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宫中的风向都变了,后宫的事情都已平妃为尊,平妃的事情没人敢怠慢。
阿保机闻言,说道:“刘总管这件事情办得不错,赏!”
说完便驾马向玉芙宫前进,那就叫一个快马加鞭。
阿保机心里面很开心,她竟然找人寻自己,是不是不生气了?
刚到玉芙宫门口,阿保机便从马上翻身下来,把马鞭扔给完颜烈,径直进到宫里去了。
门口有值守的宫女,见到阿保机纷纷行礼。
阿保机问道:“你们主子呢?”
有宫女立刻说道:“正准备歇息了。”
阿保机放慢脚步,推门走进内室,乌珠早已经听到门外的声音,向述律平道了安,便向门外走去,跟阿保机碰了面,向阿保机行礼。
乌珠出去之后,自把门关上,然后向宫女们挥了挥手,宫女们会意都散去了,只留两个宫女下到台阶一下,远远地守着,以便里面有什么吩咐。
阿保机走进内室,看到述律平刚沐浴完毕,正坐在铜镜前面往脸上抹东西。
他走了过去,一股淡淡的香味儿萦绕鼻尖,述律平浑身香喷喷的,让人心旌摇曳。
阿保机扶住述律平瘦削的肩膀,将脑袋凑过去,将下巴轻轻放在述律平的肩膀上,看着铜镜中的述律平。
述律平顿了一下,也看了一眼阿保机,然后从桌案上的小盒中,扣了一点白色的油,双手匀开,在脸上轻轻地擦着。
阿保机浑身的酒气,还带着寒夜的微霜,让人闻了很不舒服。
“你离我远一点儿,浑身酒气,真难闻。”
阿保机松开述律平,直起身子,在身上闻了闻,确实浑身酒气。
“来人,准备沐汤。”
述律平擦完脸之后,便脱了鞋,上了床,将被子盖在身上,将桌案上的一本书拿了起来,看着。一切都跟以往相同,可是又处处显出不同。
阿保机知道浑身酒气也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坐着。
“你今天找人寻我了?”
述律平疑惑地看着阿保机,忽然想到萧莺莺来的时候,乌珠曾经派人去寻阿保机。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阿保机说道:“今天去跟莫寒邪喝酒去了。”
“嗯。”
“你今天找我什么事儿?”
述律平将书放在桌案上,说道:“今天萧莺莺来找我,希望我能够跟你说一下放她出宫,并且昭告天下,还她清白。我对萧莺莺不太了解,不知道她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你怎么看?”
这种老夫老妻商量事情的感觉,让阿保机心里面很是舒坦。
阿保机的手在桌案上轻轻敲打了一下,说道:“如果她真的想出宫,我会成全她,明天我还会让人传懿旨下去,后宫中的女人皆可以出宫,放她们自由。”
阿保机当真是没有碰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吗?
“这些人中,也包括我吗?”
述律平说完,阿保机脸色变得阴阴沉沉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你想离开我?”
述律平心中不舒服,就想将阿保机激怒,跟阿保机吵一架,心里面才舒坦,实际上就是没事儿找事儿,耍小性子。
“不是你说的‘后宫的女人皆可离开’?”
阿保机说道:“可是这些女人中不包括你,我对你的心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我将后宫中的女人都放出去,再也没有人跟你争宠,这不都是为了你,你怎么就不明白?”
述律平仔细端详着阿保机,说道:“你对我有几分是真的?你藏得太深,我真的看不懂你。”
阿保机冷笑了一下,说道:“如果你真的想看懂我,怎么可能看不懂呢?萧莺莺提出这样的请求,估计也就是看出我对你的真心,再也容不下别人,所以才走,外人都看得明白,你为什么就不明白。”
述律平转过头看着前方,不再说话。
夜晚的宁静却无法安抚躁动的心。
阿保机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不跟你吵了,你是不是还在为让萧敌鲁成为你弟弟的事情生气?”
述律平看都不看他一眼,说道:“臣妾不敢。”
阿保机说道:“我承认这是我故意的,我实在受不了他追随着你的眼神,所以我要断了他的念想。”
述律平在感情这方面总是迟钝地说道:“我跟萧敌鲁就是普普通通的朋友,是你想多了,你这样做,置我于何地?”
阿保机站起身,在房中走来走去,说道:“什么叫置你于何地?你们以前是朋友,现在只不过比朋友更进一步罢了。”
“那也不能让他成为我的弟弟啊?他比我大,可以成为我的哥哥啊。”
阿保机被问住了,自知理亏,说道:“这件事情,懿旨已经下了,也改变不了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洗个澡。”
阿保机走后,述律平使劲登了一下被子,然后气呼呼地躺下。
阿保机洗完澡回来,发现述律平已经躺好了,而且一动不动,以为她睡着了,便躺下,伸手要把述律平抱进怀里,没想到却被述律平打开了手。
阿保机说道:“你还没睡着?”
“……”
阿保机叹了一口气,说道:“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遇到跟你相关的事情,我都会跟你商量一下,你说好不好?”
“嗯。”
第二天早朝,阿保机赏罚分明,对于在诸王之乱中的功臣,大大奖赏,也并没有把参与到诸王之乱的臣子治罪,而是给了一个警告。
同时宣布将平妃和萧敌鲁结成异性姐弟的消息公布。
诸王之乱之后,人心惶惶,大家都选择自保,对于平妃不是真正的永和公主这件事情都不敢再提,怕惹得可汗不高兴,掉了脑袋。
很多事情看似走进了死胡同,但是诸王之乱让所有的事情都变得顺畅了。
大酋长脸色沉沉,他现在才终于发现,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儿都尽在阿保机的掌控之中,难道这些都是阿保机算计好的?
大酋长耶律释鲁一直觉得对阿保机很是了解,但是这件事情之后,他再也没没有这个自信了。
他越来越看不懂阿保机了。
权利真的可以将一个人变化这么大吗?又或者是,阿保机本来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