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光凭自己的话恐怕还没等自己接近建奴,就被建奴给弄死了,更别提拉几个建奴垫背。
刘建桥不傻,所以立即意识到,自己若想要跟建奴拼,光靠自己是不行的,必须要跟同伴一起才有资格去拼。
而现在自己这群难民里唯一有能力跟建奴拼命的人只有一种!
溃兵!
那些跟着自己等人一起逃出龙井关的原卫所兵或者是守城驻军的逃兵!
只有得到他们的支持,自己才有可能跟建奴拼上一场,否则那都只是在给建奴送人头而已。
但……
人家凭什么跟自己去拼命?
谁也不是傻子,若是能活,谁愿意去死?
所以,若是想让他们帮自己,只有一个办法!
刘建桥的眼中精光闪烁!
若要他们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一起去跟建奴拼命,为今之际,只有一个办法!
把他们逼上绝路,让他们除了拼命之外,别无他路可走!
然后再用国之大义激起他们心中的热血!
让他们认为自己不拼也是死,拼也是死,还能拉两个垫背,这样一合计,哪怕再胆小的人,他也会将心中最凶狠的一面展现出来。
反正老子都死定了,那老子就跟你拼一把,最坏不过是死而已,谁怕谁?
拥有这种想法的人是可怕的,他们无所畏惧!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愿意跟着自己去跟建奴拼命!
但……该怎么让这群溃兵认为自己没有了活路呢?
这却是个问题,一时半会儿的功夫刘建桥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愁眉苦思了半天,刘建桥都每个头绪,最终一咬牙,抬头看相了前方一群聚拢的溃兵中心,那个被其他溃兵簇拥在中间的一名低级军官身上!
实在没办法的的话。就只能试试自己的嘴炮了!
当年苏秦张仪二人能凭借一张利嘴搅动天下风云,怎知他刘建桥今日不能凭借一张巧嘴忽悠一群溃兵去跟他拼命?
不求有苏张二人那般厉害,自己有其二人百分之一的口才不算自恋吧?
刘建桥这样想着,当即便迈动脚步向着那群溃兵的所在走了过去。
一旁的老者见他这去向当即便是一惊,连忙一把拉住他的手问道:“刘公子,你欲要何为?!”
刘建桥转头笑道:“老爷子莫要担心,小子是想要去找那边的卫所兵们说些事情而已。”
老者听了他的解释反而更加担心了,拉着刘建桥手的劲都不由加大了两分,劝刘建桥道:“刘公子啊,你怎敢有这种念头,你自幼生活在富贵人家所以不知,我不怪你,但今天老夫就告诉你,这兵啊,有时候是可以是匪的!
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那些溃兵你别看现在好好的,说不定等什么时候就突然变成了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了。
别人那是躲都来不及,你又岂可往前凑?
这岂非是自投罗网?”
这已经是老爷子顾及着刘建桥的面子所以说的很委婉的话了,不然要是其他人,他早就直接一巴掌上去怒骂了!
“你丫是不是傻?往那些兵匪一家的溃兵跟前凑,嫌死的不够快了是不是?”
刘建桥听闻后也是已经,惊疑不定的又打量了那边的溃兵几眼。
这老爷子也赶忙加把劲劝他:“刘公子啊!听老朽一句话,这溃兵跟前凑不得!
有什么事你跟老朽说,能帮的上的,老朽绝不推迟!
公子可莫要去自讨苦吃啊!”
听了老爷子的这番话后,刘建桥确实有些打了退堂鼓,但是想想自己哪已经几乎黯淡无光的未来,刘建桥却再次坚定了内心的选择!
去他娘的!
老子都做好了死的准备了,还怕这些溃兵吗?
不成功,便成仁!
人死雀朝天,不死万万年!
有了决断,刘建桥当即转头对老者道:“老爷子,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过去一趟,哪怕会为此付出代价也再所不惜,所以抱歉了老爷子!”
说完,刘建桥当即便轻轻将老者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拿开,冲老者微微一笑,随即便毫不迟疑的大踏步向着那群溃兵便走了过去!
走的义无反顾,他的背影也透露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老者呆住了,愣愣的看着离开的刘建桥。
半响……无奈一摇头,老爷子重重的跺了跺脚就想要追上去,但脚步刚刚迈动,老者却又突然看到了的一旁正疑惑的的看着他们举动的孙女,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没有追上去。
自己无所谓,但不能让丫丫陷入危险当中,刘公子,恕老朽自私一把吧,老朽就丫丫这一个后人了!
……
“总旗大人,您已经尽力了,就不要再自责了,兄弟们也都没怪您。
建奴势大,就我们这些留下的人,如何能守的住关,溃败也只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您能率领我们大家守上半日已经可以说的上是尽忠职守了。
总好过那些百户千户大人们,一听到建奴来了,连夜就逃了,将我们一杆弟兄都丢了下来!”
“是啊,林总旗,弟兄们都服您,在那群狗上官丢下我们后,是您带着我们冲出一条生路来的,您是好样的,没必要为了丢关一事自责,即便是要自责也该是守关的马千户自责才对!
他身为千户所最高长官,居然未战先逃,将一关百姓及我们一众弟兄给丢了下来,他简直就不是个人!”
“没错,这马畜生不是个人!亏他还是千户!朝廷怎会让这种人当上千户,简直是昏聩啊!”
“住口!”
起初,那些溃兵说着其他的话,被他们围在中间的那名穿着军官皮甲的中年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唯有在这最后出声之人说了朝廷的坏话后,这中年人才猛然眼睛一瞪历喝出声。
众人霎时间静了静,俱都收声不敢再言。
那中年人环视所有人一圈后才道:“诸位,我知道你们因为千户大人的未战先逃而感到愤怒,对朝廷也有了怨言。
但这是不对的,马千户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他自己的行为,我们岂能因为他一人的行为就否决朝廷?
大家也都不是外人,说起来我们这些人都可以说是世代的兄弟,大家从祖祖辈辈开始就是这龙井关的守兵,拿着朝廷的俸禄养家糊口,我们又怎能否决朝廷?
大家说对不对?”
众人沉默。
这时,一个满脸胡子拉碴的士卒却突然小声道:“林总旗,可我们已经半年没拿到过一钱银子的军饷了!”
林清一的脸色僵住了,随即变的苍白。
是啊!都已经半年都没拿到过一钱的军响了,难怪大家会对朝廷有怨气,自己又怎好大义凛然的在这里让大家不要怨恨朝廷。
就在局面因为这句话而僵住时,一个士卒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沉默。
“林总旗,那边有个人向我们走过来了,老打扮好像是个落魄的富家公子,他怎会敢向我们凑过来,这有着奇怪啊!”
总人下意识转头一看,果然就见一身材单薄的青年向他们走了过来。
这青年的一身穿着虽破,但从料子就能看出都是些好衣服,从这些好料子的破烂衣服上就可以看出这青年以前定然是某个富人家的公子哥。
这种人,怎么会向他们走了过来,所有人都有了这样的疑问,于是大家就都静静地等待了起来。
想看看来人靠近他们这样一群路人见了都要下意识避让的溃兵有什么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