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她没有去上,在国葬上她属于出场的重要人物,自然也要有自己的服装。
罗拉亲自带她去了一趟王宫的专属裁缝师那,她的衣服已经被制作出来了,上一次去参观公主继位要穿的裙子时,那里的裁缝就用毒辣的眼睛记录下来了她的身材三围连夜赶制。
就藏在厚重的裙子下面的臀部,她们都估量的分毫不差。
两人坐在去王宫的马车里,看着街道上出现的一阵骚乱。
不少下等人从使徒宫里出来了,他们在街上大肆辱骂教廷,脏话一个比一个难听,相比于他们的愤慨,马车里的罗拉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这正是她想看到的。
在王宫的偏殿里试裙子,黎浅一边穿着那层层叠叠的礼裙一边听罗拉的赞扬,“你和哈里的办法很好,这一下能够让教廷吃到大苦头了。”
黎浅看向她,身体像布偶一样被摆弄着,并不搭话。
“那些为教廷服务的仆人、花匠、工匠,那些下等人全部都罢工了,我想明天为他们烹饪的厨师都要跑路了。”
罗拉想起自己听到的事情就低笑出声,出于礼仪她打开黑色蕾丝制作成的精美折扇遮住了嘴。
黎浅在听到下等人三个字时蹙了蹙眉,“罗拉公主,我想给您一个建议。”
“请说。”
罗拉现在挺愿意听黎浅说些话的,毕竟她确实很聪明,正是可惜不听管束,不然她必能给黎浅无上的荣耀和财富,让她富比油田。
黎浅:“这只是一时的,下等人不会永远放弃自己的工作,奴隶们也只是借机想反抗一次,但你们也不会允许奴隶造反的不是吗?”
罗拉理所应当的点点头,“当然,下等人就是下等人,奴隶就是奴隶,底层的人只能服务于上层。”
“你是这么想的,教皇亦然如此。”黎浅好不容易穿好看裙子,大量的饰品又被端了上来晃了她的眼,她叹了口气,
“下等人没工作没田地可不会选择自己饿死,不出几天他们就会回去了,就算不会回去,这一批人的流失也立刻会从奴隶市场里挑选来补上,不会对教廷产生过大的问题。”
“你想说什么?”罗拉放下扇子,脸上淡了笑意。
“您不是要继位了吗?做下您的第一件好事,要知道和贵族相比下等人的人群基数是很大的。”
带好最后一串宝石手链,黎浅走到她面前坐下,立刻有仆人将茶杯放到了她面前,她说:“由王宫统一分配那些下等人们,您可以慷慨的将他们送给贵族,也可以慷慨的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自己选择去留,只为请求他们平息对教廷的怒火。”
“一举两得不是吗?在继位前,不管是在贵族还是在下等人的圈子里,您都落了好名声,甚至拥有了比教皇更高的公信力和亲和力。”
黎浅只觉得自己的智商可真高,她看着罗拉沉思的表情,端起茶杯挡住了翘起的嘴角。
她知道罗拉一定会答应她的提议的,只要她有动作了,教皇要补救的可就更多了。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罗拉才重新打开折扇摇起风,感叹道:“我不得不说你太聪明了,想到这么好的主意。”
黎浅和她相识一笑,算是达成了共识,她脱下身上的礼裙换回自己的那件,随后让仆人拿下去收好,“比顿先生也非常的聪明,他还知道买通加西亚。”
罗拉瞥了她一眼,散漫道:“是这样,不过他的野心太大了。”
黎浅临走前回眸,“虽然是这样说,但亲爱的罗拉公主有野心的人就像水里的鱼,鱼竿和鱼饵都在您的手上。”
黎浅最后被公主的马车送出了王宫。
她不知道罗拉会不会听明白,不过她这也算给了比顿一个机会。
黎浅看着玻璃窗外,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了小雨,黯淡下来的天空乌云密布。
在她走后不久,罗拉找了这几天都要住在王宫里为国葬和继位大典做准备的克拉克公爵,将黎浅说的想法变成自己的和他商讨过后,公爵对罗拉的计谋表达了惊叹。
很快,这则指令隔天就被颁布了。
蓬托斯送黎浅出门前,亲吻了她的额头,又让她转过身去替她系好后背胸衣的绑带。
“带着啾啾或者海螺,这两天,海国会忙。”
黎浅整理好袖口,回过神对着他的漂亮脸说:“我知道了,等国葬结束,你一定要抽时间带我去看看父母。”
“嗯。”
蓬托斯好心情的补了一句,“你可以在那多住两天。”
那两个人陪着黎浅的时间是有限的,最终她的身边还是只会有他一个,他是唯一所以他不会跟将死的人吃醋,反而要借此刷个好感。
黎浅可看不出他的想法,只是摇摇头说:“不,我怕我去了就不想在回来了。”
给了他一个别离的拥抱,她往外走去。
重新开出太阳的日光下,她脖颈间带着的珊瑚形状的红宝石瑰丽好看,如她的人一样耀眼绽放着。
黎浅曾说过等主世界安全,她的能力可以完美保护自己的父母之时,她会带他们来看看这个世界。
她一直都记得。
公主最新颁布的指令,一大早就席卷了整个帝国。
她对贵族的馈赠,对教廷的包容,对下等人的慷慨,这在人民心中树立起了非常高的形象,而她本人不会在神学院上课了,所有的课程将有专门的老师对她私人教授。
她从今日起将安心在王宫准备国葬。
黎浅的马车路过略显萧瑟的使徒宫时,眼神微凉。
不知道教皇会怎么取舍呢?如果事情按照预料中的走,她就要去一趟奴隶市场了。
在那座海神像面前,教皇头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勃然大怒的愤怒吼道:“怎么办?你们觉得呢?在这种情况下还在妄想我保住你们的职位?真是可笑,你们该担心担心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要被套进绞绳里!”
首当其冲处于风口浪尖的帕克面色发白的单膝跪在地上,他背后的加西亚同样装模作样的面露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