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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等等我。”

裴钰虽未说话,但是脚步还是慢了下来。

裴星拉了拉裴钰的衣袖,“父皇,我也想看看母后,可以吗?”

地宫阴寒,裴星身子又弱,裴钰怕他出什么事,从未让他去过地宫。

裴钰年纪虽小,但已经知道了地宫里藏着的人是他的母后。

世人都说父皇很爱他的母后,登基四年,从未选过秀,后宫犹如虚设,一个妃子也没有,要不是有他这根独苗苗,太上皇都怕大楚断送在裴钰手里。

裴星倒是见过外祖父,那是一个很有趣的小老头,也很疼他,只是老是抱着他哭,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我可怜的女儿。”

他是母亲的儿子,所有人都知道母亲,连父皇身边的小一小二都知道,他却没有见母亲。

这是裴星第一次见到母亲,母亲长得很美,很温柔,裴星把心中的思念诉说了一番,直到天黑父子两人才离开地宫。

裴星的心里一直有个问题,从来没人告诉他,母亲到底是如何去世的。

每谈到这个话题,无论是疼爱他的父皇,还是有趣的外祖父,还是和蔼的徐师傅,都是沉默不语。

第二天,父皇在朝堂上又要攻打北漠了。北漠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战了,可是无论提出什么样的条件,父皇都不为所动。

徐师傅是从江南来的,初来时人们都叫他徐将军,可是徐师傅明明是师傅才对,为何人们叫他将军,他从未看见徐师傅拿过兵器。

徐师傅文采极好,会教他作诗,写文章。经过徐师傅的教导,他的文采有了很大的进步,就连父皇也会经常夸奖。

只是父皇跟徐师傅的关系并不好,每次父皇看见徐师傅就脸色铁青。徐师傅没有妻子也没有孩子,徐师傅说他就是他的儿子,可是每当父皇听见这话就要把徐师傅撵回江南。

徐师傅也不急,只会说:“正好,我也想回江南了,从前安安住的院子还空着呢,要不是为了星儿,我根本不会回来。”

这是裴星偷听到的,每次徐师傅说了这话父皇再也不提撵他走的事情了。

只是徐师傅也有弱点,每年他出生的日子,徐师傅总是会跪在殿前,求父皇让他进地宫,地宫只有母亲一个人,徐师傅也见过母亲吗?

小一小二年纪大了,父皇让他们做他的武学师傅,裴星不知道明明小一小二都已经三十岁了,大家却还是这么叫。“小一小二”年纪可一点都不小。

小一还好,小二却总是发呆,时间长了小二便多了一个“呆子”的称号。

裴星坐在大树下,对着小二说道:“小二,你跟小一真的是亲兄弟吗?为什么他那么聪明,你总是笨笨的?”

虽然祖父说小二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抱他的人,但他还是会忍不住调侃小二,小二不爱说话,他要是能气的小二说话就好了。

小一看着弟弟这样心里也很难过,小二从前的身手比他还好,可自从亲眼见过永安郡主的死状后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渐渐呆了起来。

“好了,太子殿下,该练剑了。”

裴星这在这样的环境下一天天的长大了,以后他要成为像父亲一样厉害的人。

……

慕言从见到永安郡主死的那天就疯了,回到北漠,他忍不住自残,只有伤害自己,才能缓解心中的疼痛。

巫医看了可汗这样很是着急,眼见这可汗把自己的身子折腾的越来越差,他说不着急也是假的。

就这样,过了三年,慕言已经瘦的不成人样了,晚上身边必须有人陪着才能睡着。

今年春天,慕言却奇迹般的撑了过来。他开始像从前那般处理政事,行为果断狠厉。

小苹果也被他带在身边,慕言还给她找了师傅,教她读书认字,显然是当着女儿养。

慕言又从一堆适龄的儿童中挑选了一个最聪明的孩子,就这样,可汗收养了一对儿女。

有心人都可以看出,可汗更喜欢小苹果。北漠的人都说小苹果前世修来的福气,按照原本的轨迹,小苹果可能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被父亲以一只牛羊的价格,嫁给了一个她素未谋面的男人,无论她喜不喜欢,都没得选择。

可是这时候可汗出现了,说要收养她作为北漠唯一的公主。

当公主的感觉很不错,可以吃饱穿暖,就是对她很好的可汗身子却越来越差了。

终于还没到冬天,可汗就去了,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这一天来的时候小苹果觉得十分难受。

巫医说可汗吃了北漠最毒的毒药“红颜醉”,这种药服下之后会承受极大的痛苦,足足疼上一天一夜才会去世。

这药却有一个优点,可以使死去的人保持容貌,可汗说永安郡主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他不想等老了丑了再下去见他。

……

京城贵妇圈子里的八卦很多,但是要说最风靡的便是关于已逝的皇后,也就是从前永安郡主的事。

永安郡主在京城的日子并不多,永安郡主也不爱社交,所以贵妇圈里跟永安郡主有过一段交情,丞相的继室夫人柳青青就成了众人追捧的对象。

这不,今天,尚书夫人又追着柳青青询问永安郡主的事。

柳青青接过尚书夫人奉的茶才缓缓开口说道:“我与皇后娘娘结缘还是在十几年前,那时候我还不是丞相夫人,只是一个贵妾。我们家的事在京城不是什么秘密,想必大家都知道。”

丞相是个读书人,在没考上状元的时候收到了当地富人,也就是柳青青娘家的资助。当时丞相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了,可以说柳青青家的资助是救了他的命。

柳青青长得也花容月貌,虽比不上京城里的小姐饱读诗书,但丞相也不嫌弃,两人情投意合,不日准备成亲的时候,却被宋家大小姐强插了一脚。

因此丞相无论是对着妻子还是嫡女都是冷冷淡淡的。

“本来宋夫人走后,留下了一个女儿,我只当个隐形人一般的养着,可是不知为何她突然性情大变,不仅是我,就是我和几个女儿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我和女儿们都受其陷害,苦不堪言,那时候我就去求了永安郡主,没想到永安郡主帮我狠狠地教训了她一顿,我们母女三人的日子才算好起来。”

算起来永安郡主也算是他们母女的大恩人,丞相夫人仔细的诉说了一遍皇后娘娘当日的风姿,让这些被规矩束缚的贵妇们大饱耳福,现如今京城中还到处流传着这位皇后娘娘与陛下的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