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音疑惑地歪了歪头，“皇祖父，怎么了？我之前好奇酒酒是什么味道，也让景庆哥哥偷偷带我尝过一口的，不过他们喝都酒都好难喝，比果酒难喝多了！”
成德帝看着这粉嫩烂漫的小丫头，面色微澜地轻咳了一声，犹豫地抿了抿嘴。
旁边，明福和他干儿子明顺正抖着肩，笑而不语。
最后，成德帝还是咳了一声，老脸和厚，转而一本正经地问起了正事，
“音音心里有是就好，倒是你跟朕说说，你这几日怎么会突然到温家去？是为了你那两个坏哥哥？”
这两个坏哥哥，说的自然是偷偷跑掉的景庆，和从掳走了福玉帝姬霍瑜婷的魏五魏青洵了。
茶音哪能点头，连忙陷着一对小酒窝摇头，
“自然不是，本来景庆哥哥和六哥哥带我们正在南街玩呢，碰上了个来闹事的成公子，景庆哥哥见他到处打着皇族的旗号欺男霸女，就把他拎去了京兆府。”
成德帝点点头，“这事朕知道，朕已处置了那个以权谋私的京兆尹，皇太孙也被朕训斥了。景庆这事做得倒还算正经，天家威严可不是给他们这般抹黑的！”
茶音赶紧应和，又继续道，“后来景庆哥哥本来是想趁机溜走的，我刚刚在城门口送走了景庆哥哥，就被人送到了温家去。”
“什么？什么人！”成德帝拧起松眉，帝威气场盛怒而起。
茶音连忙说道，“我也不知道，对方有十几个人，都是练家子的，当时花念还在我身边，他们说只要我们配合，不会伤害我们。”
“我没把握，便只好先配合他们，后来见他们真的将我们送去了温家，我便没有与他们起冲突，便依他们的意思去了温家。”
成德帝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对，音音做得对，朕同意你学功夫是让你有张保命符的，可不是让你跟你哥哥们一样成日去打打杀杀的。”
“不到万不得已，你可不能随便暴露你的功夫，像这种情况，你一个女孩子，不要去跟对方硬碰硬。回头朕让你二哥哥给你配个卫队，你出门就带上……”
茶音一听老爷子又提起让她去哪都带上卫队的事，连忙说道，
“景庆哥哥给我放了个人在身边的，五哥哥也从军中退伍老兵里找了几个，暗中保护我，皇祖父您放心就成！”
“去哪带着卫队可太不方便了，到时旁人还会笑话我年纪不大排场却不小。现在京里人还不知道我是魏家的女儿呢。”小姑娘嘟嘟嘴，坚决不要。
成德帝闻言，也只好再次歇了这个心思，他蹙眉道，“那你这次怎么在温家这么久才回来？一个小小的温家都能困得住你，你让朕如何放心？”
茶音赶紧笑嘻嘻地哄老爷子，“哪是温家困住我的？当时都那么晚了，温家那荒郊野外的，我寻思着等第二日天大亮了再回去的。”
成德帝又啜了一口小酒，挑了挑白松眉看着小孙女，那意思分明是，所以第二人怎么又没回来呢？
小茶音一脸神秘兮兮道，“可我第二日的时候，阴差阳错地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事情！”
“哦？”成德帝吃着小菜，眉心一锁，脸上的神色也隐隐严肃了起来。
温家突然进京，这背后是谁的小心思成德帝如何能不知道？
茶音却并没有把矛头直指东宫，毕竟她并没有拿到什么实质的证据，东宫也没有出手，她可不会无端地跟成德帝说这些。
“温家有个借住在府上读书的孙公子，是我二舅母的娘家侄子，家中是从商的。”小姑娘直接介绍起了孙公子，并从袖笼中拿出了那个装着孙公子文章的荷包。
成德帝听着这个孙公子的身世，松眉未松，接过了小姑娘从荷包里拿出纸卷，示意她说下去。
“温家有个表姐与我不和，把我诓进了这位孙公子的院子里，这人可是恶心，在院子里直追着我，还满口说着他攀上了关系，只要他去考就必中。”
“我听他说得笃定，便设计让他摔晕了，我带着花念去他的书房里找到了他的文章一看，确实词句不通的，哪里是能过乡试的文章。”
“事关科举，我可不敢胡闹，所以就偷偷拿出了几份出来，想着带给皇祖父您看看。至于温家那边，我还没有打草惊蛇。”
成德帝听着小茶音的话，神色一点点凝重下去，连玉箸和酒盏都已经放下了，他打开了这孙公子写的文章，一点点看下去，脸色愈发严峻了起来。
茶音等了一会儿，见成德帝脸色阴沉地把文章放下了，才轻声询问到，
“皇祖父，这文章是不是有问题？要不我偷偷把这个孙公子骗出来，让御林军亲自把他提到暗牢里审问一番？”
牵扯到大案，成德帝都会派心腹之人秘密调查，茶音承欢在老爷子的膝前这么多年，对这些多少了解一些。
成德帝摇了摇头，却不是拒绝的意思，而是在沉思。
茶音想了想，还是没有隐瞒地说道，“皇祖父，五哥哥让我想办法也去把我那五舅舅的文章也拿出来，看看有没有问题。我五舅舅去年中了举，今年要参加春闱，刚好温家定下回京，也是去年……”
成德帝松眉蹙得愈发紧了，他看着手里这篇文章，沉沉吐出一口气，
“丫头啊，这可不止是科举舞弊的事了。你拿来的这篇文章，行文瞧着更像是熹朝的文风，这文字的笔锋也带着些熹篆的意思。若朕猜得没错，这孙家做的，恐怕不是大懿的生意。”
“啊？”小茶音没想这事居然还牵扯上了敌国，她惊得张大了小嘴，乌溜溜的眸子眨了眨，忽然一轱辘，甜糯糯地说道，“皇祖父，要不您让五哥哥去查吧？”
提到魏青洵那小混蛋，成德帝当即冷哼一声，
“你五哥？哼，他做的那混账事，打死十次都不够的！你不用给你五哥求情，正好你也回来了，朕这便让你二哥把他抓回去，打死朕都不管！”
哪里是不管，成德帝都恨不得下令让魏二打死他五弟那个小混球，不过是碍于漠北王的面子，而且魏青洵也有军功在身，成德帝不好直接下这命令。
茶音知道老爷子还生着气呢，连忙点点头，笑嘻嘻地跑到他身边，给他捏着肩膀撒娇娇，
“皇祖父~您就给五哥哥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别让二哥哥打死他！五哥哥也是瞧见了四姐姐哭得伤心，得知了是太子妃要把她嫁到鏖南去，看她可怜才……”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