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德这边听到消息只穿了中衣就往外跑,演武堂的壮汉齐齐出动,二十几人脚步稳健,那个来报信的根本追不上,眨眼间就没了影。
到了地方还没来得及说话,杨里正就连声吩咐。
“快,都去抬大梁,路家人还在下面压着呢。”
络腮胡他们一拥而上,一人一块石头的往外搬,比之前那些人快了不少,很快就收拾到大梁那里。
两人一组,吸气沉腰:“一,二,三,起……”
几百斤的木梁被二人轻松搬走,没多大会儿,路家人成功被救出来。
路家人口不多,他们父子二人是上次逃难来的,在这里安家后才成的亲,现在孩子也有两岁左右,路家媳妇为了保护孩子,把他藏在自己身下,小孩丝毫未伤,只是哭得时间长了些,现在嗓子是哑的,她自己被砸得不轻,头上一个大包,看人都是模糊的。
路大伤很重,那根房梁与他是平行的,砸下来时他闪得快,所以只有右腿被砸断,若不然现在他已经命丧当场了,现在知道危机解除,便放心大胆的晕了过去。
路家老爷子最惨,没被房梁砸,却被土块砸到胸口,直接喷出一口血,被人救出时已经没了气息。
村民见此情形都不好受,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路家人被安置在叶福衮家里,现在除了叶宅,也就只有叶福衮家空着,路家人并不嫌弃死过人,能有个地方住就很不错了。
这一夜过的都不平静。
村里老人看的雨当天夜里是下了,不大,第二天起床时路都已经全部干了,连土地的表层都没打湿。
狂风席卷过的叶家村败落不堪,到处都是碎瓦片和稻草,一大早村民就起来打扫,没多久又恢复了原样,只有缺了房顶的牲畜棚和漏了几片瓦的屋顶能看出昨夜的惊心。
叶长德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淡然,早上吃过饭就去找杨里正商量事。
叶云也不放心,赶去盆地时她的心都凉了半截。
昨夜过后,盆地周边全是沙子,都有近一米的宽度,比上次旱灾时范围还要广!
这是不是说明,这次会比上次还要狠?
叶云烦躁无比,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百里擎也说不出别的话,只能做叶云的左右手,帮她一起对抗这次的灾情。
………
一个月后。
“三姑娘,刘大人找你。”
叶云正在帮着运粮食去晒,刘和温来的目的不用猜也能知道。
牛山的粮食已经全部成熟了一部分,上面依旧还在开地,收成的粮食顺着山上的木管道流下来,下面有人接,那两间有烘干功能的屋子夜以继日的在烘粮食。
后山的山洞里面装了类似铁轨的东西,将粮食放在专用的车斗里,不停转动轮盘就可以将粮食轻松运到叶宅,而且还有自动卸货的功能。
接近一半的村民都来帮忙将粮食背到晒场,再翻晒以及打包,还有一部分则在剥壳。
清理完手上的事,她就回去了。
刘和温正惬意的坐在清风院里喝茶,叶云见了非常不爽,她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而刘和温还能这么悠闲。
立刻没好气的说:“什么事,赶紧说。”
刘和温差点没一口水呛住,擦了擦嘴角的茶水,无奈道:“我又没惹你,怎么一来这么大的火气。”
叶云眼睛一瞪:“我忙成这个鬼样,从早上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你倒好,一来还有心情品茶!”
刘和温无奈苦笑,大呼冤枉:“姑奶奶哎,我能比你好到哪里去?从早忙到晚,又要帮那些房子塌了的人修房子,又要应付上头的那些大爷,这不是你没来吗,所以才有心情品茶,好不容易悠闲了这么一会儿还得看你的脸色,没天理啊!”
叶云这才心里好受许多,坐在椅子上猛灌一口水,缓过气来才说:“行了,说吧,这次来想要多少。”
“那啥,一百条行不行?”刘和温搓搓手,很不好意思的讲道。
“你是来抢的吧,我们一天才打三十条不到,哪里有一百,想好了说!”叶云差点没跳起来骂他,上来就狮子大开口,当她真是神仙吗?一挥手满山的巨蟒都自愿前来送死?
目前灾情最严重的就是西北边关,每天那些将士都是拼着不要命一样去地狱湖打水喝,水有了,可粮食却没有,各地粮商半月前就闭门谢客,朝廷储存的粮食根本不敢全交出来,所以才导致边关将士吃不饱,每顿只有些汤汤水水。
之前还有饲养家畜的人家,现在人都快喝不起水了,那些家畜自然养不活,而且好多地方还被流民洗劫过,导致边关将士肉都吃不上,现在一个个有气无力,若是打起来,还没开始就败了。
好在突厥也在经历旱灾,所以大家半斤八两,都守在自己的地盘上没动静。
而几天前,一纸诏书下达白玉府,勒令半月内为西北关的将士提供足已提供身体所需的肉食。
可把知府急坏了,最后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这任务又落在刘和温的头上。
他一个人焦头烂额,没办法只能来求叶云。
叶云都没犹豫,答应一天提供几条巨蟒肉干,肉干好保存,只要有地狱湖水,他们煮煮就能吃,不然两天路程,怕肉还没到就臭了。
刘和温讪笑道:“我知道为难你了,可西北关百姓太多,若是只顾着将士,到时又得出乱子,所以军营那边想着,能不能多出点,他们在边关摆几个粥棚,不至于让百姓背井离乡,流离失所,若不然,一天二十也行,就是,能不能再加一条银鱼,又能解决温饱,还能预防瘟疫,你看?”
叶云眯眯眼,杀气外漏,“你想清楚了再说!”
刘和温满头大汗,“呵呵,要不然就十五吧,银鱼不能少!”
见叶云目光不善,刘和温立马就大声嚷嚷:“我能怎么办,还不都是上面下的指令,若不完成,我这乌纱帽都要保不住了,若不是你让我做这个县令,我能夹在中间这么难受吗?还不如当初像前县令一样,把我给了结了,省得我现在活这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