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锋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不管霍缺这双眼究竟能不能看到什么,也不管霍缺是不是比宁宁高了一个辈分的人,可他始终是个男人。
冷清也是错愕过后,就站出来说道:“院长,宁宁的性命要紧。”
鹤鸣也说道:“先生光风亮节,此刻在这屋子里的人想来也都不是口无遮拦的人,宁院长不用担心,宁姑娘的名节定不会受损。”
宁锋再看向霍缺。
沉静的男人神色淡淡,淡然脱俗,不曾恼怒,也不曾有过大喜大悲,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他虽然双目已盲,但也能让人想象到若是他一双眼尚完好无缺,在他的眼中,不论何人何物,也都是如过眼云烟。
宁锋终于是点了头,或许是因为信任霍缺的人品,又或者是因为女儿的伤势刻不容缓,这位父亲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
几个人出了屋子,房门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了一个躺在床上的人,与一个坐在床边的人。
静坐良久之后,霍缺缓慢的伸出了手,指尖触碰到了她脸侧的肌肤时,他手指微顿。
又过了少顷,安静的房间里只传来他一声幽幽叹息。
……
宁宁是被吵醒的。
她一睁开眼,看到的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床顶,反应了许久,她才发觉自己是躺在一辆马车上,撑着身子支起上半身,她还有些头晕眼花,但好在她的身体还有力气。
“宁姑娘醒了?”
蓦然听到男人的声音,宁宁转过头,迟钝的看到了坐在另一侧的青衣男人。
“我……”刚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她清了清嗓子,再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盘虬山,找一位能替姑娘解毒的人。”
“哦……”宁宁点了点头,又忽然听到了马车外的声音,她推开了车窗,意外的发现原来冷清也在。
鹤鸣在生火烤着不知道从哪里捉来的野鸡,而鹤幼幼就贴着鹤鸣坐,至于冷清,就坐得离他们远远的。
冷清面露不悦的摇着扇子,“要我说就应该把那只抓来的兔子也烤了,这么一只鸡,怎么够几个人分的?”
鹤幼幼哼了一声,“你没看到那个兔子窝里还有几只小兔子吗?那只大兔子肯定就是小兔子的母亲,我们抓到一只野鸡就算不错了,何必要赶尽杀绝?”
原来赶了许久路之后,他们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下,不久之前,冷清原本是抓了只兔子的,却被鹤幼幼大意给放跑了,其实鹤幼幼还真不是故意放跑的,可是被冷清责怪后,她就忍不住反唇相讥了。
冷清呵呵两声,“鹤大小姐是好心肠,不赶尽杀绝,然而我那可怜的学妹还中着毒,你是不是觉得还得让我学妹饿着才行?”
“我没有这个意思!”鹤幼幼激动的站了起来,她虽然看不惯白莲花女主,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背地里害她。
“好了。”鹤鸣不得不说道:“冷公子,还请你不要误会,幼幼她没有什么坏心思,我们首先自然是得保证宁姑娘的身体不会再出问题,东西我可以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