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等我高中,就回来娶你!”
村口,王哲紧握女子的手,眼中满是坚定之色。
“嗯..”少女垂眸,细弱蚊咬应了声。
深深看了眼少女,王哲不再多言,转身大步朝官道上走去。
他本是村中神童,三岁识千字,五岁便能吟诗。
也许是天妒英才,在七岁那年,父母暴毙而亡。
若非王倩倩家收留,他也许早就饿死街头了。
王家待他不薄,给他饭吃,供他读书,他发誓他日高中状元,必然风光的迎娶王倩倩入门。
耳边传来远去的脚步声。
少女抬头,目光落在即将消失在大道尽头的身影。
她眼眸含泪,鼓起勇气大声道“王哲哥哥,我等你!这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嫁!”
少年驻足。
他背对着阳光,并未转身。
“等我!”
......
三年后,京城小巷中。
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双目无神的倚靠在脏乱的阴暗处,仰头看天。
眼下正是阳光明媚。
可小巷逼仄,身边都堆砌着杂物,让阳光难以照射下来。
看着星星点点光斑,青年颤抖的伸出乌黑的手,探了过去。
感受到掌心的那丝炙热,他眸光晦暗,惨然的笑了声,合上了五指。
似乎要将光点握在手心。
“咦,这不是咱们的王大才子,王哲吗?你嘛时候高中状元啊?”
“呦,王大才子,马上就是会考了,您不打算在拼一次吗?您那高傲劲儿呐?被狗吃了?”
“切,自以为是真命天子,天天叫嚣着王者归来,其实不过就是一个臭虫罢了,也只配躲在这处阴暗的角落,苟延残喘!”
耳边传来污言秽语。
王哲下意识扭头看去。
当看清几张熟悉的面庞后,他瞳孔一缩,连忙用手捂住了脸。
口里发出囫囵不清的声音“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王哲,不是王哲!”
“哦?”
几个青年对视一眼,顿时爆发出戏谑的笑声。
“他说他不是王哲?”
“笑死我了,连自己是谁都不敢认了!”
这时,一名青年上前,把住王哲掩面的手,无情的将其一点点的压下。
对上王哲躲闪的眸子,青年压着眉头,轻笑道“你,还记得我吗?”
王哲眸光闪烁,连连摇头“不认识,我不认识你。”
闻言。
男子笑容越发灿烂。
“不认识我,那倒是挺可惜的啊。”男子起身,弹了弹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的说道“本少爷今天心情好,有个故事想给大伙讲讲,大伙乐意听吗?”
此话一出。
一众人顿时爆发出喝彩声来。
“张少讲的故事,自然是精彩万分,我们自然愿意听啦!”
“张少啊,今日你可不能打马虎眼,讲一半便突然不讲了,那可太扫兴了呢!”
众人起哄。
张少笑容愉悦道“放心,今天这故事,我肯定一讲到底!”
说完,张少目光再次移到王哲面前道“臭乞丐,不知道你想不想听本少的故事呢?”
王哲闻言,惊恐的捂住耳朵,疯狂的摇头。
见状,张少笑声更加愉悦。
他摆了摆手。
一旁的跟班会意,当即上前,拿了一碗狗饭上前。
张少恶嫌的盯了眼这碗快要馊了的饭,连连摆手示意跟班,将饭端到王哲面前。
那跟班笑容谄媚的冲张少点了点头。
随后将饭端到王哲面前时,脸上又闪过不加掩饰的掀起。
“张少赏你的饭!”随手将碗甩在王哲身前。
这跟班起身后,连连擦手,嘴里不住道“脏死了,等会儿回去得好好洗洗手!”
然而,王哲脸上并无屈辱之色。
甚至在那饭洒落在他身前时,他的目光,便再无他物,只有那一碗发馊了的狗饭上!
双手不自觉的从耳边落下。
也正在这个时候,张少戏谑的声音,缓缓传入耳中。
而那些本已被封存在内心深处的记忆,也血淋淋的再度展现在眼前。
令王哲双目猩红一片!
“话说,当年本少与那王哲第一次见面,还是在那什么....对了,中秋诗会上,当时.....”
.....
“月舞小姐说了,今日诗会谁能拔得头筹,便答应明日与其泛舟。”
老者登台,面色略带傲慢的环视一周后,便转身离去。
然而对此,张楠丝毫没有觉得侮辱,反而满脸兴奋!
皇浦月舞,皇浦世家独女。
皇浦世家乃是书香门第,京城有名的望族!
当年皇浦龙辅,乃是当朝帝师,不但辅佐过一朝之君,更是桃李满天下。
朝中一多半大臣,都是其门生。
其中当朝宰相李贺,更是亲自承认,自己乃是皇浦龙辅的关门弟子。
虽然后面皇浦龙辅离世,皇浦世家的声望坠了不少。
可依旧是京城少有的名门望族。
此番乃是会考之时。
皇浦月舞之举,显然是有意结交青年才俊。
届时,若是能在会考中高中,说不得,便会获得皇浦家的助力。
到时在官场,自然是青云直上了!
“而且,听闻那皇浦月舞美若天仙,又是家中独女!若是能与之修好,那....”张楠笑容有些狰狞。
他张家不过商贾,虽然富甲一方,可却有财却无权。
商人逐利,他张楠身为商人后代,自然继承了这份优良的传统。
“皇浦月舞我要定了,谁也不能和我争,谁争,谁死!”张楠环视一周,脸上笑容不善。
月舞小姐不喜欢与世家结交,专爱结交寒门子弟。
在场之人,多是白身。
张楠自然毫无畏惧。
况且,有钱能使鬼推磨,岂是说说而已?
场中才子,他均已买通。
根本不敢有人和他争!
这般想着,张楠自信上台,首个作诗。
身姿飘渺,器宇轩昂。
配上高价钱从几大家那里求来的一首佳作。
顿时俘获满堂喝彩。
张楠谦逊还礼,并邀请其他才子上台吟诗,可众多才子却纷纷摆手。
皆是被张楠才情折服,不愿上台献丑。
就在那皇浦家老者打算登台,宣布魁首时。
意外出现了。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略带醉意的声音从角落处传来,场中顿时鸦雀无声。
下意识的侧目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