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治好李母后私塾也建好了,这是全村人的大事,所以里正挨家挨户的收了东西,准备在私塾里办酒席,全村人都去。
里正拉着张工头和李修坐在了主桌上,李母如今虽然大好,但身体却还没养回来,所以依旧在家休息。
村里大摆宴席的时候,刘和温不知道哪里得了信居然来了。
因为村里人多,院子也坐不下,所以各家各户从自家搬来桌子椅子直接摆在学堂门口。
当刘和温坐着马车在一群衙役的簇拥下来到叶家村时,叶家村的男女老少都被他的官老爷做派给震住了。
里正率先过去见礼:“刘大人怎么来了?”
刘和温打趣道:“杨里正这是不欢迎我啊”
“小人不敢,刘大人能来可是咱们叶家村的福气啊,今日正好是村子里有喜事,大人不如留下来吃个便饭?”
“正有此意。”
杨里正赶紧带他去主位就坐,招呼儿子招待好衙役。
村民们都有些拘谨起来,活蹦乱跳的小孩也被大人按住老实了不少。
老宅这边心情更是不怎么美妙,好不容易养好一些的叶长祖在看到刘和温的时候差点没跳起来跑路。
叶老头仿佛知道了些什么,隐晦的看了一眼刘和温,心里却是不敢乱想什么,民不与官斗,就是想斗也斗不过。
主桌这边宾主尽欢,刘和温还送来了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叶家私塾”,里正又是感激不尽。
吃好了席便留下烂摊子给村里的妇人们收拾。
刘和温就跟着叶云一家人走了,去看过李母后又和叶云聊了一会才回去。
叶云得知他已经接任县令的职位还是松了一口气,其他的事她就不再参与,只说以后不要有人来找她们一家人的麻烦就好。
私塾那边房子也晾好了,叶云便和叶长德商量着一家人一起搬过去,村民见叶长德一家也要搬去私塾有些好奇,问道:“长德,你们也去学堂住?”
叶长德笑着说:“是的呢,三叔,我家也要修房子了,如今先去学堂借助一段时间。”
那个叶长德喊三叔的人道:“你们家房子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还要修?”
叶长德挠挠头含糊的说:“家里房子有些小,以后不够住,所以这次修大些。”
那个三叔也没说什么,只以为他就是多盖几间屋子罢了。
结果第二天村里就炸开了锅,谁也没想到叶长德不吭不响的居然圈了那么大一块地修房子。
里正光在村子里招工就招了七八十号人,就连煮饭的妇人也招了十来个,张工头第二天就带了队伍把原本的房子给推掉了。
工地旁搭了一个草棚子,里面摆着一溜儿的铁锅和蒸笼,帮工的人过来一个个看得面红耳赤激动不已,蒸笼里蒸的全是馒头。
虽不是精面,但比平时自家吃的好了很多,几口大铁锅里炖的都是各种各样的菜,每顿管饱,只不让带走。
但谁家有个小孩过来要吃的也没人拦着,能给就给了,好在都是要脸面的人,也没有做的太过分。
百十来号人光是挖地基就挖了一个多月,看着初见雏形的大宅子,村里人时不时就去村尾指指点点的。
老宅依旧过得水深火热的,叶老太太伤一好就开始在家摔摔打打。
如今受搓磨的也换了人,变成了吕氏母女三人,把多年养的身娇肉嫩的身板养得干瘦了好多。
但吕氏不会像苗氏一般逆来顺受,所以三个儿媳妇和一个老婆婆斗得热火朝天的,隔老远就能听到老宅的对骂。
叶长宗听了吕氏的话,得知叶长德盖房子的时候也去了,只不过是和其他村民一样,没有特殊。
每每等他回去都能看到吕氏身上的伤,本就不是老实人的他再次发飙要求分家。
他如今也算是明白了,之前有叶长德一家在前面顶着,所以日子还能过下去,如今家里干什么都是推三阻四。
本来也就只有二三十亩良田加上十几亩的荒地硬是拖拖拉拉的干了一个多月,比人家晚下种了半月多。
叶老太太再一次听到三房要分家时又炸了,对吕氏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胡挠。
吕氏捂着全是血的脸哭的好不伤心,这次是真的,心里害怕的很,怕是要破相了。
在叶长宗还没来得及发脾气的时候叶老头率先火了,抄起旁边的篮子就砸向叶老太太,骂道:“你个死老太婆是不是要我们整个家散了才好?”
叶老太太头上被砸起了一个大包,哭都不敢哭。
这场硝烟就在叶老头发飙后终止了,从那以后叶老太太老实了不少,不过暗地里依旧还在和吕氏斗争,对吕氏来说都是些小场面,明面上对叶老太太毕恭毕敬,暗地里却是爱答不理的。
叶老太太多次气得想暴走,都在叶老头阴沉的眼刀中熄了火。
叶老头有天在下工的那个点去了村尾,如今村民见到他依旧亲切的打招呼,但转头就教育自己儿子孙子以后千万别做耙耳朵,让个婆娘掌控了自己,好好的日子都给过废了。
叶老头置若未闻一般到了地方,看着眼前可以说算豪宅的地方,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叶云和叶长德这时候也下了山。
叶长德看着在地基前发呆的叶老头有些恍如隔世,他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见过叶老头了。
叶老头见他们下来僵硬着笑着说:“回来了!”
叶长德心里有些难受,这是他第一次听叶老头这么和气的和他说话,像个父亲一般,只闷声回了句“嗯!”便不再言语。
叶老头也不多说什么背着手就走了,把叶长德搞得有点懵。
叶云眼神闪了闪,心里冷笑,狗改不了吃屎,一个黑心算计儿子多年的人会这么容易就改好?
她不介意看看叶老头后面想耍什么阴招,反正她接得住。
私塾现在已经开始上课了,村里人都私下把李修叫神童先生。
可不是神童吗,整个白玉府也没见谁十六岁就考上举人的,要不是李母生病,他可能都已经做了官了。
如今他十八岁,连个订亲的人都没有,十里八村听说有这么一个年轻且单身的举人老爷都动起了心思。
如今来往的媒人都差点踏破了叶家私塾的门槛,李母均是和和气的招待,但没一个是她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