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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索科夫的印象中,罗特米斯特罗夫是一个性格沉稳的人。但没想到对方听说自己即将获得装甲兵元帅军衔后,居然也失态了。过了不到半个小时,这位未来的装甲兵元帅就出现在方面军司令部里。

看到罗特米斯特罗夫的出现,苏赛科夫连忙迎上去,笑着和他打招呼:“罗特米斯特罗夫将军,你过来了,波尔特温酒带过来了吗?”

罗特米斯特罗夫嘿嘿地干笑两声,说道:“既然过来了,肯定不能空手来。”说着,他抬起双手,举到高过右肩的位置,用力拍了两下。

就在众人纳闷之际,一名年轻的军官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手里还捧着一个木盒。他进门之后,就把手里的木盒递给了罗特米斯特罗夫,随后抬手敬了一个礼,便转身离开了。

罗特米斯特罗夫捧着木盒来到会议桌前,放在桌上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瓶酒,笑着对搜苏赛科夫说:“军事委员同志,这就是我珍藏多年的波尔特温酒。”

当苏赛科夫和扎哈罗夫站在桌边,接过罗特米斯特罗夫手里的波尔特温酒,反复欣赏时,索科夫的心里却在暗自嘀咕:波尔特温酒,不过是一种兑酒精的廉价葡萄酒,由于这种酒的后劲大,喝完后容易影响到人的表达能力,因此又被称为“口齿不清酒”。不过这种酒在俄罗斯非常受欢迎,销量仅次于伏特加。

苏赛科夫把酒瓶递给扎哈罗夫时,无意中一回头,正好看到索科夫满脸嫌弃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后就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了,他笑着对索科夫:“索科夫同志,你是不是很奇怪波尔特温酒这样的低档酒,喝了还容易让人胡言乱语,我们却对它很珍惜?”

“没错。”既然苏赛科夫猜到了自己的真实想法,索科夫也就不隐瞒,他点着头说:“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三人听后,先是对视一眼,随后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的笑声把索科夫搞糊涂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便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苏赛科夫,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索科夫同志,”等笑声停止之后,罗特米斯特罗夫开口向索科夫解释说:“你说得很正确,波尔特温酒就是一种加了酒精的低档普通酒,喝了还会让人神志不清,甚至胡言乱语。这种酒在战前到处都能看到,但随着这种酒的产地被德国人占领,原本很普通的酒,也变得弥足珍贵了。”

经罗特米斯特罗夫这么一解释,索科夫总算明白,为啥苏赛科夫和扎哈罗夫见到那瓶酒的时候,会有那样的反应:“哦,原来是这样啊。”

索科夫接着想到,乌克兰不光出美女,而且还出美酒。位于克里米亚半岛的雅尔达,就有世界上着名的马桑德拉酒庄,是着名的马桑德拉红酒的产地。

马桑德拉酒庄被公认为是沙皇俄国时代最好的酒厂,它的酒窖里收藏了上百万瓶俄罗斯葡萄酒和西欧葡萄酒,其中一些俄罗斯葡萄酒还刻有皇室封印。酒窖历史悠久,规模宏大, 70年代即珍藏有40万瓶乌克兰及外国产葡萄酒制品,共计 700多个品种,最古老的是1775年生产的葡萄酒。现珍藏的名酒100多万瓶,大多为无价之宝。

“听说乌克兰的马桑德拉酒庄出产名酒,”索科夫感慨地说:“不知我们的军队,什么时候才能收复这座城市。”

“快了,索科夫同志,快了。”罗特米斯特罗夫说道:“要知道,不光是我们的这条战线的部队,在向敌人发起进攻,其余的战线也展开了全面的反攻。我相信,按照如今的趋势发展下去,要不了多长的时间,我们就能把敌人彻底赶出我们的国土。”

对罗特米斯特罗夫的这种说法,索科夫倒是表示赞同。在他的记忆里,进驻了白俄罗斯的苏军,在六月发起进攻之后,就将还没有做好准备的德军打得溃不成军,不到一个月时间,便收复了白俄罗斯全境。

“罗特米斯特罗夫将军,”扎哈罗夫把波尔特温酒重新放回盒子,并关上了盖子,对罗特米斯特罗夫说道:“今天司令员已经休息,喝酒是不可能的。你不如就在这里住一晚,等明天再和司令员喝酒。”

其实就算扎哈罗夫不提,罗特米斯特罗夫也不想离开,毕竟自己是否真的被晋升为装甲兵元帅,还没有得到证实,他的心里始终不踏实。既然扎哈罗夫主动要求自己留下,他便顺水推舟地说:“好吧,参谋长同志,我给部队打个电话,今晚就留下不走了。”

苏赛科夫叫来一名军官,把装着波尔特温酒的盒子递给了他,随后招呼众人坐下喝茶。

“索科夫同志,”罗特米斯特罗夫对索科夫出现在司令部一事,感到很好奇:“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特米斯特罗夫将军,”苏赛科夫没等索科夫说话,便抢先说道:“不光你获得了晋升,索科夫同志也有可能获得更高一级的军衔。”

“索科夫同志,我向你表示祝贺。”罗特米斯特罗夫等苏赛科夫一说完,就起身向索科夫伸出手,友好地说:“我提前祝贺你获得更高的军衔。”

索科夫连忙起身和对方握手,嘴里还客气地说道:“谢谢您,元帅同志!”

两人客套几句后,重新坐下。索科夫为了不至于冷场,主动找话题问罗特米斯特罗夫:“元帅同志,我想问问您,您部队里的坦克,安装了电话吗?”

索科夫的这个问题,让三人都愣住了。好在罗特米斯特罗夫曾经接触过索科夫说的那种坦克电话,连忙反问道:“索科夫同志,你说的是安装在坦克后面,可以直接和坦克兵通话的那种电话吗?”

“没错,就是这种电话。”索科夫听到罗特米斯特罗夫的回答,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看样子自己的“发明”并没有得到推广。为了引起大家的重视,他还特意解说道:“大家可能都知道,在坦克里的乘员把舱盖一关,就处于与外界半隔离状态,无法及时地了解外面发生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外面跟随行动的步兵,为他们提供指示。

以前都是通过敲击坦克车身,来引起坦克乘员的注意,然后等他们从坦克炮塔里探出身子,才能进行交流。不过由于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声太大,坦克乘员不见得能听清楚步兵所提醒的内容。

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尝试在坦克的后面安装了一部电话。如此一来,跟随在坦克后面的步兵,就能通过电话,及时地将外面的情况,向车内的坦克兵进行通报。”

扎哈罗夫可能是第一次听说坦克电话,听索科夫说完后,立即扭头问罗特米斯特罗夫:“罗特米斯特罗夫将军,我觉得索科夫同志的这种创意不错,你为什么不在部队里推广呢?”

对于扎哈罗夫的质疑,罗特米斯特罗夫的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他轻轻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参谋长同志,索科夫将军的创意的确不错,但要完成所有坦克的改造,这可是一项大工程。要知道,维修站的工人们如今每天维修那些打坏的坦克都来不及,哪里有时间去给坦克安什么电话。”

他解释完毕后,看到扎哈罗夫微微皱了皱眉头,连忙又补充说:“参谋长同志,给坦克安装电话,不光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而且所需要的电话机数量也相当惊人。因此,我和集团军的指挥员讨论过后,决定暂时不安装。”

索科夫虽然想反驳对方的这种做法是鼠目寸光,但话都到了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不管怎么说,罗特米斯特罗夫都即将成为装甲兵元帅,自己一个小小的中将,哪里有资格指责对方,因此他只能选择了沉默。

苏赛科夫见屋内的气氛忽然变得压抑起来,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我们换个轻松点的话题吧。”说完这话,他的眼睛盯着索科夫,笑眯眯地问,“索科夫同志,听说你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时,就已经和一名女军医结婚了。怎么样,你们有孩子了吧?”

苏赛科夫本来只是想缓解屋内的紧张气氛,而有意找的话题,没想到又戳到了索科夫的痛处。别看他和阿西娅注册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年半,但两人到目前为止,还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能生孩子才怪呢。

索科夫摇摇头,苦笑着说:“军事委员同志,我还没有孩子。我想,就算要孩子,也需要等到战争胜利之后再说。”

“什么,你要等到战争结束再要孩子?”苏赛科夫听完索科夫的回答,不禁摇着头说:“索科夫同志,别看我军在战场上渐渐取得了优势,但要想彻底打败德国人,我估计还需要两三年时间。我看,你还是抓紧时间要个孩子吧。”

“军事委员同志,您真是太悲观了。”知道历史进程的索科夫,微笑着回答说:“根据我的判断,最多再有一年半的时间,我们就能彻底打败德国人,取得最后的胜利。”虽然此刻距离苏德战争的胜利,只剩下十四个月,但索科夫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说了一年半的时间。

苏赛科夫笑着说:“索科夫同志,你说得没错,我可能太保守了。在库尔斯克会战前,如果谁告诉我,我们能把德国人从莫斯科附近赶走,甚至把他们赶到第聂伯河右岸,我肯定会以为他是在胡说八道。但如今的局势,说明我们的军队正在逐渐变得强大,而德国人经过这么多年的战争,有作战经验的官兵正在一点点地被消耗掉,此消彼长之下,接下来的战事将对我们越来越有用。”

“我同意索科夫同志的观点。”扎哈罗夫对索科夫的看法表示了赞同:“别看各条战线上的德国人还在继续顽抗,不过他们的实力已经被严重削弱了。至少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们没有能力主动向我们发起大规模的进攻战役,战场的主动权已经向我军倾斜。也就是说,我们想在什么地方进攻,就在什么地方进攻,而德国人已经成为了被动防御的一方。”

说到这里,扎哈罗夫想起了自己叫索科夫到司令部来的目的,便开口问道:“索科夫同志,你们派出的侦察兵,找到露天矿坑了吗?”

“没有。”索科夫说道:“我派出的几支侦察小分队,到目前都没有任何消息。不知他们是发生意外了,还是没有能到达指定的位置。”

罗特米斯特罗夫听索科夫这么说,连忙低声地问苏赛科夫:“军事委员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索科夫将军要找什么露天矿坑呢?”

“是这样的,罗特米斯特罗夫将军。”苏赛科夫小声地回答说:“在不久前,索科夫同志用施特默尔曼将军的遗体和两千德军伤兵,换回了三千多我军的战俘。他从其中一名战俘的口中,知道在乌曼附近的一个矿坑里,关押着数万我军的战俘。他有意派部队营救这些战俘,并将其中身体健康的指战员编入自己的部队。”

搞清楚怎么回事后,罗特米斯特罗夫惋惜地说:“可惜啊,战前我服役的地点都在俄罗斯,根本没有在乌克兰待过,因此没办法为他提供有用的信息。”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苏赛科夫朝扎哈罗夫努了努嘴,说道:“我们的参谋长已经从赫鲁晓夫那里,获得了露天矿坑的具体位置。”

“索科夫同志,露天矿坑的事情,我已经厚着脸皮问过赫鲁晓夫同志了。”扎哈罗夫将摊放在桌子另一侧的地图拖过来,指着乌曼西南的位置说道:“你来看看,露天矿坑就在乌曼西南方向十几公里的位置。因为这口露天矿在1934年就废弃了,所以知道的人不多。赫鲁晓夫也是命人查了很多资料,才知道有这么一处地方存在的。”

索科夫盯着扎哈罗夫手指的位置看了一阵,记下了大致的方位后,说道:“谢谢您,方面军参谋长同志。我立即给斯米尔诺夫参谋长打电话,让他通知侦察兵缩小搜索范围,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露天矿坑的具体位置。”

斯米尔诺夫接到电话时,还以为索科夫要回来,立即问道:“司令员同志,你要回来了吗?要不要我派人去接你?”

“参谋长同志,我暂时不回司令部。”军情紧急,索科夫也就不兜圈子,而是直截了当地说:“我从方面军司令部了解到了露天矿坑的大致位置,现在告诉你,你再想办法通知我们的侦察兵,缩小搜索范围,争取尽快找到了矿坑的具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