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白父端着一碗热粥,温柔的喂着夏晓。
而白雨柔则被古板着脸的白母罚着跪。
“叔父叔母,真的是我不小心摔的,不关白姐姐的事。”
一切过于巧合,夏晓只能不停的为白雨柔辩解。
正跪着的白雨柔见夏晓为自己发声,也委屈巴巴的附和了一句:
“我同意~”
“闭嘴!”
白母一声威严低喝,顿时吓得白雨柔耸下头去,再不敢多言。
“真是你自己摔的?”
白母斜睨着夏晓,再次确认的问道。
夏晓连忙点头称是。
白母的语气这才缓和下来,便不再看夏晓。
而是正过身,转换成教诲的口气,对跪着的白雨柔说道:
“你要时刻紧记自己的身份,你是本县,乃至平江郡位列前茅的新晋翘楚,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特别是今年皇试在即,一旦被人玷污了名声,那十几年的苦读就将功亏一篑!”
白母显得语重心长。
“所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今时不同往日,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和浅薄之人有过多来往!”
白母说到这里时还故意回头看了一眼夏晓。
而后继续说道:
“县里的苏公子和郡里的李公子都倾慕于你,那两位公子都是出自官吏富贵之家。”
“不仅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聪明灵惠,还自幼熟读《男诫》,三从四德做得极好。”
最后说道:
“等你皇试中榜之后,便由你自己选择娶那位公子,如此,你将来的仕途也有了背景和关照,走得会顺畅些!”
白母说的津津有味。
她总是习惯把任何一句话说得像念诗词一般抑扬顿挫,可没注意一直不敢多言的白雨柔,听了她说的话后脸色白得不成样子。
“我不要!”
一声压抑到爆发的声音响起。
白雨柔情绪激动的失声大喊:
“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我从小就喜欢他,是你一直不让我见他......”
白雨柔此刻红着双眼,脸上现着一半冲动和一半茫然,因为这是她第一次顶撞母亲,但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白雨柔的脸上。
白母脸色铁青,气愤至极的指着白雨柔大声呵斥:
“放肆!!”
“你这逆女真是...真是无法无天!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白母对白雨柔的忤逆十分不满,又听见她说的全是些没出息的话就更加来气,手指向门外怒道:
“滚去书房给我抄一百遍《孝经》,不抄完不许吃饭!”
一脸沮丧的白雨柔沉重着脚步出去了。那模样让夏晓看了也忍不住心疼。
包办婚姻真是害人不浅呐!
但是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可不好插嘴。并且夏晓隐隐约约感觉到,白母似乎并不喜欢自己。
作为原主曾经的朋友,夏晓也只能替白雨柔惋惜她那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爱情。
在夏晓身边的白父已经被这一幕吓得不轻。
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既心疼女儿,但又不敢忤逆妻主的决定,以至于只能小声的啜泣。
结果被没撒完气的白母听到后瞪了一句:
“有什么好哭的!”
白父就连忙擦了擦眼,连啜泣也没有了,只是继续给夏晓喂粥。
夏晓此刻感觉如坐针毡。
算是第一次领教了这个世界的女权压迫。
古板强势的白母让他感到十分的压抑和不适,恨不得马上离开。
于是连忙接过白父手里的碗,在白父惊讶的目光中直接一口气喝完,然后说道:
“谢谢白婶和白叔的照顾,天色不早了,我想我该回家了,也替我谢谢白姐姐将我背回来~”
听此,白父担忧的说道:
“晓晓你身子骨弱,今晚就留在这里休息吧。”
听白父这样说,夏晓还未来得及推辞就听白母先说道:
“那怎么行,一个未嫁人的男子怎么能随意在他人家里逗留,也不怕村里人说闲话!”
作为这个家的家主,白母的话让白父不敢反驳,只能悻悻的出去拿夏晓晾晒后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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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父走后,房间内现在只剩夏晓和白母两人。
白母仍是那幅大贤者模样,趾高着头,对夏晓视而不见。
“你是故意还是有意?”
白母冷不丁的一句病句让夏晓愣住,不知作何回答。
随后白母哼了一声冷笑,继续说道:
“我不管你是有意无意,要死就找个没人的地儿,别连累别人,也别耍心机想让雨柔同情你。”
“你配不上她!”
转而又说道:
“你生了一副好皮囊。”
“在这十里八乡,哪家的年轻女子不想娶你。等你三个月守孝期满之后,你家的门槛指不定会被上门提亲的媒人给踢破了。”
“所以听婶的话,到时候选个条件好的人家嫁了吧!”
......
夏晓此时一脸懵逼,不明白这老古板一个人一直叽叽歪歪个啥。
思考了一会儿,夏晓才终于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大概意思就是说自己是个心机男,假装投河自尽来骗取白雨柔同情,她已经看透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劝自己好自为之特么的......
“......”
她妈的真是个大聪明。
夏晓明白过来之后快被气笑了。
从记忆里得知,原主是一个非常单纯的人。
虽然喜欢白雨柔,但是也只限于暗恋,从没表露过自己的心意,更无心机可讲。
夏晓此刻心里气得直骂娘,要不是她好歹是白雨柔的母亲,依夏晓的脾气早就骂得她妈都认不出来。
这时白父将晾晒好的衣服送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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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晓换衣服的时候,听见在门外的白父弱弱的说道:
“妻主,你我知道雨柔的心思,打小就喜欢夏晓。”
“夏晓那孩子生得俊美,心地又善良,两人本是青梅竹马,何不成全?”
先是一声嗤之以鼻的哼声,让后传来问外白母的声音。
“你这真是弱男之见!”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就一定能断定他没有心机?”
“生得俊美,那你可知什么是红颜祸水?这样的相公娶回家后免不了会遭人觊觎,从而会遭来祸患的!”
白母的说话声让夏晓在屋内也听得一清二楚,明显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再则,他一个没上过私塾学堂的粗俗乡野小男子,言行粗俗不堪。”
“礼仪教化,三从四德更不知为何物,这样的男子娶回家能有什么好结果?”
“呲呀~”
一声开门声。
夏晓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瞥了一眼刚才大声密议的白母,见她脸色不变,端着架子直视空无一物的前方......
夏晓挤了一个笑脸给白父道谢,然后直接忽略掉气昂的白母,径直的走出了白家的大门。
“你看你看,一点礼貌都没有。”
“真是没教养!”
白母气愤之后又开始庆幸:
“自己果真没看错,他就是个狐狸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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