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似乎连月亮都知道今晚的不同寻常。
拉来一片乌云,将自己藏在了云层之下,只留给世人一个朦胧的亮光。
郑重知道张锦急于去康安市乌家镇,却没想到他这么心急。
“看来张锦很快就会到老板手下做事了,那剩下的三分之二的画,定是不会打水漂了”
郑重咧嘴一笑,挂了电话之后,就朝着‘你来我就来’餐馆出发。
之前在饭馆抢过一次画,因此张锦轻车熟路的便来到了餐馆。
深夜的宁静,与白天繁华的街道形成鲜明的对比。
空荡的街道上,除了偶尔能看见几个社会浪子之外,便只剩下一些流浪的阿猫阿狗。
当看到孤身一人的张锦,几个浪子对视一笑,朝着张锦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然而当他们就着路灯看清张锦之后,在那双凌厉的目光下,几个浪子谁都没有勇气拿出匕首抵在他肚皮上,更别说说出‘打劫’两个字了。
“有事?”
低沉的声音响起,几人不由的打了个冷颤,为首的青年哆哆嗦嗦的谄媚道:
“大……大哥,我就是想问问,需要按摩吗?”
“滚”
斜眼看着这些浪子,张锦语气冰冷的说道。
话音刚落,几人如同得到赦令一般,慌忙转身离去。
太吓人了,几个青年毫不怀疑,倘若方才他们真的用刀抵住了张锦的腹部,那么现在他们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当跑远之后,几人瘫坐在地上,相视一眼,皆都露出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
收回目光,张锦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餐馆,迈步走了过去。
刚走到门口,餐馆门便打开了,一个光头中男子出现在眼前,此刻正一脸恭敬的看着张锦。
“张哥你来了”
张锦点头示意,面前的男子正是这家餐馆的老板,上次抢劫画的时候见过一面,当时这人被吓的躲在柜台后瑟瑟发抖。
看着男人左右手臂露在短袖外面的两个龙头,张锦感觉这纹身跟着他都亏的慌。
“有机会把手臂上的纹身洗了吧!不符合你的气质”
公孙芳芳一愣,抬起胳膊看了一眼,随即一脸尴尬的笑了笑,脑袋不住的点着。
“这两条蛇我老早就想点掉了,只是平时太忙了”
“明天,明天我就去把它点了”
“不是龙头吗?”
张锦指了指公孙芳芳的手臂微微皱眉。
“呵呵!”
红着脸,伸手在锃光瓦亮的脑袋上来回抹了几下,公孙芳芳一脸的不好意思。
“太疼了,龙身就让店长给纹成蛇身了”
说完还偷瞄了张锦一眼。
张锦一愣,他还是第一次见纹身嫌疼的黑社会。
鬼使神差的,张锦伸出食指,挑开了公孙芳芳的衣袖。
赫然间,一个威武霸气的黑色龙头,与一个绕成八字形的粉色蛇身出现在眼前。
一瞬间,张锦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努力的压下情绪,但嘴角还是不自然的抽抽了起来。
“怎么还是粉色的?”
忍着难受的张锦,只能通过说话来掩饰自己的笑声了。
“是我喜欢的颜色”
公孙芳芳此刻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这种真正混社会的狠人面前,公孙芳芳觉得自己显得尤为可笑。
“挺好!”
再看了一会儿,张锦收回了手指。
也没有再嘲笑公孙芳芳,这人嘛!谁还没有一颗少女心不是?
“郑重来了吗?”
“来了,表哥在上面包间,方才就是他说你来了,我才下来开门的”
“你……表哥?”
张锦一脸古怪的上下打量了公孙芳芳一眼,满脸的不可思议,心道你这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人,竟然叫一个二十几岁的人表哥。
“我其实今年才十八岁,为了看这个餐馆才把头发剃了的,这样看起来成熟一些”
看着张锦的疑惑,公孙芳芳开口解释道。
张锦点点头,心道就算不剃头,你这面相看起来就挺显老的,当然这话他没说出口。
他可不想再打击公孙芳芳幼小的心灵了。
“带我上去找他”
张锦说了一声便朝着楼上走去。
“张哥你自己上去就行,我在下面守着,表哥在‘光明顶’那间包间”
正走上楼梯的张锦,身后传来公孙芳芳的声音。
“知道了”
脚下不停,张锦回了一声便上去了。
走到包间,张锦也没有敲门,直接就开门进去了。
一进门就看到郑重正坐在那里喝茶,张锦微微一愣,他想不明白这些人怎么都这么喜欢喝茶。
难道是喝茶能体现自己的身份地位?
“张哥来了啊!”
站起身,郑重伸手请张锦坐下,然后给他倒了一杯茶。
张锦没有理会他的客气,而是径直走到饭桌上,从百纳袋中一一将画拿了出来。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乌家镇?”
张锦看着郑重严肃的问道。
看着满桌的画,郑重满意一笑,继而开口道:
“随时!”
“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说完之后,张锦转身就走。
轻笑一声,郑重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然后跟了上去。
“张哥要走啊!”
公孙芳芳看着一同下来的两人,忙从柜台出来。
转头冲着公孙芳芳点点头,张锦开门走了出去。
郑重则是朝着表弟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之后,他便跟着张锦出去了。
“呼~”
长出一口气,公孙芳芳感觉轻松了不少,这两人在这里,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平复了下心情,便匆匆上楼去了。
……
站在大门口,饶是已经准备好后手的吴庸,还是被外面的叫喊声吓到了。
若不是王州康提早预测到事情的结果,这么些人到时候冲进来,能将自己给踩死。
深吸一口气,吴庸朝着大门努努嘴,示意程浩开门。
点点头,程浩同样紧张不已,手心用力攥了几下,然后打开了大门。
“吱”
厚重的木门,在开启的一瞬间,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在这漆黑的夜晚,犹如一只冷血的猛兽,张开了它的巨口,露出了其森冷的牙齿。
随着木门打开,外面方才还震天的呐喊声,瞬间沉寂下去。
山谷承载着他们的呐喊,逐渐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