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革委会,秦天如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前段时间带人进村检查的王伟!
当时他们就觉得检查小队跑到乡吓检查就很有问题,不排除是那个自称小队长的王伟在拿着鸡毛当令箭。
乡下虽然没有城里人富裕,但也有一些条件稍好的人家,所谓蚊子再小也是肉,他们在城里捞不着太多的好处,所以就故意跑到乡下耍横。
眼下,听到这个大娘这语气跟姿态,简直比那天的王伟还嚣张。
她一个老妇人会有这么大的底气吗?很明显是家里人给的。
如果那位主任是个品行端正的,会纵容着家人跟下属狐假虎威,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事情来吗?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能有那样的下属,这上面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说不定还是一丘之貉。
再瞧瞧眼前这位正在威胁人的老妇,可想而知,那位主任也不是什么善茬。
果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啊!
一旁的祁晴忍不住了,“这么大娘,明明是你家孙子不对在先。”
“我呸!你们打了我孙子竟然还说是我孙子的错?你们眼瞎了啊。”张桂花更气愤了。
秦天如把小晴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冷然的说道,“那行,你不赔偿那我就直接告你孙子抢劫罪!”
“天煞啦,我孙子抢什么啦?真是笑死人啦,他一个七岁的孩子能抢什么?你们别张嘴就胡乱按罪名。”
张桂花怒瞪着姑嫂俩人,那眼神简直能吃人。
这两个死丫头太可恶了,她家孙子这么乖巧可爱,还这么幼小,她们竟然对一个小孩子按这样的罪名,真是其心可诛啊!
秦天如直接伸手擒住了小胖子的嘴巴,原本还在嚅动的小嘴顿时动不了了。
“喏,你仔细瞧瞧,你孙子抢的东西还在嘴里呢,这位大娘,麻烦你搞清楚状况再来说话。
我们坐在这里好好的吃着糖呢,你家孙子二话不说冲上来就抢了我们的奶糖,我告诉你,这奶糖可是从省城买来的,咱们这乡镇可没有。
这奶糖精贵着呢,你孙子谁啊?我认识吗?所以,你孙子凭什么上来就抢东西?哦,就因为你儿子是主任吗?”
“你!”张桂花气极。
然而,秦天如并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小嘴直接叭叭不停。
“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原来当个主任是这么威风的事情啊,主任的儿子想吃什么了,就可以直接在街上抢,谁要是不给不愿意了,那就是罪大恶极,就应该被抓起来,是吗?”
秦天如一脸笑盈盈的模样,嘴里的话就不带歇的。
“好厉害呀!我今天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当个主任是这么厉害的事情,大娘,是不是你们家想吃什么,都直接可以在别人家里拿啊?
那你们家的伙食肯定很好,每天都大鱼大肉,顿顿大米白面吧?太羡慕你们了,你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都不需要花钱买,只等着吃别人家里的就可以了,这日子过的真是滋润又惬意呢。”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大家对于张桂花可不陌生,毕竟最近这段时间,天天都能看到她在街上四处找茬,逮着不顺眼的人就各种批评。
颇有一种‘我是天王老子我最大’的派头。
这段时间,街道上不少的住户都遭受过她各种各样的挑刺找茬,偏偏每次她把自家儿子的身份挂在嘴里。
而大家都是安安分分过日子的小老百姓,哪敢得罪风头正盛的主任啊,就怕一不小心就被对方按上了一个帽子。
所以,这些时日大家一直都忍着。
现在听到秦天如的话,大家看向张桂花的眼睛都红了!
这种眼红,可不是羡慕的,完全是愤怒的发红,这段时间镇上天天都有检查,就没安宁过,搞得他们这些时日也不好过。
有新衣服不敢穿,有白面大米也不敢吃,更不敢表现出家里有存粮的模样,天天就跟防贼似的,就怕不小心被某些小兵给逮着了。
别提有多累了。
张桂花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天天过的又是什么日子,他们这些邻里最清楚不过了,毕竟每天都有检查小队都各有收获。
他们就不相信,那些被收缴的物资粮食就真的交上去了,肯定多少会进他们的口袋,真当他们是傻子啊。
现在听到这样的一番话,众人顿时觉得是说到他们的心坎上了。
凭什么他们天天担惊受怕,小心翼翼又委曲求全,而唐家却过得那么的滋润潇洒?
“死丫头,老娘家的日子如何关你屁事啊!”
张桂花虽然在气头上,但也知道自家的真实情况不能随便告诉外人,于是,她也不敢揪着儿子的身份说事了。
这丫头的嘴皮子太利索了,谁知道她还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要是让儿子知道了,肯定会发火的。
秦天如微笑,“大娘,你家的日子那么好了,还让孙子在大街上随意抢东西,说得过去吗?这还让大家有活路吗?
而且,我这奶糖是亲戚从省城带回来的,难道我不该找你孙子要个交代?毕竟这一颗奶糖就是五毛钱呢。”
“什么!一颗糖就五毛钱,你抢钱啊!”张桂花怒瞪,五毛钱都可以买不少的东西了。
秦天如温声细语的说道:“大娘,你是有健忘症吗?我刚才不是说了,要告你孙子抢劫罪嘛,这不,你孙子抢了我们的奶糖,这奶糖价值五毛钱一颗,所以,是你孙子在抢钱!”
“我呸!就你那么一颗破糖还五毛钱,你骗小孩呢,不就是吃了你一颗糖嘛,你还能怎么着啊!”
张桂花的脸上满是不以为然,下巴高高扬起,一副‘吃了你糖是看的起你’的傲视模样。
秦天如淡然一笑,茶言茶气:“对,你儿子是主任嘛,我哪敢怎么着啊,真要是拿回我的奶糖了,那我就要被关起来了,我真的特别害怕~”
“....”张桂花的眉头死死地皱着,这死丫头是在害怕,向她服软认错吗?
她怎么觉得这话听着有些不顺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