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玺紧赶慢赶,终于在白瑜回家之前,替他抄了五遍。
这小暴躁把东西丢给自己以后就真的不管了,不管也不问。
临回去的时候,谢玺给他送去:“拿回去交差吧。”
白瑜随便看了几眼:“啧,写的也太好了……”
谢玺……
“拿回去吧。”他是真的无话可说,都写成这样了,还好呢?
白瑜嘿嘿一笑:“九哥,你府里有好马没有?”
“我从燕地带来几匹马,你想做什么?”谢玺问。
“那后日我去找你,我们去郊外跑马怎么样?然后傍晚一起进宫如何?”白瑜眼睛亮晶晶的。
谢玺想说时间安排这么紧你不累吗?可想想瑜儿还小,正是喜欢玩闹的时候,于是点头:“好。那到时候我来接你?”
“不用,咱们北城门见。”白瑜道。
“也好。”
“走啦,我就不跟九哥走一起了。”还有两位王子呢,他插进去也不合适。
谢玺点点头:“后日见。”
白瑜对他一挥手,就拐弯进了白瑛的院子。
哥俩一起出宫,坐上马车后白瑛看了一眼白瑜手里的盒子,没说什么。
他不知这里头是什么,但是这个形状的盒子,也只能装着一些纸张。
两个人路上也只是闲话了几句,很快就回府了。
回去的时候,荣国公还没回来呢,白瑜也没急着送经去。
不换衣裳,先去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看见两个孙子就高兴,笑呵呵的询问宫中没什么事吧?
白瑜和白瑛当然说没事,确实是也没什么要紧事。
倒是白瑜跟老夫人说了后日的事:“明日孙儿就哪都不去,在家陪着您。后日要去跑马,跟九公子说好了。”
“想去就去,回头叫人给你选一匹温顺些的马。”老夫人道。
“不用,九公子说他来的时候带了燕地的马,回头骑他的。”白瑜道。
“燕地的马是好,高头大马的,可你还小,身量还不足,野性些的马能行吗?”老夫人担心。
“怎么不行,您不是说二叔十岁的时候就偷偷骑马跑出去了?也没什么事,倒是把您吓一跳。孙儿乖,不偷跑。”白瑜赔笑。
孙氏笑起来:“你二叔骑得也不是燕地的马呀。”
“但是我肯定比我二叔那时候高啊,我都十四了。”白瑜道。
这话孙氏回答不上来,白宁贞十岁的时候她也没见过。
倒是老夫人笑了:“确实,你们俩都不矮。你们父亲和二叔在这个岁数都没你们俩高。”
一屋子人都笑了,听着说公爷和二老爷回来,大家就伸长脖子等着。
对于这一屋子人来说,这两位老爷才是家里的主事人。不得不说,这时代就是这样的,老的小的都是一样的,都要依附当家人。
等两位进来,先给老夫人请安。又是晚辈们给他们行礼。
在家里,倒也不必太过礼数周全,主要是两个儿子都几天没见了。
白瑜赶紧奉上严华经,白启贞只看了一眼就瞪了一眼白瑜。
这能是他写的?真是当自己瞎了。
当然当着一屋子,他不会说,只是嗯了一声:“一会吃了晚膳来书房,我有话问你。二郎也来。”
两个人应了。
老夫人只看了一眼,就不管了。这事他们父子自己有分寸的。
哥几个挨个落座,三郎看了一眼白瑜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白瑜也只是扫了他一眼,没多理会。
倒是白瑛认真看了他好几眼:“三弟看着精神不大好,是没休息好吗?”
“三哥前儿跟九弟吵架,被父亲罚了。”七郎小声道。
白瑜一听就看过去了:“你跟九弟吵架?九弟今年五岁。”
九弟是二房的孩子,白家这一代目前最小的男孩。
三郎白珍又缩了一下低头不语。
白瑛也是无语,这也真是有本事。难怪看着蔫儿了呢,又被罚了。
白珍心里不服,面上是不敢说的。
如今这不是白瑜和白瑛进宫念书了么,就算是回来的时候也忙各自的事,跟府里的兄弟接触的就不如以前多了。
白珍作为老三,自认就抖起来了,自认是兄弟里最大的一个了。
惹不起二房的白瑾,别的人还是能惹吧?
结果,长房五郎和七郎是受宠的胡姨娘生的,他说话人家兄弟俩鸟都不鸟他。
二房里六郎和七郎虽然不是同一个姨娘,但是因为是同岁,关系好得很,哥俩今年都八岁,正是狗也嫌的年纪。没事都揣着一肚子不服气,能听他的?
最小的弟弟九郎,他以为能拿捏一下了,结果就……
总之就是,老大老二不在,老三也还是啥也不是。
经过这么两次,老三的颜面也算跌没了,以后更是别想着弟弟们会听他的。所以被罚虽然没挨打,却也跪了好久。打击的不轻。
主要是老夫人,上一次就生了气,这一回更不喜欢这个孙子。
总觉得他畏畏缩缩,不像是她白氏的孙子。
连累着他姨娘如今也是越发不好过了。
吃了晚膳,哥俩就往前院书房去。
白启贞背着手看他俩几眼,先问白瑜:“谁替你写的?”
白瑜低头下跪,认错一气呵成:“父亲息怒,儿子错了。”
真是太快,白启贞都有点愣怔。
“我是不是说过,要是你那两个小厮替你写,就打断他们的腿?”白启贞其实现在不生气了,他叫白瑜抄经也没多生气,无非是想磨磨他的性子。谁知这小子,真就正大光明的偷懒。
“回父亲,是……是那一日儿子抄经睡着了,谢九公子好心,替儿子写的。”白瑜道。
白启贞嘴角一抽,真是当着白瑛的面,真是没法说了。
谢九公子为了替你抄经,也挺累吧?难为他把字写成这样!
白瑛倒是意外的看了一眼白瑜,白瑜无所谓,白启贞看见这一幕,心里却是叹气。
这两个孩子,终究是渐渐离心了。
其实这一点都不意外,他们俩要是真能亲密无间,那才是奇怪。
只是做爹的,不管她们的母亲谁对谁错,他总是希望他们兄弟能好好相处的。
老夫人说的是,果然这是奢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