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诽过后,战远再次给网宣办的李和勇打了个电话,想要了解一下网络舆情的发展。不出所料的,随着更多人的爆料,原本趋于沉静的事态,又开始汹涌起来。已经有人发起了人肉搜索,孙羽父子的不少烂事被挖了出来。孙羽口中的好孩子孙佳乐,从小就不安分守己,打架斗殴玩弄女人,十几岁就跑去pc,完全就是个无恶不作的流氓。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孙羽,作为孙佳乐的父亲,孙羽的恶行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下面当县委副书记的时候,他就大搞权色交易,还被风流债堵过门,这些事都被人捅了出来。
电话刚挂断,战朔就来了。战远连忙给他倒了茶水,问道:“来找乔市长?”
战朔的心情很好,拍了拍战远的肩膀,说道:“我刚从庞书记那边过来,乔市长办公室有人嘛?”
战远说道:“有,马明青部长在里面,你还要等一会。”
战朔只比战远大几岁,已经被提名政法委书记了,从行政级别上看,战远和他只差了一级。可这一级的差距着实不小,很多人终其一生,都迈不过去。但是战远毕竟年轻,背后还有乔立恒这棵大树,战朔对他也很客气,原本两人是叔侄相称呼,现在却成了兄弟。
体制规律就是如此,得势的人众星捧月,所有人都和你称兄道弟。一个能决定你前途的人,就好像学生时代的白月光,一个笑容,就能让你心花怒放。那人要是一皱眉,就会让你担忧不已,生怕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他。身在体制里的人,和那些舔狗其实差不了多少,都在想尽办法讨取白月光的欢心。只不过,失去领导的欢心,比失去白月光要严重的多。
战朔问道:“你听说了没有?龙腾钢铁的孙建龙又回来了。”
战远诧异的说:“孙建龙?龙腾钢铁不是退出钢铁厂了嘛?他又跑回来干什么?”
战朔说道:“恐怕没好事,估计是看到钢铁行情又好起来了,又想打钢铁厂的主意了。”
战远皱着眉头,问道:“这事情恐怕不大容易吧!龙腾钢铁做事不讲究,可是把钢铁厂坑的不轻。如果他们还在打这个主意,钢铁厂的工人们肯定不同意。再说,市里恐怕也会为难吧?”
战远冷哼道:“工人?工人算个屁啊!这些人拿着尚方宝剑来的,怎么会把那些穿草鞋的放在眼里。上次钢铁厂也不同意,可结果怎么样?厂长刘志刚,厂书记高浩都被直接被带走了,龙腾钢铁强制接管,什么时候问过工人的意见了?”
战远知道,战朔说的话虽然难听,却是不可争辩的事实。“消息准确嘛?”
战朔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听说,还不能确定,这件事很复杂。”
战远说道:“难道省里一点都不顾及市里的意见?”
战朔说道:“市里就算有意见,也只能憋在肚子里。龙腾钢铁的背后,可是咱们省长江万朝,市里的小胳膊,永远都扭不过省领导的大腿啊!
“陆春华知道这件事嘛?”战远问。
战朔摆了摆手,说道:“告诉他干什么!这家伙现在一门心思都在钢铁厂的发展上,可不能让他泄了气。再说了,钢铁厂要真是被收购了,说不定对他是件好事。按照他的级别和资历,调回来当个副市长绰绰有余。太早让他知道,说不定会有情绪。他在钢铁厂的发展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搞不好会钻牛角尖,再跑来市里闹腾,可就不好了。”
战远深以为然,陆春华还真有可能这么干。陆春华原本也算圆滑,为了自己的仕途,可以毫不犹豫的转变阵营,完全不在乎虚无缥缈的名声。可自从来被发配后,他似乎越来越激进,尤其是检察院的孙超越折腾过后,更是放飞了自我,一门心思要把钢铁厂经营好。听说这段时间,他把钢铁厂的效益又提高了不少。钢铁厂原本就是二道区的支柱型企业,要技术有技术,要人才有人才,原本的老底子都在,现在扭亏为盈,工人的福利待遇提高了,钢铁厂又成了山城年轻人向往的企业。
马明青从乔立恒的办公室出来后,看到了坐在这里的战朔。马明青立刻就走了进来,和战朔握了握手,表达了对他的祝贺。
闲聊了几句后,马明青走了,战远把战朔带进了乔立恒的办公室。出来后,他开始犹豫,自己要不要给陆春华暗示一下,可在战朔的话还在耳边徘徊,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
思前想后,他决定先给高军打一个电话,探探他的口风。可电话打过去响了半天,高军都没有接听。自从陆春华被抓以后,高军和战远的关系明显疏远了不少,在高军看来,战远完全有能力干涉检察院的办案,提前把陆春华救出来。所以那件事之后,高军一直对战远颇有微词,认为他没有尽全力营救,对他的态度,也不像以前那么亲近了。
战远第二次给高军打电话的时候,他才接听,只是语气仍旧是不大友善。“战大秘书,有什么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