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太老实!那府里将来也是你的,你如今纵容他做什么?等来年进了宫,他也行事无章,到时候惹出祸事来,旁人只说你管不住家中庶子。别人可不管他是你大哥还是弟弟。”杨云虎哼道。
“表兄!”白瑛板起脸。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就你老实,你自己心里要有数。”杨云虎拍拍他的肩膀走开了。
白瑛站在那抿唇,眉眼间全是厌烦。可细究下,他真的没有一丝多想?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这顿赏雪宴,真是各有各的心思。
白瑜也确实瞧见了禄王府的美婢。
袅袅婷婷,确实看起来格外动人。她们也不做别的,只是敬酒,就把一众年轻公子弄得面红耳赤。
白瑜喝了两杯,第三次,他就用手捂住了酒杯。
敬酒的美婢倒也识趣儿,或者说, 人家的目标也不是他,就没有继续了。
后头白瑜就没有再跟谢玺单独说话,太打眼了也不好。
不过临走的时候,谢玺主动过来:“瑜儿,明日我派人送东西给你可方便?”
“方便。”白瑜轻笑:“腊月里,见面的时候怕是没有了。再见就是正月里。提前给谢九哥拜年。”
“也给瑜儿拜年。”谢玺笑的真心高兴:“年后有空,我叫人来请你,元宵节正日子怕是瑜儿要忙。十八咱们入宫学,十六愚兄可否请瑜儿游玩?”
“好呀,那到时候谢九哥要早点来。”白瑜愉悦的笑:“天寒地冻,谢九哥,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好。”谢玺笑着点头。
白瑛也跟着行礼:“九公子,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好,两位慢行。”谢玺收起笑意,回了半礼,便转身去了。
马车里,白瑛犹豫的问:“大哥与九公子如今是朋友?”
“是啊,他生的那么好看,我看着就心生欢喜,所以结交一下。二弟放心吧,我们只是结交一下。没有别的意思。”白瑜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不过,那几位如今身份特殊,大哥结交无所谓,可也要注意分寸。弟弟不敢教导哥哥,只是担忧。要是言语上有什么不对,大哥千万不要怪我。”白瑛道。
“怎么会。”白瑜拍他的肩膀:“你我是一家子兄弟,除了二弟你,还有谁这么苦口婆心的劝我呢?唉,以前小,还不觉得,如今大了点就明白,骨肉亲情最亲啊。”
他这一番感慨,把白瑛弄得后面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另一头,田易寒犹豫的道:“这白家的大公子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您是什么身份,他也这样对您。”说甩脸子就甩脸子,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呵呵,有什么不好?我自小见识的,要么是明明厌恶我还要装作尊敬。要么是畏畏缩缩没有主见的盲从。什么时候见过白大郎这样直言不讳,喜怒都明明白白的?他虽然有些任性,但是可爱直率。我观他对旁人并不这样。可见也是与我有缘,亲近才耍了几分小性子罢了。”
“母亲只生了我和姐姐两个,如今上京城,可算举目无亲。就把他当成弟弟也没什么不好。”谢玺道。
“好吧,不过,这白大郎真不像是在家里过的多不好。倒是处处显出娇惯来。”田易寒道。
谢玺蹙眉,许久叹气:“也许吧。可他那身份,便是家里有人疼爱,到底也是艰难。那一日你也看见了,宫门外,荣国公就指着骂,这在家里还不知如何呢。”
“何况,我看那杨氏,心术不正,她是当家的主母,想要叫瑜儿过的不痛快还难吗?”这方面,谢玺是深有体会。
燕王妃自从生下谢玺后,就身子不好。一度有起不来的时候,燕王府后院的管事权利就旁落到了侧妃手里。
她不敢明着为难王妃和九公子,但是背地里没少折腾。
后宅里的阴损手段多得是,尤其是燕王妃母子不得宠,有理也没地方讲。
一来二去,他们母子不知吃了多少暗亏。
也是谢玺渐渐大了,才又把管家权要回来,燕王妃撑着身子管着,后来才好过了。
这么一说,田易寒也叹气:“您说的也是。”
比起自家公子,那白大郎的身世更坎坷。只怕是更难过。
白瑛想着也不是告状,但是今日的事,少不得要跟父亲说说才好。
毕竟他也还小,这些事不算全都懂得。
但是依着他的心思,荣国公府支持谢实是应该的,杨家与白家可能分的开?
但是祖母的意思他也明白,所以这话他从不在家里说。
但是大哥今日行为,难道真是因为觉得九公子合眼缘?
结果,哪里用他说,白瑜自己就都说了。
晚间是在老夫人那用膳,白瑜挨着老夫人,真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跟老夫人嘀嘀咕咕:“你谢九郎长得真好看,眉眼可精致了。孙儿长这么大,就没见那么好看的人。难得他脾气也还行。哎呀,真是哪都好。孙儿就送了他礼物。他还说明日就叫人回礼。孙儿也应了,还说正月十六约孙儿出去玩,孙儿也答应了。祖母,孙儿可以去吧?”
老夫人哈哈笑:“多好看?不就那样?说别人好看你是没镜子?一会祖母叫人给你送一面铜镜去,你先照着你自己看看。”
“夸自己好看多不好啊,哈哈哈……”白瑜也笑歪了。
“想去就去。难得大郎觉得这么好,交朋友总是好的。”老夫人拍他的手。
“多谢祖母,您真是世上最好的祖母了。”白瑜笑道。
“难不成不答应就不是最好的祖母了?”老夫人问。
“不答应也是最好,不过就不是最最好,哈哈哈。”白瑜挨了一巴掌笑的倒是更开心了。
白启贞轻轻蹙眉,但是母亲都应了,他不能说什么。
并且,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能说家里子弟不能与燕王九公子往来。
白瑛看着这一幕,只是跟着赔笑。
他心里有种输了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永远猜不透大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