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酉时,嗓子疼的直冒烟,身上也是巨疼,“圆日?圆日?”
圆日不见回应,昨天怎么无缘无故就下线了?
梨栀摸不着头脑。
此时魏屿的寝宫里没什么人,大门紧闭,窗户紧闭。
梨栀准备站起来,可惜双腿打颤,她只能扶着旁边的东西。
她发现脚踝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是银质锁链。
锁链很长,她可以在殿里自由活动,就是走不到门那边。
抬脚的时候还有铃铛响。
梨栀:???
她这是被魏屿囚禁了??
梨栀瘫坐在床上偷偷掉眼泪。
魏屿真不是人!
“栀栀休息好了?”魏屿早已处理完政务,听到房内铃铛响了,连忙赶来。
魏屿今日换了身靛青色云翔符文长衣,领口袖口镶绣着金丝边龙纹和银丝边流云,乌黑的头发被金冠束起来,金冠上镶嵌有白玉。
他面容清隽,周身的气息清冷又矜贵,低哑的声音带了些十分病态的痴狂,眼里是人看不懂的笑。
梨栀节节后退,魏屿怎么变,变了?
他这样子好可怕,呜呜呜。
“栀栀在怕我。”他没有在诘问,是陈述,是肯定。
梨栀挤出一个哭似的笑容,已经退无可退了:“不,魏屿,我怎么会怕你呢。我,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魏屿靠近她,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抚上白嫩的脸颊,“栀栀真的喜欢我?”
他阴晴不定,眼里漾了浓稠的墨色,深沉的几乎化不开,疯狂又颓靡:“栀栀怎么能喜欢我呢?栀栀要爱我。”
“爱你,我爱你。”梨栀想往后退,后面就是冰冷的墙壁,她被锁在逼仄的空间里寸步难行,就像是被毒蛇缠住全身。
“是真的吗?”
冰冷的薄唇贴着她的耳廓,说出来的话都带了点凛冽的寒气,她的后颈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捏住,提溜起来。
梨栀只能被迫跟他对视:“真的,真的,我最爱你了,我最爱魏屿了。”
魏屿听此像只发了疯的猛兽,欺身而上,疯狂地吮咬梨栀的红唇。
偏偏他的手还不老实,四处游走。
“魏屿,魏屿,你放过我吧!”梨栀带点儿哭腔,那日在浴桶里,她意识都没了,他还在继续。
梨栀真的吃不消了。
“别叫我魏屿。”
魏屿没停下手中的动作,眉头微皱似乎很不喜欢这样的称呼,这称呼对他来说太陌生了,既然栀栀爱他,为什么不换一个?
“阿屿,阿屿可以吧。”
梨栀一直喘着气,极为受不了他这样子,声音也变得娇媚起来:“阿屿,放过我吧。”
她胡乱挣扎,拼命拍打魏屿的大手。
腰带又被魏屿扯掉,衣服也松松垮垮地散了,露出香肩,活脱脱一个勾人的妖精。
魏屿勾结滚动,他倒是没有像梨栀那样狼狈,还是一副贵不可攀的样子,可眼底的欲色怎么也忽略不掉。
“阿屿也爱栀栀。”
他一如昨天一样,剥离一件又一件衣服。
陡然间,魏屿闻到屋内一股血腥味。
梨栀也感受到身下暗流涌动,她偷瞄一眼魏屿的表情,“噗。”
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事被打断的魏屿心情极为不爽,眼里的欲色也无影无踪了,良久他启唇:“肚子疼吗?”
“你想干什么?”梨栀不知死活地搂住他的脖子,红唇在他颈脖间游走,热气喷洒在耳边。
这下轮到魏屿难受了,浑身燥热的像是要燃烧一般,下身也是肿胀得不行,“我劝栀栀别惹我。”
梨栀就是不放过他,她对着魏屿的脖子咬下去,“惹了你,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他不可能是个禽兽吧?
这都不放过她?
“我不能把你怎样。”
说完,梨栀跌倒在他的怀里,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仿佛刚刚作死的人不是她:“怎么了?”
“没怎么。”魏屿认命地叹了口气,“我去洗个澡。”
梨栀偷笑,魏屿落荒而逃的背影可真搞笑。
等魏屿洗完澡后,梨栀已经睡着了。
魏屿长久地盯着床上熟睡的人儿,缓缓抚上她的脸颊,喃喃道:“栀栀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呢?”
他们家子嗣单薄,对陛下是忠心耿耿。
他的父亲愚忠,不相信陛下对魏家有丝毫的怀疑。
所以,父亲主动请缨去徐州驻守边陲。
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一家四口,只余下他一人。
他还有个年幼的妹妹,不到十岁便身亡。
那一次,父亲打仗未归,天齐国探子劫持母亲和妹妹。
等父亲寻回来时,母亲和妹妹已经被人凌辱得奄奄一息。
妹妹没过多久身亡,母亲也受不了自缢而亡。
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不留在家里。
魏家的所有人几乎都离他一步步而去。
那天,一队兵马把魏家包围。
家里的下人吓得不轻,说是父亲谋逆,犯了通敌叛国之罪。
父亲不信当面与许玄泽对峙,而他让父亲一起跑,父亲不听。
他跑了,他在熊熊燃起的大火里逃出来了。
回首望去,父亲葬身火海,破败残损的魏国公府也被火舌吞噬。
什么都没了。
往后都是东躲西藏的日子,魏屿不愿再想起。
幸好他遇到了小姐。
他爱小姐。
魏屿俯身抵住她的额头,蜻蜓点水一吻:“魏屿永远爱栀栀。”
一滴滚烫的泪滴在梨栀的脸上。
可,栀栀有喜欢过我吗?
哪怕只有一点呢?
半晌后,魏屿才和衣而眠。
“啊——”
梨栀被尖叫声吓了一跳,她不是在睡觉吗?
她所在的地方白茫茫一片,只能听见吵闹的喊叫声。
梨栀捂起耳朵,“圆日!你快出来!!这是哪里?!”
下线好久的圆日出声:“害,这是梦境,栀栀别担心啦!”
梦境?谁的梦??
天旋地转间,梨栀站稳后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屋子,屋里坐在上座的男人满面愁容,眼眶里掉着血珠子,两道道血痕从眼下蔓延至脸颊,看上去极为可怖。
地上还跪着一个少年,少年如同狼崽子,正掉着眼泪。
他好像是缩小版的魏屿?
梨栀还没注意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