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旋转走廊上,一个披着黑『色』大衣的中年男子手举着火把,背靠着粗糙的墙体,看着安东尼几人从自己的面前疾速而过。
数十位脸神淡漠的持剑者缓缓地跟在安东尼的后面,腰间系着机构的弩箭。
他眼神闪烁,忌惮的瞥了眼幽深的地底『迷』宫,在安东尼几人推开那一扇矗立在黑暗中的石门后,他慢慢的转身,举着火把往前探了探,顺着折旋的阶梯而上。
阶梯的尽头有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儿,一头卷曲的灰发『露』出兜帽,他幽幽的瞥了眼中年男子,转身推开门。
明媚的光束扑照在他们的脸上,外面一片郁郁苍苍,高耸的树木之上站着三个人,皆是戴着帽子。
中年男子和老者走出,身影眨眼间消失,再次出现时,他们已经站在了粗大的树干上,遥遥望着远方。
“她呢?”
中年男子沉着声开口,掀开自己的帽子。
“死了,我们在锁龙塔的走廊中发现了人面蜘蛛的尸骸。我们可能有些麻烦了,死了俩个在地下城池里。”
一个摩挲着腰刀的少年缓缓开口,她瞥了眼身侧的中年男子,声线嘶哑,“麟牙大人,她的死不排除暴『露』我们身份的可能,我们并没有找到与她达成契约的寄魂兽。”
中年男子扭头,直视着少年的眼睛,“炽焰女爵阁下,中级和高级斗气战士可杀不死你的同伴,作为这次蛰伏在学院高层的人员,我很负责的告诉你,学员试炼中途,没有一个导师走入锁龙塔中。”
“咯咯”
炽焰女爵表情讪讪的笑了笑,蓦然想起那位翼族的战士。
“风轻若,你们找到他了嘛?”
麟牙再次开口,右手攥拳,“你们辜负我的信任,让他活着走出了地下城池,我怀疑她的死可能与此子有关。”
四人没有开口,翼族的星矢战士都是不简单的存在,在铁铸的摇篮下培养的战士,皆是拥有着深不可测的洞悉能力。
“没有,他可能已经找到了新的寄体,不好找了。”
炽焰女爵晃了晃头,言语透出了玩味,“可能是个娇艳欲滴的女人,他寂寞了几百年,可能”
“够了,女爵阁下,你的嗜好真是够怪癖。”
麟牙打断了炽焰女爵的话,戏谑的说道,“你寄身在男人身上,莫不是喜欢”
“咯咯,我不过是为了方便罢了,有些东西触手可『摸』,这真是一件愉悦的事情。”炽焰女爵清脆的笑了笑起来,下半身故意支起了小帐篷,她低头瞅了眼,“比如这样,哈哈,我喜欢这种怪异的感觉。”
麟牙脸『色』铁青下去,周围三人也神情怪异。
“麟牙大人,我们还是做出最坏的打算吧。很明显,你弄巧成拙了,地下城池造成的大量试炼学员死亡,可能并不会让学院高层惹得一身『骚』。”
“黑龙的出现,他们会将学员的死亡原因归咎于黑龙,这是不可逆和预测的事件。”
炽焰女爵收敛住笑,嗓音冰冷下去,“届时屠龙联盟的人会来调查,我们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
麟牙听完炽炎女爵的话,他沉下脸,自己的做法的确已经弄巧成拙,他本以为大量的试炼学员死亡会让学院高层心力憔悴,无暇顾及他们的存在。
可如今,地下城池中出现了一头黑龙,这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只怕屠龙联盟高层的人会反应过来,联想起五百多年的那场大战。
“那几个老家伙正在『迷』宫中商讨,我想联盟的人可能会在近日到达漩涡岛,我们先不要顾及任务了,最近也无需联系。“
“风轻若那家伙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主动去联系屠龙联盟的人,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坐岸关火,我们在这个关键时期也不用去找寻他,惹他怒了,我们也吃不了兜子走。”
麟牙嘶哑的开口,扫视了眼身侧的几人,玩味的笑了声,“我们这群老狐狸可不是如此容易『露』出尾巴的,倒是岛上其他蛰伏人员有些危险了。龙皇大人可不会单单指望着我们,这波谲云诡的岛上局势,可不是一条小船可以渡过的。”
众人沉默了下去,眼神之中怀揣着忐忑,未知的命运让他们觉得自己有些渺小。
于此同时
在岛上某处的海岸上,凛音仰头看着朝她飞来的一头尖嘴灰鸥,缓缓地搭起自己的手臂。
尖嘴灰鸥轻巧的落在凛音的手臂上,其干瘦的右腿绑着一节灰『色』的竹格。
凛音瞥了眼那节竹格,将其取下,挥了挥自己的手臂。
尖嘴灰鸥扑扇着自己的翅膀,在凛音的头顶上盘旋。
“我们已听到了龙耀矿石传出的召唤,保护好孛儿只斤家族的后人,第二代逆鳞者将会带领我们走向荣耀的圣光下,我以此为傲,织田家族的利刃愿永久为逆鳞者效劳,披荆斩棘”
凛音倒出竹格中的信纸,扫视过去,她晃了晃头,嘴角掀起了嘲讽。
“我的剑只为强者效劳嘉泽龙王给予了我力量愚蠢的结衣,你根本就不了解我那只是个连我都打不赢的小家伙,我才不会去保护弱者,让他去死吧卑微的蝼蚁”
她冷笑了声,仰头瞅了眼头顶上盘旋的尖嘴灰鸥,使劲挥了下手中的细鳞长鞭,转眼间将那头海鸥抽打成两截,血雾伴随着破空音顷刻间在她头顶漾开。
等待着第二代逆鳞者从沉睡中醒来,在她看来是件十分愚蠢的事情,她对飘渺的未来向来没有憧憬的欲望,活在当下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凛音将信纸撕碎,缓缓地转身,抹了抹发丝处染上的血迹,眼神冰冷下去。
这个时候去接触苏哈,无疑是主动站在明处去。
她可不傻,龙族的月卫以及屠龙联盟的探子都在关注着苏哈,主动站在明处去意味着风险。
她也不想在暗处保护苏哈,弱者死了便是死了,同她可没什么关系。
白茫茫的沿海线上,凛音越走越远,那头尖嘴灰鸥的尸体被『潮』水吞没。
不一小会儿,此处再次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