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直接伪造了搜索记录?”
信繁原本正在开车,听到弘树的话,差点没把握住方向盘。
“对啊!”弘树回答得理直气壮,“不是要引导警方调查方向吗,我想了想,还是这样做比较直接,也不容易出问题。”
“……”信繁顿时感到一阵头疼,“你的所有智商数值是不是都点到信息技术上了?”
“啊?”弘树懵了,怎么听这句话都不是在夸他吧?
信繁无奈。
他觉得弘树这孩子一开始还挺聪明的,怎么现在越来越笨了。
伪造搜索记录固然可以引导警方的调查方向,但之后呢?等救下高木涉,警方立刻就会发现那个搜索记录是伪造的。
虽然信繁相信弘树不会留下把柄,到时候头疼的只有警视厅,但这件事毕竟会像鱼刺一般一直卡在那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人翻出来。
信繁不想跟弘树继续这个话题了,他问:“警视厅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
弘树立刻回答:“一无所获,几乎所有工地都调查过了,还是没有找到高木涉。”
“是吗?”
“景光哥哥……”弘树试探着问,“你说会不会高木警官根本不在北海道?”
“或许吧。”信繁没有完全否认,但他心中依然认定高木涉就在北海道,只是他们还没有找到罢了。
可是警视厅那边应该也不会错过哪个建筑工地,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高木涉?
信繁驾驶车辆驶过十字路口,同时转移了话题,问弘树:“你能定位到降谷零吗?”
“我早上试过一次,不可以你。他好像特意屏蔽了附近的信号,我无法通过电子设备定位。而律枫音乐教室附近和毛利侦探事务所都没见到他的踪影。”
闻言,信繁沉思了片刻,紧接着说:“算了,没关系,我知道他在哪里。”
诶?
弘树表示懵逼。
他都找不到降谷零,景光哥哥怎么如此笃定?
信繁一路开车离开东京市区,向着一片寂静的美丽的地方驶去。
等他停下车,弘树这才明白景光哥哥为什么今天特意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装。
他不是来做坏事的,他只是为了祭奠某个永远沉睡的友人。
信繁穿过一个个墓碑,穿过一丛丛松树,穿过一束束鲜花,最终在一个熟悉的名字前停下脚步。
在他面前,伊达航永远地沉睡在六尺之下,沉睡在一方小小的盒子中。
他再也无法睁开眼用那自信飞扬的眼神注视着诸伏景光,他再也无法在诸伏景光遇到危险时挺身而出维护朋友的利益了。他难得像现在这样安静,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极轻极轻的脚步声在信繁身边响起,随后,一枚牙签被人放在了墓碑前面。降谷零在他身旁驻足,与诸伏景光并肩而立。
信繁没有回头,他始终注视着相片里伊达航的眼睛,他正努力从定格的时间里寻找过往的回忆。
“他是在与我见面的前一天出车祸去世的。”降谷零轻轻开口道。
信繁飘散的思绪因为这句话回拢,不过他并不意外。
“毕业后你们还见过面?”信繁问。
虽然是疑问句,他却用了表示确定的陈述语气。
降谷零点头承认:“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四年前。”
信繁终于侧身,将目光落在了降谷零身上。
“对,就在你……”提到这里,降谷零的薄唇不自觉地紧抿成一条线,脸庞笼罩着一层阴霾。
信繁担忧地唤道:“zero?”
降谷零回神,看到他,脸上的阴霾顷刻散去,他微微扯动嘴角说:“大概就在那前后,在一次行动中我不慎被正在执勤的伊达发现了。”
降谷零微叹,“我一直怀疑伊达有可能已经知道了我在做什么事。”
信繁疑惑地问:“伊达毕业后去了组织犯罪对策部,怎么会跟组织扯上关系?”
“伊达航所在的组织犯罪对策部第三课原本是负责暴力团伙恶性事件的。但是你也知道组织外围成员有时也会和日本的暴力团伙牵扯,伊达就是因为这种联系查上组织,查上我的。”
“那伊达受伤与组织……”信繁沉声问。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但伊达出事的现场的确是组织的一个联络点,他应该是在针对组织的行动力受的伤。”降谷零指了指自己的腿,“当时他的左膝盖粉碎性骨折,肋骨也断了两根,伤到了肝脏。据我了解,急救时下了医生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
信繁听着降谷零的话,手心渐渐渗出了汗水,他握了握拳,掩饰心中的惊异。在他接受组织改造的时候,伊达身上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他那时什么都不知道。
“那一年前的今天,伊达是怎么出车祸的?”信繁定了定神问。
然而降谷零还是摇头道:“我查到的和公布的结果差不多,只是车祸发生的时间太巧合了,我们刚约好第二天见面,伊达就被疲劳驾驶的司机撞得重伤不治。这一年来,我试图从组织那边调查,不过始终没有结果。”
“前天你突然一个人去北海道,是因为得到了与伊达航车祸有关的线索,对吧?”
“嗯。”降谷零没有隐瞒,“去年的一月八日,也就是伊达车祸去世的第二天,娜塔莉小姐自杀了。她的父母都在确认尸体的途中车祸遇难,只剩下一个英语对话教室的前辈笛本隆策还在悼念她。
“我一直保持着对笛本隆策的关注,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他免受可能的来自组织的暗杀,另一方面也是想以他为饵,找出幕后真凶。
“前天,盯着他的公安向我报告,说有人跟他联系,双方约在当晚见面。”
信繁了然:“跟他约好见面的人就是高木涉吧?”
“大概。”
“高木涉在哪里?”
“札幌大通公园西13丁目28番。”
“建筑工地?”
“不,是一处一户建。”
信繁只需片刻就明白了这个障眼法的关键。
他掏出手机,准备以热心市民的身份向警视厅汇报。
降谷零却道:“不着急,让搜查一课自己找吧,高木警官很安全。”
信繁挑眉,用疑问的眼神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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