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已六十多的付老爷子两鬓斑白，穿着唐装坐在后院的亭子里。
手边放着喂鱼的食盒。
“父亲。”
付一洵语气没有多大的热情，父子两更像是一对熟悉的陌生人。
“回来了啊。”
付老爷子放下鱼苗，转身看向付一洵。
“我还以为打算一辈子都待在外面不回来呢。”
付老爷子哼了声。
“不是您叫我回来的？”
“我打算下个月初再找个搭日子。”付老爷子语气淡淡，更像是在宣告结果。
“认真的？”
付一洵平淡地反问了句。
“嗯。你们这些小辈也不喜欢待在这，我也就找个人过过接下来的日子。”
付老爷子提起那些后辈，仿佛一瞬间沧桑许多。
“是吗？跟你上个月在巴黎认识的那个？还是上周海边那个。”
付一洵淡淡地反问了句。
老爷子被他的话噎了句，好半晌才回过神道，“是半年前在我第一任妻子的老家认识的。”
“那可真有意思。”
付一洵掀眸，不紧不慢地道。
“您喜欢就好，我没什么意见。”
付老爷子张了张嘴，最终无声地点了点头，“你有空多回来坐坐。”
“看情况。”
“公司的事情虽然不少，但不至于忙到回来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吧。”
“您当初不也经常忙到没时间回来？”
付一洵语气平淡，提起这件事也没有半分埋怨。
付老爷子沉默了会，最后缓缓道，“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还年轻，我只盼着你别走了我的老路。”
“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还是他们母子两。”
付一洵垂眸，最后一言不发，这件事他不好讲。
付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样貌家世才华哪一个不是顶尖的。
但他风流花心，也是这个圈子里顶尖的。
二十四岁按着家里的安排，跟门当户对的家族联姻，结果没多久就在外面养了一大堆女人。
二十五岁，有了第一个儿子，第二年外面的情人意外怀孕了，后来也给他生了个儿子。
但别看老爷子平日里对这个情人还不错，但他的意识也是觉得只有正统才能继承他们付家。
所以，外头意外有了一两个女儿，他反而带回去了，当然母凭女贵也绝不可能。
商界联姻，只要不折损大夫人的面子，不损害到她儿子的利益，大夫人完全是睁只眼闭只眼。
反正家里多养一两张嘴罢了，又不是养不起。
那个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的小情人自然不甘心，筹划了许多年。
在老爷子四十岁的时候，也就是第一个儿子十五六岁，老爷子的情人让人把他给做掉。
当时的大夫人差点疯了，缓过劲头后，直接用娘家的势力将那个情人和她儿子全部搞到疯疯癫癫，生不如死。
直到她自杀前，才让人将他们两一起了结了。
四十二岁那年，娶了付一洵的母亲。
这一次付老爷子可能也是怕在出现这种情况，在付一洵出生后，这一次倒是将外面的花花草草处理得很干净。
但付一洵的母亲身体本来就不好，在付一洵七岁那年大病一场，没能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