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到葭萌关镇守,吴兰领军退走,与庞羲一起镇守郡城。
说来也怪,一直骂战不休的马超,在刘备来了以后,居然偃旗息鼓,没有几天,主动领军退走,让庞羲和吴兰颇为郁闷。
杨柏领军前来,庞羲想着有一场好戏可看!
谁知道才过阳平关,杨柏就扎下营寨,向刘备摆明了自己的态度:“我是来守阳平关,不会主动出击。”
这才数天过去,张鲁军就远离边界,整个梓潼郡,呈现出一派平和景象。
刘备名不虚传,来了以后,不但张鲁军不敢越雷池半步,而且境内盗贼绝迹,出现了难得的清平景象。
刘备还在关内设立衙门,为百姓主持公道,降低佃租,很快赢得了民心。
为了荆州的安全,这次刘备带来的军队,并不是原来的百战精兵,而是庞统新练之兵,因为马谡曾经参与练兵,对军容风纪和纪律的要求很严。
因此,军士们外出,并没有那种**的做派,遵章守纪,在当地口碑很好。
军士每天出操,看起来威风凛凛风,让当地年轻人羡慕不已,甚至有不少热血青年,前来报名参军。
因为顾忌到刘璋的感受和害怕产生不好的影响,刘备并没有招兵买马。
但也收了不少颇有潜力的小将,都是当地大家族释放的善意,刘备无法拒绝。
这天,刘备正观看庞统训练军阵,忽接孔明的急报文书,知孙夫人已经只身回江东探母,还差点把阿斗带走。
知道自己的女人舍己而去,明知道是一场政治婚姻,但刘备还是非常失落,心下烦闷,去找庞统商量,想要拿张鲁撒气,和杨柏开战,以战代练,但被庞统苦苦劝住了。
庞统这次随刘备进入西川,可不是真的要替刘璋打下汉中,他可不想把兵力消耗在与张鲁的拉锯战中,他在寻找借口,随时准备进军成都。
未久,刘备又闻曹操兴兵进犯江东濡须,就与庞统商议道:
“曹操进攻孙权,如果得胜,他必领得胜之兵,直取荆州;若孙权胜,则亦必挟得胜之威,索取江陵郡,为之奈何?”
庞统笑着说道:
“主公勿忧!有孔明在荆州坐镇,与关羽、张飞、赵云领精锐之军镇守,必不会让孙权如意!再说了,曹操岂是易于之辈,不是那么容易被击败的,就算孙权能够击退曹军,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小,料想江东不敢犯荆州,至于索取江陵,在主公得到西川之前,孙权也没有理由,他也不想背上背盟之恶名!但这也是难得的一个机会,主公可驰书去刘璋处,只推曹操攻击孙权,鲁肃求救于荆州。我与孙权是唇齿之邦,不容不相援。张鲁自守之贼,现在已经撤离边界,决不敢再来犯界。我今欲勒兵回荆州,与孙权会同破曹操,奈何兵少粮缺。望推同宗之谊,相助精兵三、四万,行粮十万斛。如果刘璋真的拨给军马钱粮,却另作商议。”
刘备亲自领兵入西川,当然也是对西川有想法,但想名正言顺获得!
他虽劳师远征,并没有和张鲁开战,就让马超闻风退兵,自然没有什么战损,但也因此而让孙夫人回到江东,这江陵郡是孙夫人的嫁妆,归属就有点悬了。
为了救援刘璋,刘备也承受了不小的风险,也想看看刘璋的回报,就听从庞统的安排,遣人前往成都。
使者来到涪水关前,杨怀、高沛询问其缘由,使者并没有隐瞒。
杨怀闻知此事,认为刘备不安好心,想要上奏刘璋,让他顺水推舟,放刘备回荆州,方得保全西川。
杨怀让高沛紧守关隘,他亲自陪同使者入成都,呈上书信。
刘璋看完刘备的来信,聚一众文武商议,杨怀也在其中,刘璋问杨怀为什么同来。
杨怀回答道:
“主公,未将专为此书而来!刘备自入西川以来,广布恩德,以收民心,当地不少大族,似有投靠之心,其意甚是不善!今来求军马钱粮,主公切不可与,如若相助,是把薪助火也。”
刘璋闻言有些不以为然,对杨怀说道:
“吾与玄德有兄弟之情,更兼他有助我抵挡张鲁、马超之义!现在兄弟有难,我岂可不助?”
从事刘巴进言道:
“刘备枭雄,久留于蜀而不遣,是纵虎入室矣。今更助之以军马钱粮,何异与虎添翼乎?”
刘璋闻刘巴之言,犹豫未决,黄权又复苦谏。
刘璋虽然心动,但还是不想落下忘恩负义的口实,就说道:
“吾兄已经开口相求,我若置之不理,是不义也!必有所表示,我心方安!”
成都县令李严,投奔刘璋未久,想要表现自己的才智,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又两不得罪之计,就上前进言道:
“主公仁义!曹操进攻孙权不假,刘备救援江东未必是真!愚意以为,莫诺先口头应诺,但推说军队调集不易,粮草筹措艰难,先拨数千军卒和一万斛军粮给刘备,让其领军先回荆州,然后主公再做计较!”
刘璋从其言,答应先拨军四千,米一万斛,遣使报玄德。
如此敷衍了事,刘璋也害怕刘备怒而兴兵,严令杨怀、高沛紧守关隘。
刘璋的使者到葭萌关见刘备,呈上回书。
玄德看完书信,大怒道:
“我为西川御敌,费力劳心。你刘璋积财吝赏,让我何以使士卒效命?”
当着使者的面,刘备扯毁回书,大骂而起,使者狼狈而去,逃回成都,准备如实向刘璋报告。
庞统一见刘备当场动怒,心中暗暗高兴,他要坚定刘备强取西川的决心,并没有留难使者,嘴上却劝道:
“主公一向只以仁义为重,但刘璋似乎并没有领情,显然有过河拆桥的想法,要用少量粮草,打发主公回荆州,至于应诺的后续援军和粮草,自然可以找到理由百般推脱!主公今日一怒之下毁书,则前情尽弃矣,就算是大军日常的粮草供应,恐怕也已成泡影!”
刘备虽然进入西川,但心系荆州,因为孙尚香私自回江东之事,他的心情一直不好,急躁易怒,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了,已经得罪刘璋,心想后悔也没有用,就请教庞统道:
“军师,如果刘璋真的断了我军的粮草供应,现存粮草,我数万大军,恐难以支持一月,现在该怎么办?”
庞统来西川之前,早就有了计较,但因为刘备顾忌名声,一直不想无缘无故强占西川,庞统一时也难以说服刘备,现在有了机会,自然不想放弃。
刘璋暗弱,虽然对刘备非常感激,但真的要让他还西川让给刘备治理,还是不太可能!
庞统用这五万大军,他有把握在数月之内平定西川,但要说服刘备同意,难度也不小,就假装沉吟半晌,才回答道:
“我有三条计策在此,请主公自择而行。”
刘备问道:“是那三条计?”
庞统不慌不忙地说道:
“刘璋的使者虽已离去,但要回到成都告知刘璋,还需半月之久,主公可马上挑选万余精兵,按照张松所给“西蜀地形图”抄小道前往成都,有张松和法正暗中相助,快速到达成都,出其不意,攻取成都。此为上计。
杨怀、高沛是蜀中名将,领军拒守关隘,拦住主公进军成都的要道,主公佯以回荆州为名,宴请二将辞行。杨怀、高沛知主公要回荆州救援,不疑有他,必然前来相送;主公却在酒宴上擒之,顺势夺了关隘,先取涪城,然后再堂而皇之向刘璋问罪,进兵成都。此中计也。
不等刘璋反应过来,马上拔营而起,领军退还白帝,连夜回到荆州,虽然无功而返,但也全身而退。此为下计。
若主公犹豫不决,在葭萌关停留不去,等粮草耗尽,前有张鲁,后有刘璋,进退不得,只有败亡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