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穿的衣服够多了,还戴上了兜帽,可没走多久,她还是觉得自己的体温流失速度过快,她的双脚冷得不行,“殿下……”
刚一开口,就被冷风夹杂着雪花呛到了,她咳嗽了好几声。
萧止回头看她,笑道:“宁小姐可不要就这么倒下了,若是如此,我便只能丢下你离去了。”
宁宁瞥了他的身影一眼,昏暗里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她知道纵使他语气轻佻,却绝不是在开玩笑。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他们还只是挂了个名的未婚夫妻而已,在这极端的环境里,她如果倒下了,那就是他的累赘,而带上一个累赘逃命,这绝对不是聪明的做法。
恰好,萧止看起来也不傻。
宁宁也没指望过他会重情重义一般的说出什么我不会放弃你的话,所以听到他会把她丢下的话,她并未觉得难过恐慌。
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这是一种愚蠢的做法。
宁宁缓了缓,问道:“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殿下是否又知道我们能去哪里?如此情况下,不会迷失方向吗?”
“距离此处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镇,出发之前我已经记下了北地的地图,只要你跟着我走不掉队,你自然不会迷失方向。”他平淡的声音在这种时候有种莫名的令人信服的能力。
也许这就是天生身居高位的人具有的领导力。
宁宁不再吭声了,这个时候需要做的是保存体力,他们没有马匹,即使他说的是距离不远,但要靠上他们迎着风雪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只怕也需要不少时间。
在被暗中的人追上之前,他们要做的是不能在路上倒下。
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里,宁宁抓紧身上的领口,企图让灌进来的风能少一些,下一步,她一脚忽然深陷在了雪中,身体一时失去了平衡,将要摔倒时,一只手及时从旁边环住了她的腰,她身子前倾,避过了与雪地亲吻的结局。
萧止调笑的声音传来,“体力不济,也不开口求援,我该说宁小姐真是性情坚韧吗?”
他手上一用力,宁宁的身体就被他捞了出来。
她抬起头来笑了一声,“殿下身上有伤,却也不曾开口说什么,我不过是向殿下学习而已,要论性情坚韧,我哪里比得上殿下呢?”
他忽然很是苦恼的叹了口气,“宁小姐如今居然都学会了我那套阴阳怪气的说话本事,侯府小姐居然沦落至此,我果真是罪孽深重。”
宁宁不是第一次觉得和他讲话是个很费耐性的事情了,应付他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去接他的话茬,她再度迈开步子,“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萧止弯着嘴角,不多时就走到了她的身边。
宁宁也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她的双脚早就被冻得没了知觉,完全是凭着一股不想死的毅力才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今夜风雪更甚,她和萧止如果再找不到可以躲避风雪的地方,也许他们将看不到明天的天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