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不敢再说,约莫一刻钟后,白瑜来了。
他来的时候,也不是悄无声息,只是谢玺太累了。
他知道白瑜的人就在外头,所以一点都没有不踏实,很有安全感的就眯过去了。
白瑜的手放在他头上轻轻揉了揉,谢玺才猛然睁开眼,仰起头看见了白瑜就笑了:“你来了?”
白瑜嗯了一声:“今日事做完了吗?”
谢玺点头:“差不多了,其实哪有能做完的?只不过是紧要的都看过了。”
“那就去休息吧,身子要紧。洗漱了吃点东西睡觉。你现在每天都睡不足。”白瑜心疼道。
“你还说我,你比我更辛苦。熬过这阵子就好了。”谢玺叹气拉着白瑜的手起身。
两个人现在每天都能见着,但是也就是说几句话,偶尔一起吃顿饭。
无他,谢玺太忙了,新帝哪里是登基就算呢?
尤其是如今大行皇帝还没送走,他事多的要命。白瑜是每天熬着不能休息,但是琐事没这么多。
总之现在就是等,等这两件大事都过去后就好了。
总算时间缓缓过,二月缓缓的就要走到头。
今年是倒春寒,二月天还在下雪,这倒是叫钦天监的人有事做了。
当然都是好话,民间都讲瑞雪兆丰年,如今虽然不是冬天了。但是这也是瑞雪,意味着新帝登基万象更新,日后大梁更好。
也意味着老皇帝是个有德之人。
总之好话套上来就对了。
二月二十七,送大行皇帝出殡。
谢玺也亲自扶灵,便于作为禁军统领自然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他首要的任务就是保护皇帝和皇宫。
当然皇帝为先,皇帝离宫他就需要第一时间跟着保护。
也因此,得以送大行皇帝一程。
从宫中出发,直奔帝陵。
这位安稳做了三十七年皇帝的老人,就此彻底离开住了一辈子的皇宫。换了新的居所。
是非功过也都过去了。
谢玺领着众位亲王以及宗室子弟,跪拜告别。再以后他也就不会再来这里,平时祭拜都在太庙了。
回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上京各处都在戒严,白瑜的人守着御驾,还有京城别的兵马也跟着。
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亥时。
先帝送走了,宫里也像是静下来了一般。
再过两日就是新帝正式登基的日子,他也要搬去宸元殿,从此后,就正式掌管这座宫殿,这个王朝。
庆隆帝的执政生涯就此开始了。
长宁殿寝殿内榻上,白瑜衣衫不整的靠着谢玺。
他们俩倒也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儿,只是亲密了一番。
白瑜此刻没什么力气,懒懒的:“你来上京后,搬家了好几次。明日又要搬家了,这回搬进去,就要住一辈子。”
谢玺的手顺着他的长发:“是啊。”
此时此刻,他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住一辈子,那你呢?
“做皇帝还习惯吗九哥?”
“你在,我就习惯。”谢玺抱紧白瑜,把嘴巴放在他耳朵边,说着自己都羞耻的话:“你要永远都在。你以前总是说,我要是背叛你,要是负心了,你就杀了我。现在这话我也给你,你要是变心了,我就杀了你。我这一辈子,少有什么非要不可的。就连这个皇帝的位置当初我都犹豫不决。但是……瑜儿,我要你。”
白瑜闷笑一声:“我十三岁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想要你了。那之前,我也觉得闲云野鹤没关系。那之后,我的人生路都乱了。放心,咱们俩这辈子要么就好好在一起亲亲热热过。要么就兵戎相见互相捅死得了。”
谢玺也笑了:“……抱一起,说的是什么血淋淋的话。我倒不知道别的人和自己的夫人或者夫君在一起怎么相处的,但是咱们俩这样对吗?”
白瑜哈哈笑,又顾忌还是孝期,小声笑了几下:“我不知道对不对,反正咱俩过日子又不是别人。咱俩觉得没问题就行。”
谢玺点头:“你说的对。”
白瑜叹气:“我得回去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谢玺不舍。
“坚持几天吧,今日送葬我就不走了,虽说咱俩没做什么,可别人能这么信?”白瑜无奈。
谢玺也叹口气,只好叫人进来。
“从心,给勇武侯梳头。”
从心忙上前伺候。
白瑜道:“简单弄几下就行,我回去也该睡觉了。”
就在宫里住,反正迟早也得暴露。这方面,他也是淡定的。
从心和从勤一个伺候白瑜更衣,一个伺候他梳头,很快就打理好了。
白瑜走的时候也没就这么走了,赏了他俩银子。
反倒是他俩不敢接,白瑜一笑:“接着,甭管我跟陛下什么关系,你们如常些最好。”
俩人只好拿了。
对视一眼,就是白瑜走了,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这位主子的坏脾气,当初在宫学就知道的,可惹不起。
第二天白瑜回了一趟家,初一就是陛下登基,他也得回去安顿一下。
回去到了明德院,凌霜来回这些时候的话。
“拜见的实在多,我就自作主张叫门房全拦下来了。只说你如今在宫里也没空出来。送礼的也都推了。前日里宋家也派人来说去拜见送礼的人不少。老太爷也就见了几个还算相熟的。”
宋老太爷是太傅,就是个荣誉头衔,虽然是一品,但是没什么实权。
无非是他算文官这边的一份子,也算是读书人的一位楷模。
所以还是有些威望。
如今白瑜一下子成了天子近臣,来巴结的人多了,白家塞不进去,自认就有人找宋家去了。
白瑜点头:“做的不错,就这么办。”
“按说,你如今是侯爵了,又有二品的官职,是要开府的吧?”凌霜问。
“啧,迟早的事吧,不过现在不想。过两年的,开府屁事也少不了。”白瑜觉得住白家挺好。
凌霜好笑:“开了府,也不用你自己打理,看把你懒得。”
“说是说,到时候我还能一个客人也不见?应酬多的是,我才不着急。如今有父亲顶着,什么事都好推拒不好吗?”白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