宫中住一晚。
如果胤褆独自面独对康熙,他还有点怕,现在么,从太子到十四,一个兄弟没少,汗阿玛想整治他,也只能想想。
由于胤褆突然回来,这顿家宴结束的格外快。
宫妃们稍稍用一点就找个理由走了,皇太后也没敢耽搁。本应该在前线的大阿哥突然归来,即便他身上看起来没有伤,可想而知也发生了特别的事。
康熙和胤褆到了议事殿,小阿哥们鱼贯而入。
“你们来干么?下午不用上课?”康熙眉头一挑,目光灼灼望着他们。
胤禛开口,“多日不见大哥,甚是想念。”他的小弟们同时点头。
“说吧。”康熙冲胤褆摆手,示意他无视胤禛等人。
胤褆敢跟康亲王撒谎,却不敢在康熙面前整幺蛾子,说白了,段位不到家。他老老实实地交代,如何去云南驻军营中盗取老式炮/弹,如何炸毁邻国的罂粟田,被康亲王发现之后,王爷直言自个身份低微,不敢伺候皇子,然后他就被无情地赶了回来。
“哈哈哈......”
四阿哥笑了,“大哥你太菜了,康亲王撵你回来就回来,你好听话啊。”
“四弟有所不知,康亲王因我擅自做主,挑起两国兵戎相见一事,非常之愤怒。”胤褆辩解,四阿哥不听,不听,“打仗就打仗呗,刚好把咱们的边境往南推移,人家常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咱们也有好几年没开疆扩土了,可算不再退步下去。”
“四哥,逆水行舟是这样用的么?”八阿哥又涨知识了。
胤禛点头,“差不多就这意思。”
皇子们醉醉的,康熙的脑门又疼了。
离缅国边境最近的不是缅*队,而且康亲王的三万骑兵,大面积罂粟田起火,就算不是胤褆干得,对方也得想到清军身上。何况,能种几百亩罂粟的,在缅国境内如果没有点权势,这么一块肥肉,对方也保不住。现在颗粒无收,对方不捣鼓军队冲大清士兵开火,才怪!
“胤褆回去吧。”康熙摆手,“你还没见过孩子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胤褆惴惴不安,“汗阿玛,儿臣——”
胤禛拉着他的衣袖,“大哥别担心,汗阿玛其实没怪你,不过,对此很生气的态度总要有,不然别人也会起疑咱们故意跑去邻国放火,挑起战争。”
其他皇子心想,大哥都说了,他就是故意啊,难道他们的耳朵又出现问题了?
当然是他们听错了。
胤禛又道,“汗阿玛早就想开疆扩土,只是周边国家老实的像鹌鹑一样,汗阿玛找不出理由,没成想瞌睡就来了枕头。我跟你讲,你这次没闯祸,而且——”
“闭嘴,小四,信不信朕立马命人把你的嘴缝上?”康熙瞪着他,“滚回你的南三所去!”
胤禛冲他撇撇嘴,“说不过人家就玩这招,亏你还是九五至尊,讲不讲道理啊。”
“你——你自个说的,还没入朝办差,朕是你阿玛,滚!”康熙怒吼。皇子们吓得缩着肩膀,胤禛面色不变,踮起脚尖扒着胤褆的肩膀,“大哥,我跟你一块走,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云南特产,如果不是,我可不要。”
“礼物?”小阿哥们相视一眼,“大哥,我们的呢?”
胤褆眼瞅着康熙气炸了,打个千告退,身后多出一串弟弟。康熙瞧他们说走一块走,看一眼太子和胤祉,“你俩在这里干么?”
“汗阿玛别气,大哥这次虽说莽撞,正好验证了他手上那支骑兵即便没有马,不能突袭也能执行偷袭任务。”太子一顿,“如果大清边境多几支这种骑兵,也不怕倭寇心怀不轨。他们就算摸清了京城的情况,越不过边境线,一切都白搭。”
“汗阿玛,倭寇潜入京城一事,儿臣也听四弟讲过。”胤祉道,“只要我军威武,他们便不敢来袭,汗阿玛也不用太过忧心边境又起战事,因为咱们不怕打仗。”
康熙盯着他们,看到两人心虚,才慢条斯理的说,“胤禛说得对!”
太子和胤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