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保机话音刚落,立刻有侍女将鸟笼拿了过来。
鸟笼不大,却很精致,是由黄金铸成,里面有鸟架,还有秋千,还有一个用稻草编织成的鸟窝,那鸟窝做得很精致,鸟窝里面还垫着薄薄的一层稻草,上面还有零落的羽毛,看来两只小鸟晚上就挤在这里面睡觉。
她们在鸟笼里蹦来跳去,却一点儿都不怕人,有时候还歪着脑袋打量述律平,眼睛小小的圆圆的绿豆大小,一眨一眨,实在是可爱得紧。
鸟笼里面还有充裕的水和金色的小米。
述律平看得高兴,冷不丁抬起头来,便撞进了阿保机的眼睛里面。
他的眼睛深邃,就像琥珀一样,里面有别样的光彩。
述律平又想到昨晚的事情,脸蛋红红。
“喜欢?”阿保机嘴角上扬,问道。
述律平点了点头,说道:“你说把它们放到哪里好呢?”
“整个后宫都是你的,你想放哪儿就放哪儿。”
周围的人都把这句话听到心里了,他们的猜测果然没有错,现在后宫就是述律平的天下。
述律平愣住了,疑惑不解地看着阿保机。
阿保机牵过述律平娇嫩的小手,说道:“我已经颁布了解散后宫的旨意,这几日她们就会搬走了,以后,我只有你一个女人,整个后宫不是你的,还是谁的呢?”
述律平拘束地看了看旁边。
阿保机抬了一下手,宫女们都出去了,连带着那两只可爱活泼的小精灵也被带走了。
述律平抬眼看着阿保机,说道:“如此一来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阿保机故作沉吟道:“确实会带来一些麻烦。”
述律平天性纯良,最不愿意给人添麻烦,听到阿保机这样说,不禁皱起了眉头。
阿保机笑着将食指和拇指弯成圈圈,然后抬手要弹述律平光洁的脑门,弹脑门最疼了,述律平闭着眼睛向后缩了一下。
阿保机笑得更灿烂了。
想象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反倒是被轻微地弹了一下,也就是触碰了一下而已。
述律平睁开眼睛就看到阿保机坏笑着看着她。
述律平噘着嘴说道:“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你快说。”
阿保机满脸苦恼的样子,说道:“我已经是而立之年,却无所出,现在只有你一个女人,可能你的压力会大一些,得为我生孩子。”
述律平吓得脸都白了,她觉得自己还是孩子,从来没有想过生孩子的事儿。
看到述律平震惊、害怕的表情,阿保机的笑容凝固住了,最后消失殆尽。
“你不想给我生孩子?”
述律平知道阿保机喜怒最是无常,她一生气,她就会隐隐害怕。
估计这也跟体格有关系,阿保机实在是太高大了,她又是如此弱小,身形上,就让述律平对阿保机产生了畏惧,这种畏惧是从嫁入契丹开始就存在的。
有时候她常常会想,被阿保机胳膊轮一下,她会不会散架。
述律平说道:“我没有不想,只是我现在还小,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阿保机闻言,表情也变得和缓了很多,诱导着说道:“每个人都要成为父母,既然我们已经圆房,怀孕生子顺理成章的事情,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咱们顺其自然。”
述律平“嗯”了一声。
阿保机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以后不允许你服用避子汤,否则我会很生气。你害怕我生气吗?”
“嗯。”
阿保机把述律平搂进怀里,说道:“那你要乖一些,不要惹我生气,好吗?”
“嗯。”
阿保机亲了一口述律平的发顶,说道:“真乖。”
就在这时,乌珠在门外说道:“启禀可汗、主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阿保机“嗯”了一声,说道:“走吧,吃饭。”
说着阿保机地下身子给述律平穿鞋。
述律平已经习惯了阿保机的这一行为,他总是把她当女儿一样宠着,经常给她穿鞋穿衣服,仿佛应该被伺候的不是可汗而是她这个妃子。
述律平常常想,若是阿保机有了女儿,不知道会怎么宠着。当阿保机的女人一定很幸福吧。
阿保机穿好鞋,站起身,把述律平打横抱了起来。
述律平刚才捡了地上的亵裤等等凌乱的衣服,就团在身后,被阿保机这样一抱起来,衣服就露了出来。
述律平看到阿保机看着身后的衣服,眼神闪烁了一下。述律平的脸一下子就红起来了,随后就听到阿保机噗嗤轻笑了一声。
到了吃饭的餐厅。阿保机这才把述律平放在座椅上。
述律平早就饿了,之前就是身上太酸痛才没有起来,现在看着桌子上的美食直流口水,肚子也叫得更响了。
阿保机坐在她旁边,把筷子递给她,问道:“饿了?”
“嗯。”
阿保机抬手在她头发上抚弄了一下,很是宠溺,说道:“快吃吧。”
述律平吃饭的时候,总感觉头顶上有一个视线,灼得她头皮发麻。
抬头,果然看到阿保机正一瞬不瞬看着她,嘴角上扬,带着微微的笑容。
述律平心中一滞,说道:“你怎么不吃?”
阿保机说道:“我不饿,喝完粥就行。”
“你昨天说今天我母亲和兄长就到了上京了,是真的吗?”
阿保机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晚间会到。”
述律平嘴角含笑,点了点头,心中很是期待。
阿保机还没有喝完粥,就被完颜烈叫走了,他真的很忙。
不过叫走了也挺好的,省得因了昨晚的事情,看着他浑身都不自在。
述律平在书房看书,眼睛时不时看着外面,天已经要黑了,人怎么还没有到呢?
她不停地透过窗棂看着窗外,可是外面一如往常,宫人们偶尔从院中经过,大多时候都是风在墙壁之间撞击,从房顶刮过,发出轻柔的声音。
就在已经等得心力交瘁的时候,门外传来小太监的叫喊声。
“主子,主子!人来了!”
述律平的书啪嗒掉在桌子上,他们终于到了。
述律平慌忙提着裙子跑了出去,刚跑到院中就看到兄长扶着母亲走了进来。
母亲已然是满头白发,脸上皱纹比上次离别时更多了。
而兄长呢,本是长得眉清目秀,但是因为愁苦的原因,眉头变成了小山,已经有些垂暮的感觉,实际上他跟阿保机差不多的年纪,但是却比阿保机老了很多。
滇西的凄苦,在他们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上次匆匆一别,并没有看得细致,今日一看,不禁鼻头发酸,泪珠儿便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