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程其实很顺利,并没有人太过反抗。
白瑜亮出了天子剑和圣旨后,他这个钦差办事很顺利。
当然也与被包围有关吧,反正迅速将人都拿下,暂时封住铜矿。
这里干活的除了贫民也有不少人是有罪的,清点人数这件事交给了谢宴。
毕竟这里人数也是有问题的,到底属于什么人,都要细细查验清楚。
抓回去的人都暂时关在一处,白瑜不肯将人关在澄州的大牢,说白了,这里都烂透了,他也不信任这里的吏员,他一早就定好了地方,看守的人三层,最里面是他自己带来的,禁军一部分,步兵营一部分。禁军的人就由许绍盯着,步兵营的就叫庞秋生盯着。
第二层是马将军的人,最后一层才是本地驻军。
在回京之前,这些人一个也不能有损伤。
接着就是封存账目,清点矿上人数,以及乱七八糟。
这一忙,一整个二月已经过完了。
朝中折子雪片一般飞进紫宸宫,谢玺对这案子眼下是不说什么,有人问直说等将人犯送回京城再说。
但是这边白瑜依旧把守着澄州将证据整理好,不急着进京。
这一来朝中就有人弹劾,说他渎职之类的。
无非是这案子太大了,牵扯的人多,哪怕眼下还没明着说牵扯谁,但是有牵扯的人都着急。
恨不得马上把锅扣在白瑜的头上,拉下他,就暂时不能查了。
可惜白瑜行动依旧,谢玺不为所动。
白瑜终于要回京,已经是三月十六。这一走,已经超过一个月了。
澄州城外,白瑜与谢宴拱手告别:“谢大人,咱们上京城见。”
谢宴点头:“好,勇武侯一路顺风,上京城见。”
澄州如今大半的官员都被抓走,谢宴自然不能马上离开。后续等这案子结束,皇帝自然会派人来。那时候他就可以走了,所以保守估计,还得几个月吧。
谢宴看着白瑜带人远去,囚车咕噜噜的带走了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官员们。
也不过月余,澄州就彻底变了天,随着这些官员的远走,整座城都旧貌换新颜。
多少人失意,多少人得意。
陈甘霖看着看着就迷惘了,忽然想起去年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去的上京城。
不过他没有资格单独坐一个囚车,而是戴着枷锁,与几个人挤在一个车里。血腥味,汗臭味,以及对未来的惶恐装在一起,就那么摇摇晃晃的进了上京城,走进此生都忘不掉的噩梦中。
一转眼,就要一年了。
然而,前一日还有些感慨,第二日下午,谢宴就接了圣旨,叫他火速回京。
谢宴本人暂时还有点迷惘,只是赶紧收拾东西带着陈甘霖回京,但是谢玺的心态是很明显的。
白瑜可以抓人,但是不能审人。那就太过于得罪人了,谢宴回京,就是顶缸。
他要做皇帝用得着的人,就得替皇帝分忧,方方面面的分忧。
有他来审问那些官员,到时候对白瑜的各种弹劾就会少多了。
白瑜带着囚犯们也没敢耽误,囚犯们待遇不好,怕哪个还没受审就死在路上,那就麻烦了。
所以日夜兼程的回到了上京城的时候,也就是三月二十三。
而回来也不能休息,他手里刚接到了最新的密旨,所以根本没回宫,就带人直扑了好几个府邸。
庆隆二年的暮春,是个血腥的季节。
上京城里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过了,上一次是靖王叛乱平息后,先帝处置与之有关的官员。当然那更比今日严重,那时候是全城戒严。
今日没有,只是白瑜突袭,控制住了四位朝中大员。
这其中,就有户部蔡尚书。
吏部张侍郎,以及端王府,还有一位武将,骁骑营统领刘将军。
这四个都是叫白瑜去拿的,下面还有大大小小十几个,皇帝是派了别人。
将这四家的人拿下,白瑜终于可以回宫。
紫宸宫宸元殿中,谢玺看见他就笑:“非得你去,耽误了半日。”
半日就拿下了四位大臣,不可谓不快。
白瑜走过来,根本也不管内侍都在。
一把就把谢玺扛起来了。
范忠进只哎了一声,就连人都看不见了。
他麻木的嘱咐:“安顿好晚膳,准备好热水。”
他其实想说勇武侯啊,您不能这样,那毕竟是陛下啊!
可惜,说不出来,根本说不出来。不给他那个时间。
内殿,谢玺被白瑜压在柱子上亲吻,他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感受到白瑜身上一股寒气都变暖了,他被亲的腿软,只能撑着对方的身子才能站稳。
整个人脑子也是懵的,只有身体的感受才最真实。
白瑜甚至等不得回到榻上,恨不得在这里就把事儿办了,不过临门一脚还是忍住了。
谢玺喘着粗气问:“怎么……停下……”
白瑜拉着他往榻上去,瓮声瓮气,一边亲他一边道:“没有脂膏。”
再如何,也舍不得叫九哥受伤。
谢玺听见了,只觉得自己心都化了,回抱住人疯狂亲吻。
白瑜找到东西,又把人压住,这回亲吻变得温柔又缓慢,看着一个多月不见的爱人,只觉得他哪里都好。
把他微卷的长发放下来,白瑜轻轻将手插进他的头发里,亲吻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下巴,喉结。
“九哥,我想你。”
“我也想你。”谢玺叹口气:“每天都想你。”
白瑜也深深吸口气,终于将自己与他结合在一起。
这一疯,就是好几次。
等终于停下来的时候,谢玺感觉自己是废了。
天已经彻底黑了。
谢玺感觉耳边是一种奇怪声音,整个人完全没有要爬起来的想法。
白瑜搂着他轻轻摸着他的后背:“事情很顺利,这案子很快就能结案。只不过这回牵扯的人有点多,你难免受压力。要是不听大臣求情全都要杀只怕不容易。”
谢玺声音有点哑:“我知道,我不会那么执着。处置是一定的,但是如果求情的人多,我会酌情考虑。”
不是他不想做个独断专行的帝王,只是朝中的人全都是错综复杂有关系的,下手太狠,对他和白瑜会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