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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沙,这就是你设计的新式通用机枪吗?”乌斯季诺夫看完索科夫交给自己的草图,开口问道。

“是的,人民委员同志。”索科夫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我打算用这种机枪,取代我军现在所列装的各种轻机枪。按照我的设想,这种机枪适用于多种作战环境,包括丛林、山地、城市等复杂地形。在进攻、防御、遭遇战等多种战术背景下,都能为步兵提供强大的火力支援。”

“安德烈同志,”乌斯季诺夫等索科夫说完,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问身边的一名秃头的军工专家:“你怎么看?”

“从设计图来看,这种机枪的设计相当新颖。”被称为安德烈的军工专家,谨慎地说道:“但在样枪还没有制造出来之前,就说它它能取代我军现在列装的机枪,未免有点为时过早了吧。”

“大概多长时间能生产出样枪?”

对于乌斯季诺夫提出的这个问题,安德烈思索了许久,才谨慎地说道:“人民委员同志,假如这款新式武器的零部件,都有详细的尺寸,最多三天,您就能看到样枪。但如今只有一个草图,要制造合格的样枪,就需要进行无数次的试错,没准需要半年也说不定。”

“半年的时间太长了。”乌斯季诺夫摇着头说道:“上级不可能给我们那么长的时间。”他停顿片刻后,试探地问索科夫,“米沙,你能给我们的军工专家提供零部件的具体参数吗?”

索科夫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心里开始盘算,是当着他们的面直接画出各零部件的三视图,以及具体的尺寸呢,还是等一段时间再给他们?

经过反复的权衡之后,索科夫觉得不能过早地拿出了武器零部件的具体参数,否则等自己进了总军械部之后,上级会给自己安排数不清的设计任务。因此他在故作迟疑之后,缓缓地说道:“最快要两周时间,我才能向你们提供零部件的具体参数。”

“安德烈同志,两周时间,你们能等吗?”乌斯季诺夫再次问道。

见索科夫并不能及时地提供新武器的零部件的具体参数,安德烈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但作为一名军工专家,他心里很清楚,要设计一件新武器,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因此听到索科夫说需要两周时间,才能提供具体的图纸,他连忙点头回答说:“如果是两周时间的话,我们完全可以等。”

他停顿了片刻之后,又向乌斯季诺夫做进一步的解释:“有了具体的零部件参数之后,我们在制造样枪时,就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浪费,从而降低武器的研发成本。”

“那好吧。”既然军工专家都这么说,乌斯季诺夫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热奶酪的道理,便点头同意了。不过他还是关切地问索科夫:“米沙,你有什么困难,就尽管提出来,我会尽力为你解决的。”

“能给我提供绘图工具,和专门的绘图用纸吗?”索科夫试探地问乌斯季诺夫:“要知道,新式武器的研发,图纸是至关重要的。”

“没问题,没问题。”乌斯季诺夫笑呵呵地说道:“这些东西,要多少有多少,我们会尽力满足你的需求。”

就在索科夫心里暗喜时,乌斯季诺夫说的一句话,让他的心凉了半截:“在图纸完成之前,我希望你能一直留在总军械部这里,我会命人给你安排一个单独的办公室,带卧室的。你如果累了,可以在卧室里休息。”

“啊,人民委员同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是打算让我留在这里,等到图纸完成之后,才能离开。对吗?”

“没错,”乌斯季诺夫态度和蔼可亲地说:“如果你回家去,设计好图纸,还要亲自送过来,这样就要耽误不少的时间。因此我决定让你就住在这里,什么时候完成设计,什么时候就可以回家了。”

索科夫没想到乌斯季诺夫居然来了这么一手,不过他刚刚已经表示,自己最快需要两周的时间,才能提供完整的设计图,此刻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了:“那好吧,我就留在这里绘制设计图纸。”

乌斯季诺夫见索科夫答应了,心里也非常高兴,连忙摁铃叫来了一名军官,吩咐对方说:“上尉同志,从现在开始,你就负责照顾索科夫将军的生活起居,直到他完成工作为止。明白了吗?”

“明白,人民委员同志。”

上尉带着索科夫来到了五楼的一个房间里,对他说道:“将军同志,这是您的工作室,如果您有什么事情,尽管摁桌上的那个铃,我就在隔壁的房间待命。”

“上尉同志,我现在打算开始绘制图纸了,不知什么时候能把绘图用的纸和工具送过来?”

“将军同志,我马上安排此事。”军官回答说:“最多半小时,您所需要的东西,就能送到您的面前。”

索科夫点点头,走进了房间,发现这里不但有卧室,还有一个卫生间。工作间里,还摆着一组沙发,索科夫想到反正暂时还不用开展工作,就走到沙发前躺下,打算闭目养神。

谁知刚闭上眼睛,外面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索科夫睁开眼,心说这个上尉的办事效率还真高,仅仅几分钟时间,就把自己要的绘图纸和工具送来了,连忙起身去开门。

谁知打开房门之后,他才发现,门口站的并不是那名上尉,而是一名戴着蓝帽子的少尉军官,他身后还跟着两名荷枪实弹的战士。少尉见到索科夫出现,抬手敬了一个礼之后,用古板的语气问道:“请问是索科夫将军吗?”

“没错,我是索科夫。”索科夫反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内务部的少尉舒里克,想请您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索科夫没想到自己刚来总军械部大楼不久,内务部的人就找上了门,甚至还要让自己跟着他们去接受调查。说是协助调查,但索科夫担心自己这一去,要想再回来,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便板着脸说道:“少尉,请您告诉我,是谁要让我跟你回去接受调查?”

“具体的人名,我不能告诉您。”舒里克少尉面无表情地说:“我只能告诉您,是上级的命令。”

“打算在什么地方,对我进行调查呢?”索科夫反问道。

“将军同志,”舒里克看出了索科夫的担心,主动说道:“就在这栋楼里,只是简单地问几个问题。”

虽说舒里克这么说,但索科夫依旧保持着足够的警惕:“这件事,乌斯季诺夫同志知道吗?”

舒里克摇摇头:“他不知道。”

“少尉,我今天到这里来,是乌斯季诺夫同志让我来的。”索科夫对舒里克说道:“如果你们要带我去协助调查,我至少要和他打个招呼,免得他找不到我,而感到担心。”

对于索科夫的提议,舒里克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只是奉命前来请索科夫去协助调查,但上级并没有说,此事是否需要和乌斯季诺夫通气,因此显得很是为难。

见舒里克迟迟不说话,索科夫继续说道:“假如你不答应我的这个请求,请恕我不能去协助你们进行调查。”

别看索科夫嘴里满不在乎,但心里却是忐忑不安,他不明白,内务部为什么会突然派人来调查自己,难道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吗?

担心舒里对自己采取强制措施,索科夫又特意强调说:“我和你们内务部的副部长卢涅夫将军曾经是搭档,也是好朋友。如果他知道了此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知道吗?”

舒里克见索科夫搬出了卢涅夫,心里明白对方是一个不能得罪的存在,只能苦着脸说:“好吧,将军同志,那您就打电话给乌斯季诺夫说一声,让他做到心中有数。”

索科夫拿起电话,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来之后,连忙说道:“接线员同志,您好!请帮我接乌斯季诺夫同志的办公室,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听筒里传出了乌斯季诺夫的声音:“我是乌斯季诺夫!”

“您好,人民委员同志。”索科夫说道:“我是索科夫!”

乌斯季诺夫没想到索科夫这么快就给自己打电话了,有些诧异地问:“米沙,你有什么事情吗?”

索科夫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内务部官兵,对着话筒说:“是这样的,人民委员同志,有一名叫舒里克的内务部少尉,说要带我去他们那里协助调查,我是特意给您说一声,免得您有事的时候找不到我。”

“什么,有内务部的军官在你那里?”

“是的。”

“让那名军官过来接电话。”乌斯季诺夫怒气冲冲地说:“简直是瞎胡闹,怎么能随便对你进行调查呢?”

“舒里克少尉,”索科夫冲着舒里克说道:“乌斯季诺夫同志要和你通话。”

舒里克快步来到索科夫的面前,整理了一下军容,随即接过了索科夫手里的话筒,贴在了自己的耳边:“您好,人民委员同志!”

“胡闹,简直是胡闹。”乌斯季诺夫提高了嗓门:“索科夫将军是我请来的军工专家,你们若是把他带走了,影响到接下来的新武器研发,这个责任由谁来承担?”

“人民委员同志,”舒里克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只是请索科夫将军到我们那里了解点情况,不会离开这栋大楼。只要问完该问的问题,我们就会让他回来的。”

听到舒里克说不会离开这栋大楼,乌斯季诺夫想起这栋楼里的确有派出内务部官兵,只要索科夫不出大门,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对舒里克说:“少尉,你把电话交给索科夫将军,我有话对他说。”

舒里克不敢怠慢,连忙将手里的话筒递给了索科夫:“将军同志,您的电话。”

“您好,人民委员同志。”索科夫问道:“我该怎么办,跟着他们过去吗?”

“米沙,没事的,就是一般的询问,没什么大不了的。”乌斯季诺夫说道:“我现在手里还有工作,等忙完之后,我就会过去找你,我谅他们也不敢对你做什么。”

有了乌斯季诺夫的背书,索科夫心里的担心,也就烟消云散了。他放下电话,随后对舒里克:“走吧,少尉,带我过去吧。”

从屋里出来,刚走了没几步,乌斯季诺夫派来保护索科夫的那名上尉,就带着人走了过来。

见到索科夫的身后跟着三名内务部人员,上尉不免吃惊地问:“将军同志,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内务部的人?”

“上尉同志,没事的,内务部的同志就是让我回去协助调查。”索科夫对上尉说道:“此事人民委员同志也知道了,他等忙完手里的工作,就会过来找我的。”

“将军同志,需要我跟您一起去吗?”上尉问道。

索科夫摇摇头,说道:“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就是过去回答几个问题,很快就回来的。你就留在这里,把绘图用的工具和纸张都准备好,等回来之后,我就能正式开展工作了。”

在舒里克的带领下,索科夫来到了底楼。他原以为对方欺骗了乌斯季诺夫,说不带自己出大楼,结果还是要出去时,前方忽然出现了通往地下的台阶。索科夫见状,顿时恍然大悟,感情进驻总军械部的内务部人员的办公室,在这栋建筑物的地下室。

沿着向下的台阶走到了尽头,是两扇紧闭的大门。舒里克上前在小窗上敲了敲,小窗口打开,露出一张人脸,他朝外面敲了敲,随即关上小窗。片刻之后,一扇大门打开,舒里克转身招呼索科夫:“将军同志,我们进去吧。”

索科夫跟着舒里克走进铁门时,觉得这一幕非常熟悉,不正是当初在柏林时,朱可夫带着自己去见那名假总统的场景再现么,难道少尉带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和陪自己一同到达莫斯科的假总统有关系?

如果真的与假总统有关,索科夫猜想可能有这样的结果:就是假总统人间蒸发,而自己作为曾经经过假总统真实面孔的人,就算因为军衔太高,而没有被灭口的危险,恐怕也会专门签署一份保密协议,免得自己把假总统的秘密泄露出来。

沿着昏暗的走廊,向前走了几十米之后,带路的舒里克在一扇关闭的房门前停下,随后扭头对索科夫说:“将军同志,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