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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科夫回到司令部时,刚刚知晓此事的雅科夫立即迎了上来,关切地问:“米沙,你没事吧?”

“我没事。”索科夫摇摇头说道:“真是没想到,蒙古饭店的老板居然会在羊杂汤里下毒,假如不是我嫌汤太烫,想等凉了之后再喝,我恐怕就和阿瑟尔一样性命不保了。”

“饭店的老板到底是怎么回事?”雅科夫奇怪地问道:“他为什么会想办法对你投毒呢?”

“我也不清楚。”索科夫摇着头说:“虽然老板已经服毒自尽,但他的伙计却被活捉了,我已经把他交给别济科夫。我相信以别济科夫的专业,一定能从伙计的嘴里套出点有用的东西。”

“除了你和阿瑟尔之外,还有谁一起去的饭店?”

“除了我和阿瑟尔外,还有索尼娅。”索科夫说道:“是她向我推荐的这家饭店。”

得知和索科夫一起去饭店的人,居然还有索尼娅时,雅科夫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他皱着眉头说:“她不是说,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可能要熬通宵,怎么会和你一起去吃饭呢?”

听雅科夫这么问,索科夫心里暗叫不好,根据对方说话的口气,这明显是在吃醋,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躺枪了。但既然对方问起,他也不能不回答:“我刚推着副司令员轮椅出门,就在外面遇到了她。当时我以为她是来找你的,还主动告诉她,说你正在司令部里值班,如果想找你的话,尽管进来,门口的哨兵不会阻拦她的。”

“那副司令员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去。”

“副司令员说他有点不舒服,我便让阿尔特上尉推着他的轮椅把他送回去了。”

“索尼娅如今在什么地方?”

“她和别济科夫一起离开了。”索科夫回答说:“别济科夫说,按照程序,他将对索尼娅进行询问,了解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索尼娅跟着别济科夫离开了?”雅科夫听索科夫这么说,急得直跺脚:“你怎么能把她交给别济科夫呢?难道你不知道,他是来自内务部。内务部的人在战场上可能表现不佳,但在审讯犯人方面,却是无人能超越的,他们会使用各种手段进行审问,直到对方支持不住,供出所有知道的信息为止。你把索尼娅交给别济科夫,那不是羊入虎口了么。”

“别担心,雅沙。”索科夫心里很清楚,当时就算自己说话,恐怕别济科夫也不会买账,毕竟自己这个司令员差点出事,作为当事人的索尼娅,肯定要被带回去协助调查,至于什么时候能放出来,那就是一个未知数了。“别济科夫说只是带回去协助调查,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了。”

“米沙,你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听索科夫这么说,雅科夫顿时火了:“别济科夫是什么样的人,我就算不说,你的心里也应该明白。他所谓的带回去协助调查,无非就是对当事人进行威胁恐吓,有时为了达到目的,甚至还会选择用刑。你觉得索尼娅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年轻姑娘,能承受得住内务部人员的严厉手段吗?”

索科夫想了想,随后委婉地说:“雅沙,我觉得别济科夫把人带回去审问,没准还是好事呢。难道你就不想搞清楚索尼娅的真实身份,是我们的自己人还是敌人派来的间谍。”

原本还是在为索尼娅担忧的雅科夫,听到索科夫这么说,顿时就沉默了。他心里很清楚,当初在哈巴罗夫斯克的时候,索尼娅都是主动接触自己,平时待在一起时,她还会旁敲侧击地问自己一些有关机密的问题。自己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及时地岔开话题,使索尼娅无法再继续问下去。如果真的如索科夫所说,这个索尼娅有问题,那么让别济科夫趁机好好地盘查一下,搞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是完全有必要的。

“米沙,你说的有道理。”雅科夫虽然明白道理,但心里一想到别济科夫有可能会对索尼娅用刑,他的心里就显得非常不安,因此他提醒索科夫:“你最好给别济科夫打个招呼,让他千万不要对索尼娅用刑,我担心他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没准会屈打成招。”

索科夫听后淡淡一笑,随即安慰雅科夫说:“别担心,雅沙。我已经专门叮嘱过别济科夫,让索尼娅协助调查可以,但千万别对她用刑,一定要确保她的安全。”

雅科夫等索科夫说完之后,有些紧张地问:“那别济科夫是如何答复你的?”

“他自然是向我做了保证,绝对不会对索尼娅采取任何过激的手段。”索科夫信誓旦旦地说:“别济科夫作为我们的部下,我所说的话,我相信他肯定会听从,不会搞什么阳奉阴违的那一套。对了,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什么最新的战报吗?”

“有的。”雅科夫点着头回答说:“我们的部队又向前推进了两公里,这速度未免太慢了点。”

听到雅科夫说向前推进了两公里的速度太慢了,索科夫不禁笑着说:“雅沙,你的要求真是太高了。我从离开指挥部去吃饭,到现在出现在你的面前,前后不超过一小时吧。我们的部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向前推进了两公里,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战果。要知道,以前我们和德国人作战时,就算是打上一天,也不见得能推进两公里。”

雅科夫呵呵地干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米沙,也许是我们最近打得太顺利了,每天都能向前推进几十公里,所以两公里这个数据就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

卢金得知索科夫遇险一事后,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关切地问:“米沙,你没事吧?”

“我没事,副司令员同志。”索科夫再次把饭店里所发生的事情,向卢金讲述了一遍,至于索尼娅用勺子喂自己喝汤一事,为了不引起雅科夫的误解,他就忽略没讲。他最后说道:“幸好我不习惯喝热汤,否则此刻已经一命呜呼了。”

卢金听后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随即就开始向索科夫分析原因:“米沙,我觉得这次的下毒事件,应该是有预谋的。没准你去这家饭店,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谁知卢金的话还没有说完,雅科夫就插嘴说:“副司令员同志,你不能如此简单片面地做出判断。要知道,米沙进入这家饭店吃饭,没准就是一个巧合呢。”

“参谋长同志,你不要着急。”卢金抬起右手,掌心向外推了推,示意雅科夫安静,随后继续说道:“我只是在做分析,至于分析得是否正确,就要看别济科夫少校的审讯结果了。”

“那你说说,根据你的判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是刚刚说的那句话,这不是巧合,而是一起有预谋的投毒事件。”卢金表情凝重地说:“他们试图谋杀米沙的原因,我估计和前几天战俘暴乱一事有关,米沙一口气杀了两百多战俘和侨民,那些与鬼子战俘和侨民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对米沙肯定是恨之入骨,自然要想办法对他下毒手。”

听完卢金的分析,维克多微微颔首:“没错,副司令员同志。敌人想暗算我,的确有很多原因,但我觉得这次的投毒事件,应该和前两天的杀俘一事有牵连,饭店老板不是受人指使,就是为来给死去的亲朋好友报仇。”

经过这么一分析,大家发现索科夫今天在饭店差点中毒身亡一事,并不是孤立的事件,背后涉及到的东西还很多。如果想搞清楚真相,就必须依靠别济科夫这样经验丰富的内务部人员,开展全面的调查。

雅科夫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后说道:“给我找别济科夫少校。”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声音:“对不起,别济科夫少校正在审讯犯人。您最好过半个小时再打来!”

雅科夫听后气得一拍桌子:“我是参谋长雅科夫!就算别济科夫在审讯犯人,让他也马上来接电话,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他。”

对面接电话的人听到雅科夫发火了,有些诚惶诚恐地回答说:“好的,参谋长同志,我马上去通知少校。”

几分钟之后,听筒里传来了别济科夫的声音:“您好,参谋长同志。我是别济科夫,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还在审讯,参谋长同志。”

“问出什么结果了吗?”

“据伙计交代,羊杂汤里的毒是老板放的,他不过就是一个打杂的,老板叫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否则就有被炒鱿鱼的可能。”

“他有没有说,老板为什么要对司令员投毒?”

“问过了,”别济科夫说道:“他说老板的一个亲戚,前几天因为战俘暴乱的事情,死在学校里了。他是为亲戚报仇,才铤而走险,在羊杂汤里下毒的。”

“哦,原来是这样。”雅科夫放缓语气说道:“所有的审讯已经告一段落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向我们做详细的汇报?”

听雅科夫这么说,别济科夫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了来协助调查的索尼娅,立即猜到了雅科夫的意思,连忙回答说:“参谋长同志,协助我们进行调查的索尼娅,此刻已经安全地返回了野战医院。”

得知索尼娅已经安全地返回了野战医院,雅科夫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重新落回了肚子里。他喃喃地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向我们做详细的汇报?”

“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别济科夫说道:“因为还有一些细节没有搞清楚,我需要继续审问伙计,看能否从他的嘴里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索科夫看到雅科夫放下电话,立即开口问道:“雅沙,别济科夫少校说什么了?”

“副司令员同志是对的。”雅科夫说道:“别济科夫少校报告说,饭店的老板有个亲戚,前两天死在学校里了。他今天在羊杂汤里投毒,就是为了毒死米沙,为他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听到雅科夫说自己的分析是正确的,卢金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扭头问索科夫:“米沙,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说你们点了三盆羊杂汤,只有阿瑟尔中毒身亡,你和索尼娅却没事。我想知道,是三盆羊杂汤里都有毒呢,还是只有阿瑟尔喝的那盆有毒呢?”

卢金的这个问题,还真把索科夫问住了,他有些尴尬地回答说:“副司令员同志,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法回答你。因为看到阿瑟尔中毒死亡之后,我追着伙计离开了饭店,根本就没有关心那几盆羊杂汤。后来抓住伙计后,我又带人返回饭店去抓捕老板。但老板见势不妙,直接服毒自尽,使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我觉得如果有可能,最好还是派人对那三盆羊杂汤进行化验,看是只有一盆有毒呢,还是三盆都有毒。”

雅科夫听到这里,连忙叫过一名参谋,吩咐对方说:“你带几个人去司令员吃饭的那家蒙古饭店,把桌上的羊杂汤带回来化验,看汤里是否都有毒。”

“好的,参谋长同志。”参谋答应一声,转身走出了司令部,他准备到警卫部队去借几个人,随自己一起去执行这项任务。

等参谋离开之后,卢金接着说道:“米沙、参谋长,我觉得今天的这件事过于蹊跷,并不像我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这后面肯定有什么阴谋。”

“阴谋?!”雅科夫反驳道:“还能有什么阴谋?不就是饭店的老板,为了给他死去的亲人报仇,才对米沙投毒的么。”

“别着急,参谋长同志。”卢金笑呵呵地说道:“等别济科夫送调查报告来的时候,我们才有可能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事情。在此之前的一切分析,都不过是猜测而已,做不得数。”

雅科夫有些不服气地说:“那好,我们就等别济科夫少校的报告,看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