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保机抱着述律平,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然后侧着头看着她红润的小脸颊,怎么看,怎么欢喜。
述律平被他看得发毛,“哼”了一声,索性转过去,却被某人从背后贴了过来,头放在她的颈窝处,大脸贴着她的小脸。
待了一会儿,能够明显感觉到某人又开始不安分起来,随之付诸行动的是,像小鸡啄米一样吻着她的背,一点一点儿,丝毫也不放过。
真的好痒,述律平本是躲闪,可是床就这么大,根本没有办法躲藏,索性转过身来抗议道:“我说你……”
随之被某人捉住嘴唇,只能发出“呜呜”的低微的声音。
完颜烈在玉芙宫背着手走来走去,当看到正殿的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又看了看太阳,叹了一口气,接着走。
都快上朝了,而且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难道平贵妃这里是魔窟吗?平贵妃是不是妖精,为什么每次可汗一来玉芙宫就好像被妖精缠上了呢。没准儿平贵妃真的是妖精呢?而且是威力很强大的妖精,要不然怎么可能连英明神武的可汗都不是她的对手呢?
此时被阿保机可命折腾的述律平,若是知道完颜烈对她是这样的看法,定是觉得比窦娥还冤。
完颜烈正在对自己的想法非常肯定的时候,便看到乌珠走了过来,远远看到完颜烈,掉头就走。
完颜烈一下子就愣住了,难道乌珠也中了邪,怎么变得这么不正常。
以前都是乌珠陪着他等在正殿门口,眼下换成了很陌生的两个宫女,而且见他了就走,这是把他当洪水猛兽了?
轻易不被情绪控制的完颜烈不禁心中失落落的,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怅然若失,惶惶不可终日,他没想到一个他平时不待见的小姑娘,居然会带给他这种感受。
不过眼下他无心纠结这个,他是那种直来直去的汉子,定要去找乌珠问个明白才行,正想追去。
却听到正殿传来阿保机的声音。
“来人!”
早已经准备了多时的一行宫女们,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端着一应洗漱用具进去了。
早不开晚不开的正殿的门也吱扭一下开了。
完颜烈只能收住脚步,耐心地等待着,可是眼睛仍旧看了一眼乌珠消失的连廊入口。
拐过连廊便是内室。阿保机正在系衣服的带子,他从不让宫女侍候他更衣,觉得那是一个病殃殃的男子做的事情,他铮铮男儿,有手有脚,才不会假手于人。
倒是让述律平服侍她穿衣服很多次,之前两个人还没有现在的关系,只是纯粹的同床共枕的关系,每天都让述律平给他穿衣服。
他就往那里一站,垂目看着述律平给他穿衣服。起初述律平不太懂契丹男子的衣服的穿法,总是急得满头大汗,他也不插话,也不帮忙,欣赏着她的窘迫和羞涩。
再后来述律平穿衣服已经非常娴熟了,他倒是欣赏起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来,还有那精致的五官简直让人窒息。
看着她娇美的盛世美颜,看着她的单纯美好,他一度没了信心,他是踩着死人堆爬出来的,经历的也都是最黑暗最恶毒的,而且她花一样的年龄和芳华,他却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实在是配不上她的美好。
像她这么美,这么完美无瑕,这么单纯美好的人,应该值得所有美好的一切。
况且他日日行走在刀剑,这一刻还高枕无忧,下一刻便会陷入危机和险境,他这样的人,又如何能给她美好的一切。
可是就是这样的不自信,才让他不愿意放手,不愿意相信命运,之前认为老天对他不公,让他经历了常人所没有经历过的险恶及阴毒,但是遇到述律平之后,他才觉得老天对他不薄,把如此美好的女人送到了他的身边,仿佛是对他的救赎一般。
相处的时间越久,越不能容忍述律平将目光放在别人的身上,也不能忍受别人的目光放在述律平的身上。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述律平和萧敌鲁之间定是清清白白的,他们两个的人品他都深信不疑。
一个是他挚爱的女人,一个是跟他从小长大的兄弟,他都太了解不过了。
可是他还是忍受不了,萧敌鲁对述律平的喜欢,更何况他们之前还认识,这是他没有办法忍受的。
所以他才用最惨烈的方式结束萧敌鲁对述律平的念想。
阿保机知道这可能是自欺欺人,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忘记呢,萧敌鲁的执念他不是不知,每到静下来的时候,他就会想到这些,唯有认亲的方式,才能缓解他内心的煎熬。
他承认他很自私,可是在述律平的事情上,他做不到大度。
再后来,两个人关系已经非常好和稳定了,阿保机便再也不舍得让述律平爬起来给他穿衣服了,生怕把她给累着。
阿保机穿完衣服,洗漱完毕,挥了一下手,宫女们便有序地退下了。
阿保机掀开床帘,看到述律平正窝在被窝里闭目养神,她趴在红色的枕头上,缩在红色的被子里,黑色的长发任意地披散着,一部分在她的肩头,衬得她露出的肩膀白润如脂,一部分落在红色的枕头上,像一条条水蛇盘踞着,勾魂摄魄,就像此时安详闭着眼睛的述律平,她身姿娇软,别说,还真的像水蛇。
述律平感受到了亮光,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阿保机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边,便又闭上了眼睛。
阿保机坐在床沿,抬手整理着她的黑发,他的手就像春风一样温暖舒服。
述律平说道:“你怎么还不走?”
阿保机笑道:“再看你一会儿。”
述律平瞥了一下嘴,说道:“我有什么好看的,快走吧,要上朝了。”
阿保机“嗯”了一声,说道:“累坏了吧,再睡会儿,我让她们不要打扰你。”
述律平“嗯”了一声,本来不想说,还是觉得有必要嘱咐一下。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亲自吩咐让她们给我准备沐汤,我自己会给她们讲,你每次讲,总能让人有不好的联想。”
阿保机笑道:“那有什么,这么长时间了,她们应该习惯了,若是不习惯,说明不是好仆人。”
述律平仍旧没有睁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头转过去,留给阿保机一个发顶。
“快走吧,烦人!”
阿保机低头在述律平白色肩膀上亲了一口,惹得述律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自在地挪了一下。
阿保机说道:“我走了。”
“嗯。”
可汗上辈子一定是糖稀变的,也太粘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