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玺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睫毛在白瑜的嘴唇上划过,轻轻的扫过白瑜的嘴唇。
然后那嘴唇就从眼睑移到了鼻子,最后对上另一双嘴唇。
白瑜抚摸他的腰,也抚摸他的头发。
缓慢,轻柔,温情,缱绻。
此时此刻,谢玺需要的一切不可言说的情绪都得到了。甚至比自己想要的还要多。
“我曾经担心过,担心你回来后,把我看做储君。更担心将来你把我看做皇帝。虽然……虽然这本来就是如此。我……我不知怎么说,我真的担心过。”谢玺声音沙哑。
白瑜闷笑一声抱紧他:“我懂。九哥就是九哥,什么身份也是九哥。”
谢玺挪动了一下,也侧身抱住他:“瑜儿。”
白瑜知道他只是想叫一声,也只是应了一下,轻轻摸他的后背。
本来是该叫人进来洗洗的,可现在俩人就这么抱着慢慢睡着了。
临睡着之前白瑜想,算了,脏一晚上吧。反正也没弄里头,人也不会病。
就是第二天被内侍叫醒的时候,谢玺真的有点无地自容。
经过一夜,身上的印子泛着紫,还有床榻上那痕迹,皱巴巴的绸缎床褥,还有……
算了,谢玺是用了强大的心脏扛住的。
范忠进进来的时候就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住请安。
他进来的时候其实谢玺已经穿了衣裳,他还没看见谢玺身上的痕迹呢。
不过白瑜有分寸,不会在他脖子上留下什么。
倒是谢玺自己,激动起来的时候没顾着,给白瑜脖子上弄出个印子。
当然了,早上看不见不表示晚上看不见。
范忠进第二天晚上看见的时候又一个深呼吸……
不能怪老内官震惊,伺候先帝一辈子是见过大风浪了。可这邪风怪浪去哪见?
先帝就算是个对后宫很宽厚的人了,一辈子宠妃也来去有那么几个。
哪有一个这么放肆的?
这勇武侯真是……真是完全不顾陛下的身份吗?
有心劝几句吧,可你说人家勇武侯还知道分寸,这印子浑身都是,就是哪哪都露不出来。
算了,先别劝,再看看吧。
谢玺看见了范忠进的一言难尽,他努力表现的很正常淡定,心想大家都慢慢习惯吧。
会习惯的……
不说别人,白启贞如今就是热锅上那只蚂蚁,不知道怎么办。
最后到底是把亲弟弟叫到了书房。
白宁贞见他半晌不说话,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白启贞是真的难以启齿,绷着脸,抿着嘴唇,许久许久才道:“大郎……”
“大郎怎么了?哎呀你是要急死我,你说啊!”白宁贞恨不得蹦起来把他哥嘴掰开。
“大郎他……”白启贞吞咽了一下:“他跟陛下……”
“哎呀你说啊!”白宁贞真是急死了。
“他俩……他俩如夫妻一般。”白启贞道。
“什么?啊?夫妻?谁?大郎和谁?”白宁贞愣住了。
“跟陛下,当今。”白启贞此时有点痛快,叫你催我说,吓着了吧?
白宁贞张大嘴坐回去,许久后道:“所以什么冲元子说他不到二十不能婚配,是他自己搞的鬼?”
这事白启贞还没想到呢,闻言也是一怔:“这孽障!”
白宁贞有点想笑:“这事……大哥打算怎么办?”
白启贞不知道。
“按我说,如果这事属实,大哥也……暂时别想做什么了。如今陛下刚登基,咱们最好低调一些。至于大郎的性子大哥你比我更清楚。从小看着好说话,什么也不计较。但是他决定了的事,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等一等,过几年,陛下总要立后的。那时候再说,大郎也就听你的了。”
“怎么等?我能等,万一叫母亲知道了呢?她老人家能受得了?”
白宁贞笑了一声:“可别小瞧了母亲,她比你我能扛得住事。与其说担心母亲,倒不瑞担心家里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会如何。大郎如今是天子近臣,不管别的关系如何,他自己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功劳做不得假。别毁了他的前途。”
这话,就差直说杨氏了。
白启贞的头更大了。
眼下想拦住儿子是不可能,短期内别想拆了这对鸳鸯……哦不,是鸳鸳……
“不管怎么说,现在大郎就都告诉你了……想必他自己是有计划的。他们这事,不是现在才开始的吧?只怕当年大郎忽然要去军中,就早有预谋。那时候他才多大啊……”白宁贞这个二叔也是无语了。
“他说,第一眼看见……”白启贞朝着上头拱手:“那时候就……这要是个姑娘,不管是个什么身份,我就是豁出去了,也为他筹谋。可这……这不止是个男人,还是这天底下最高的男人。世人要怎么说他?说他是个佞臣?”
白宁贞点点头:“大哥说的也对,只是正因为是当今,所以才更不能草率。最好就是等几年吧。”
白启贞长叹一声:“你心里有点数也好,一向说大郎出息。真是应上了白平那句话,有出息的,他就不安分。”
白宁贞这回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喝茶。
不管哥俩怎么想的,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还能怎么样?
眼下他们干做什么?就白瑜那个脾气,强行给他定亲,他不干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
何况先帝刚过世,白瑜这样的天子近臣,怎么也不能在这一年里赶着成亲吧?
再说了,陛下会允许?
说句不中听的,只能是陛下不要白瑜了,不然白瑜就不能随便婚配。
越想越糟心,哥俩最后索性叫人摆上了一桌席面,喝几杯缓缓吧。
新帝登基,又是万象更新的春日里。他的事多着呢。
如今的时代是最看重农业的。想也是,百姓们首先是要吃饱,才有别的可能。
所以历代君王对于春耕都极其看重。
尤其是今年是庆隆皇帝第一年登基,他也不能例外。
虽说,如今节气,南方早就种地了。
但是自古中原就在北方这一片,所以皇帝的亲耕是以北方节气为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