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姑姑的话果然厉害,当即就让胡皇后清明了目光,再次冰冷起来。
景庆深眸淡淡睨了一眼这位崔姑姑,拽了拽躲在他身后的小妹妹,“音音,拿鞭子抽那个坏人。”
“好~”小奶音儿软溜溜。
娇怯怯的小宝宝从兜兜里拿出了鞭子,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一抡。
“嗖——啪!”
“啊——!”
一声惨叫响彻大殿。
小宝宝刚好把鞭子抡到了崔姑姑的脸上,好像打断了她的鼻梁,被抽翻在地的崔姑姑满脸是血,痛苦地捂脸哀嚎。
飒凌凌甩完鞭子的小奶包,却被她这声惨叫给吓了一跳,又怂溜溜地缩回了景庆哥哥的身后去。
景庆好笑又无奈地护好自家胆子小小的小奶包,迎上了皇后瞪过来的凌目。
“反了你了!这未央宫里还轮不到你来撒野!”胡皇后一个凌厉扫向他身后的禁军,命令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绑了那个小丫头,下了她的鞭子!”
景庆看着凌厉发狠的胡皇后,嘴角冷勾,“轮不到吗?”
胡皇后冷冷看着这个负手而立小男孩,正不明白他的意思,却发现这些禁军竟对她的命令充耳不闻!
宫女心儿立马走上前,替她怒斥道,“皇后娘娘的命令你们没听到吗!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
看着依旧无动于衷的禁军,怒气盎然的胡皇后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不对。
景庆不给她反应的时间,黑眸冰冷,“除了胡氏和她身边这两个,其他的都杀了。”
胡皇后听到小男孩冰冷无澜的话,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殿中的禁军。
在胡氏震惊的目光中,纪迟肃应一声“是”,手一挥带着禁军利落地摁住了殿里所有的宫女太监,唯独留下了胡皇后近身伺候的崔姑姑和心儿。
“拖出去杀,别吓着音音。”
景庆冷冷看着呆滞当场的胡皇后,淡淡吩咐。
“是。”
纪迟将人带出了殿外,但却并没关殿门,出去时还踹倒了门口的屏风。
于是除了某只矮矮的小奶包视线被翻倒的屏风遮挡外,殿中的皇后主仆都目睹了殿外的一切,脸色煞白。
“你、你……”
变故来得太快,胡皇后死死盯着景庆,脸色难看地踉跄两步,跌坐到了主位上。
景庆一步一步走上前,步步凌厉紧逼,锋芒如刃。
“我如何?胡氏,你以为只有你能想得到趁乱除异吗?”
“是不是老实人欺负惯了,你便以为自己是什么绝顶聪明的人?”
“你当真以为我查不出你当年如何害死了元后,如何逼死了承毓太子,如何给皇上禄王下毒,却害得我亲母妃毒发血崩而亡?”
“还是你以为你们通敌卖国,导致漠北大军身陷死地,导致漠北腹地受袭,漠北王妃孕中迎敌早产而亡,导致四关大开敌军直逼禄王封地的事做得有多么天衣无缝?!”
一声声威如雷霆的诘问,帝王气场浩荡磅礴。
稚子不敛威,锋芒毕露。
胡皇后被震当场,紧紧扶着矮桌,皱纹皲盛妆,狰狞慌张。
“你、你到底是谁!”
景庆已来到了她的正前,看着这个面目狰狞的女人,厉面无澜,冷冷道,“来找你算账之人。”
“你——”胡皇后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小男孩,不过很快,她就重新镇定了下来,凤眸浸冷笑,
“小子,你找本宫算账,可真是来对时候了。来吧,本宫就在这,让皇祖母瞧瞧,你那自诩正直的父王,养了一个多么会落井下石的种!呵呵呵……”
景庆听出了她的讽刺。
奉宁侯反叛造反大逆不道,输了胡皇后必遭牵连,赢了她这个姑母也没什么好下场,横竖都是死,景庆这时候来杀她,不过是早几天晚几天的事罢了。
“谁说我要你死了,”景庆戏谑一笑,给纪迟递了个眼神。
他回头时,顺便不放心地瞄了一眼自家小宝宝。
小茶音早就被几个闲着的禁军叔叔带到旁边去,随便拿了胡皇后宫里摆设的东西,编起了糊弄小宝宝的小故事。
小奶包听得正起劲,乌溜溜的眸子眨得亮晶晶的。
景庆见状,放心地收回目光。
胡皇后却被景庆话中冰冷扰得不安,阴沉着目光不解地看向纪迟。
纪迟上前护到了景庆身前,同时手中托盘绸布掉落,里面赫然放着两支金簪和一支锈迹斑斑的普通剪子。
就在胡皇后不解时,纪迟又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铡刀,撂在了胡皇后的身前。
铁铡刀落地,发出沉闷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
胡皇后被震得往后一躲,紧紧抓住了心儿的手,“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混账东西,你还想对本宫动用私刑吗!”
景庆冷冷看着惊慌失措的胡氏,“你也配我亲自动手?胡氏,你不是刚刚还想着逼我父亲自戕吗?这么快就忘了?”
听到“自戕”两字,胡氏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景庆眯了墨眸,冰冷狠辣,
“胡氏,现在你儿子不是同样在我手心里吗?只要我把你们母子这些恶行的证据公诸于众,太子会是什么下场?被废?圈禁?或是……赐死?”
胡皇后脸色越听越难看,在听到“赐死”二字的瞬间,她疯了一样双目猩红地朝小男孩猛地扑去。
纪迟在旁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摁住。
“你到底想如何!我杀了你!我当初就不该任由你苟活到现在,我就该让人直接在襁褓里捂死你!!”
景庆任由她哭喊叫骂,只冷眼看着她发泼。
很快,胡皇后就骂累了,渐渐安静了下来,改了凄惨绝望,“你到底想如何!你到底想如何!!”
景庆再次让她看向托盘,寒声冰冷,“我可以允许你全部认下这一切事情,不拿出指证太子的证据。”
胡皇后怔怔地看着托盘里那两支熟悉的金簪,她认出,一支是元后的,一支是禄王元妃的,还有那铡刀,好像是……承毓太子送给禄王做木雕用的。
胡皇后重新看向面前的小男孩,连忙说道,
“本宫可以认下这一切,这些、这些都是本宫做的!你想怎样对本宫都可以!孩子,你爹他真的不适合当帝王,太子他已经改邪归正了,孩子你为了大局,就不要跟太子计较了吧!”
“本宫、本宫可以让太子再不针对你们一家了,以后,本宫让太子对你们一家感恩戴德!可、可好?”
景庆漠然无视了皇后换上的这副和善模样,冷冷打断,
“呵,胡氏,收起你那伪善的嘴脸吧,想我放过太子,你当然要认下这一切,代他一并给我祖母母亲和大伯赎罪,用你的命赎。”
胡皇后看着小男孩墨眸中幽深如渊的极寒,心里蓦地“咯噔”一下,她颤抖着问道,“你到底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