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你愣住干啥?快过来坐啊。”
方学军落座后,却发现自己的徒弟还杵在饭店门口,不由张口喊了一声。
祁寒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而在饭店另一边有一张大饭桌,围坐着七八个少男少女,年龄最大的也就十八九岁,最小的瞧着差不多十五六岁,一群人有说有笑,很是恣意畅快。
当然,最显眼的还是他们手臂上带着的红色袖章,让他们一群人在这个饭店里十分突出。
其中一对男女的举止十分亲昵,似乎众人正在打趣着他们,女孩一脸娇羞的依偎在一个男人身侧。
而女孩像是突然听到什么,一脸错愕的看向了饭店门口,下一瞬,她像是受惊了一般,迅速低下了头。
她身旁的男人察觉到异样,关心的问道,“怎么了?丹丹,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只是忽然想到我爹娘了。”女孩低垂着头,闷声回应。
男人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十分男人气概的说道,“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嗯,我知道。”
被叫做丹丹的女孩微微抬头,看着男人露出了一个柔柔的笑容,而她另外的一只手却在腿侧握成拳头。
很快,一行人吃完了午饭,结伴走出了国营饭店。
祁寒瞄了一眼,随即放下了碗筷,向几人告罪一声,“队长,师父,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没办,要先走一步了,你们慢慢吃。”
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叠钱放在桌上,当是他的饭钱了,随即他匆匆走出了饭店。
“这个祁寒....搞什么名堂啊,说走就走,有没有一点集体意识啊。”
看着祁寒离去的身影,邱林一脸的不满。
许向东听着这话极其不顺耳,忍不住开口。
“你没听到祁寒说有事要处理吗?谁没个意外状况的时候啊,只是一起吃个午饭而已,又不是什么公家任务,要什么集体意识?”
“我...本来大家就是一起吃饭,他中途撂下我们就走,这算怎么一回事?完全就不顾队员们的感受,我没说错啊。”邱林梗着脖子反驳,眼里满是愤愤不平。
许向东眼神渐冷,“邱林,真当你那点心思别人看不出来吗?别整天揪着祁寒不放,他不嫌烦,我看着都烦。”
“你...”
李国富呵斥:“好了!”
见氛围有些低沉,方学军立马从中调和,“赶紧吃饭吧,这饭菜都快凉了,祁寒走了就走了吧,是他没口福,这么好吃的菜倒是便宜咱们了。”
“对,咱们自己吃。”许向东见方学军打圆场,自然会给面子。
——
另一边,祁寒出了国营饭店后,就远远的跟着刚才的那群男女。
直到晚上夜幕降临,他才回到运输队暂住的招待所,而他跟许向东、邱林三人共住一间房,毕竟他们三人算后辈,李国富与方学军则是双人间。
祁寒回到房间却发现空无一人,猜想他们应该是出去吃饭或是在周边溜达。
他对省城再熟悉不过了,哪条巷子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他都清楚,所以,他对于省城没有他们那么好奇。
而他也没有跟队员们提及过他们家以往的事情。
所以,他对逛省城一点兴趣都没有,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跟他家媳妇通电话呢,聊聊天,听听她软糯的嗓音,这不是更香吗?
祁寒想着许向东他们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于是快速洗漱后,就躺在床上拨通了他家媳妇的电话。
“喂?”
听到熟悉的嗓音,祁寒扬唇,“休息了吗?”
“哪有这么早呀,九点都没到呢,怎么今天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祁寒轻笑:“这么就我一人,他们都出去参观省城去了。”
“任务完成的怎么样?还顺利吗?”
祁寒:“这次任务很轻松,明天我们就返程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说这事,我们大概后天晚上到县城,你大后天就可以来县城跟我汇合了,记着把相关证件带齐全。”
“好,我知道了。”
随后,小俩口又相互倾诉了一番思念之情,正当俩人一阵腻歪的时候,招待所的房门忽然传来了一阵响动。
祁寒快速低语了一声,就结束了通话。
“咦?祁寒你回来啦?”
许向东走进房间,没想到祁寒已经回来了。
祁寒神色如常的点点头,“嗯,刚回来没多久,怎么就你一个人?”
闻言,许向东露出一抹讥笑,“人家啊,潇洒去啰,今晚恐怕不会回来了。”
祁寒挑了挑眉头,似有些不解的看着许向东。
“没听懂?邱林跟李队长找温柔乡去了。”
许向东稍做了下解释,再直白的话,他自己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祁寒微怔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了,瞬间,他也露出了一抹讥笑。
“既然他们不怕,那就随他们去呗,反正这事咱们也劝不了。”
其实在上一次出任务当中,他就看出了点苗头来,上一次还故作矜持,没想到这一次出任务,就变得迫不及待了。
因为饥荒的缘故,有些人为了一点口粮,做出了不少的荒唐事情来,特别是灾情比较严重的地方,恶习更是随时可见。
上次外省之行,他们算是深刻的见识到了人性的丑陋。
有些家庭为了让家里的男丁吃上东西,竟然可耻的把家中的女人推出来做有色交易,上至三十多岁的妇女,下至未成年的姑娘。
而上次他们的车队就曾遇见过,但他们当时都严明的表示了拒绝,而在随后的沿途中,还看到了不少类似的事情。
一斤粗粮、几个菜饼子、亦或,是一包饼干,只要能给他们吃的,就可以跟他们家里的女人做一次交易。
不仅是沿途的乡村路上,就连一些县镇更是有规模的组织,有人专门把女人集中在一个地方,分在不同的房间里,只要给钱或是提供一定的物资就可以进去。
这样的地方,对于一些有能力的男人而言,无疑是幸福的温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