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刘备得了允许,去拜见陛下。
“豫州牧刘备拜见陛下!”刘备曾于几个月前被刘协封为豫州牧,当然,这是曹操的意思。
“免礼!”
刘备站起身来,抬头看向前面端坐着的刘协。此时刘协已有十六岁,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反而显得与年纪不怎么相符的成熟。
这时,曹操站了出来:“陛下,臣奉命讨伐逆贼吕布,幸亏豫州牧鼎力相助,臣才能击破吕布,此战豫州牧有大功。”
“哦!既然是有功,朕自当重赏。那司空认为朕当怎么赏豫州牧呢?”
曹操假装露出思考状,想了一会儿,正想说话,突然有负责传令的官员匆匆走了进来。
“禀报陛下,东中郎将程昱有急事求见!”
“快传!”
程昱匆匆走了进来,向刘协行礼:“拜见陛下。”
“东中郎将,你有急事要见朕?”
“陛下,出大事了,从淮南传来消息,袁术得到玉玺,在寿春称帝了。”
程昱话音刚落,朝堂之上一片哗然。他把袁术发过来的称帝文书递给刘协查看。
“什么?”刘协惊得站了起来。
“真是大胆,袁术竟行此大逆大事?”曹操先骂了一句。事实上,曹操早就在两个月前就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当时正是攻打下邳的紧要关头,便选择隐瞒下来,甚至不让消息传回许都。
车骑将军董承也大骂:“袁术这个逆贼,陛下尚在,他竟敢自称皇帝,可曾把陛下放在眼里。”
朝堂之上,诸臣轮流把袁术骂了一遍。唯有刘备在冷眼旁观,这都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他在和曹操夹击吕布,自然也得到消息。他很快就猜到了曹操的意图,不过,他并没有揭穿。
骂了近半个时辰,诸臣才开始心平气和。
刘协这才问道:“袁术竟敢自称皇帝,视朕于无物,他罪不容诛,众臣,你们说朕该怎么处置此事。”
董承站了出来:“陛下当剥夺袁术之官位、爵位,治其谋逆之罪,命袁术自来许县领罪,如若不然,当派一能征善战之将,代陛下讨伐袁术,将其捉拿到京城来,由陛下亲自审问。”
“嗯,车骑将军所言有理。司空,你怎么看呢?”刘协看着曹操。袁术当然不会来许县送死,如若出兵攻打袁术,恐怕也只有曹操能出兵。
曹操朝刘协施礼,说道:“陛下,袁术之罪当诛,然袁术占据淮南富庶之地,兵强将广,我朝廷之兵刚征讨吕布归来,已是人疲马乏,今再出兵征讨,恐有不利呀。”
刘协听了,也觉得有理:“司空说得对呀,可如今为之奈何?”
尚书令荀彧站了出来:“陛下,司空率军出征吕布刚回,军队急需休整,确不宜出战。然臣以为,袁术此举乃大逆,为天下人所不容,陛下当下旨,号令各地州郡官员,共同起兵,讨伐袁术。”
“天下之人无不从陛下之命,例如荆州牧比邻淮南,庐江太守刘勋亦驻军皖城,可让其二人出兵攻袁术,大将军远离淮南,亦可资助粮草。”
“有兵的出兵,出不了兵的亦可资助钱粮,如此一来,袁术迟早必亡。”
刘协听了荀彧的话,大赞起来:“尚书令所言极是,众臣以为如何呢?”
朝堂上,众臣又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臣赞同尚书令之言。”不知道谁开了个头,众臣都觉得这是好主意。
刘鑫又问曹操:“司空,你怎么看?”如果没有曹操的意见,他这个皇帝什么都做不了。
“陛下,尚书令之言大善!”
于是,这件事就定了下来了。正当刘协准备退朝之时,曹操又想起一事来:“陛下,豫州牧讨伐吕布有功,当如何封赏?”
这时,刘协才想起刚才要给刘备封官,封到一半就被袁术之事给搅了。
“立功之臣,朝廷自然会封赏,朕差点忘了此事,那司空认为当怎么封赏豫州牧呢?”
曹操早有准备:“两年前,袁术以钱财结交李傕、郭汜,陛下派马太尉出使到淮南,拜袁术为左将军,假节,进封阳翟侯。”
“今袁术大逆不道,朝廷当收回任命和封赏,左将军一职已是空缺,豫州牧劳苦功高,陛下不如任命豫州牧为左将军,如何?”
陛下想了一下,也觉得合理:“好!就依司空之言。”
刘备听了,连忙站出来向刘协拜谢!
“对了,豫州牧,听闻你是幽州人,是吗?”刘协突然一问,让曹操感觉到一丝紧张。
“正是,臣乃幽州涿郡人,乃先汉中山靖王之后,只是家道败落,十余年前,黄巾贼作乱天下,危及我大汉江山,臣作为汉室宗亲,不敢坐视,便投效朝廷。”
“什么?你竟也是朕的同宗?”刘协感到一阵惊讶。不仅他惊讶,满朝文武也感到惊讶,曹操亦是如此。
“正是……”
“陛下。”刘备话音刚落,程昱突然叫了一声。
“东中郎将,你有何话说?”
“陛下,天下之大,姓刘之人数不胜数,冒名顶替者亦多如牛毛,豫州牧是否是皇族宗宝,当以族谱为准。”
“这……东中郎将所言极是,豫州牧,你可有族谱为证?”
只见刘备微微一笑,掏出一张纸来:“陛下,这便是臣家的族谱,请陛下过目。”
曹操和程昱看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这刘备恐怕早有准备,早就打算认皇亲了,族谱都是随身携带的。两人不禁恨得直咬牙。
刘备的族谱传到了刘协手中,刘协打开细细看了起来,半晌之后才说:“豫州牧果然也是皇亲,想不到我大汉宗室竟还有豫州牧这等英雄人物。”
“陛下,此事不宜草率。”程昱急道。
“东中郎将,豫州牧有族谱为证,朕已亲自过目,你还有何话说?”刘协的语气变重了,显然他心中对程昱不满。
程昱是曹操的人,平时他被曹操压制也就算了,如今连曹操的这帮手下也骑到他头上,他如何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