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岩知道她今天刚遇到刺杀,心里正是害怕的时候,但他必须把小公主心里的恐惧点抹掉。
以前他玩养成游戏时,如果遇到支线剧情导致女主心灵受创,那属性值可是哗哗的往下掉,而且很难再补上来。
他以前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打开之前的存档,重新再过一遍支线剧情。
但‘大明’这游戏可没有存档,小公主万一留下了心理阴影,以后的精神值说不定就涨不上去了!
这可坚决不行,所以他继续劝道:“别怕,有我在你身边呢,你怕啥?”
“你想想啊,要是这次你不敢面对了,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你是不是还要退缩?”
“这次你不解决了它,你就不怕晚上睡觉老做噩梦吗”
他一说做噩梦,只见屏幕里的朱媺娖猛地一颤:“我不要做噩梦!”
她抬头对崇祯道:“父皇,我要出宫,去见那个刺杀我的同党!”
...
京城的官道上,从北城门处一溜的巨石砸进地面,在巨石阵的最前方,那陷进地面的石头下溢出一股暗红液体来。
见天上不再往下掉巨石,京城的人们有那胆大的便渐渐围了过来,纷纷议论这为何物。
“哟喂!这人死的可真惨!”
“他一定是遭了天谴!你看那石头谁都不砸,就照着他砸!”
“不可能吧?我看北城门那里还有一地的石头,把城门口都堵住了”
“怎么不可能?这人我认识,他就是北城门的城守,石头砸北城门时他可在那里呢!你看他往这跑,那石头不就跟着他砸过来了?”
听着这话,围观人群顿时有人发出一声惊呼:“他说的是真的,我刚才就在北城门,他一跑,北城门那里就再也没掉石头了”
“不信你们看,他死了之后,可有巨石再砸下?”
“老天爷显灵啦!”
“刚才砸死的都是北城门的城守军,咱普通人一个都没被砸到。他们做了什么事惹出了天罚?!”
吴昌时就站在人群外围,听着众人的话,他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北城城守张才,就眼睁睁的在他面前被巨石砸成了肉饼,他是亲眼看着的。
要说那巨石是人力扔来,他打死也不信的,哪怕再大的投石机也不可能投动这么大的石头。而且偏偏就对准张才一个人砸。
听着众人口中纷纷说着‘老天爷显灵’、‘神灵降世啦’等话,搁在平日里他是决计不信,连搭理一下都欠奉。
但现在亲眼所见,那神威如狱降下巨石神罚,砸向张才,要再说世上没有神灵,他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那么……张才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触怒了天神?
要说张才做的违法犯禁的事,那可多了去了,而且持续多年,又不是今天才开始的,为什么以前没有降下神罚,偏偏是今天?
他又回想起最后一次和张才见面,谈的便是厂区暴动,惊扰了坤兴公主。
刚谈完此事,张才就被天降的巨石砸死了,难道这次神罚是因为坤兴公主受惊所致?
这些日子从宫里倒是传出一些风言风语,说坤兴公主乃是神女下界,法力无边,是来大明历劫的。
说神果是公主从天界拿来,说户部建厂的金子也是公主从天界拿来。说的那是有鼻子有眼,吴昌时听了便觉好笑,只当宫里那些宫女太监闲来无事,捧坤兴公主高兴罢了。
真要能拿出那么多金子,大明何至于糜烂至此?
但今天这事,若真与坤兴公主有关,那很多事情说不得要重做打算了。
想到这里,他便不再听这些大呼小叫,也不再去看那些已经拿出蜡烛祭品等物开始原地跪拜上天的平民,转身便往家里去。
此地刚降下神罚,他和那张才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万一被那天上的神明感应到什么,牵连自身就不好了。
毕竟神明的事,谁又说的准呢。
离了那巨石砸下的官道,他便尽量往人烟稀少的小路走,避免被人认出来。
周围人声渐息,忽的一声略带稚嫩的女声传进他耳朵。
“你为什么要杀我?”
吴昌时扭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后跟来一身个穿红衫的女孩,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
长得端是好看,冰肌生来瘦,玉颜荷花羞。长发披于身后,用一根红色丝带轻轻挽住,站在那里,身后似有烟霞轻笼,恍惚间非尘世中人。
这是谁家贵女?自己在京城这许久,从未看过如此绝色,想来还未出闺不曾让外人见。
只是若未出闺,今天又为何堵住自己,问自己为何要杀她?
莫名其妙,定是看错人了。
也就是这女孩所穿衣料一看就非是寻常人家,吴昌时便也不与她计较,摇摇头道:“姑娘你认错人了”
他心里有事,便不想多做纠缠,要换在往日里,他说不得便会停下与这女孩攀谈两句了。
“我没有认错,就是你!”却不曾想,那红杉女孩却执拗起来:“你为什么要杀我?”
神经病,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倒霉事一件跟着一件。吴昌时白眼一翻不再理她,扭头就继续往家去。
“我说了不许走!”
身后传来那女孩清脆中带着恼怒的声音,吴昌时顿觉一阵心烦,他扭过头去:“你究竟要做什么?找你家大人去!”
一转身,他就看到那女孩伸出手来指着他,好没规矩!也不知谁家教出来的,这么没有教养。
还没想完,就听到身后‘轰’的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到了地面,翻起来的泥土都溅了他一后背;巨大的震动差点将他从地面抛起来。
他僵硬的扭过脖子,便看见地面深陷一块巨石。这巨石他刚刚还看见,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砸死了城守张才。
再看那小女孩,脸上镇定自若,仿佛那石头砸下来天经地义一般。
他脑海里仿佛一道闪电劈过,冷汗瞬间就从额头流了下来。
那巨石,是这小女孩引来的?
吴昌时感觉口干舌燥,颤声道:“你……你是何人?”
那小女孩并不答话,依然重复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吴昌时顿觉脑海一阵苦闷,杀你?我何时要杀你了?你怎得不讲道理?
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即便眼前小女孩脑子有些不正常,他也只能尽量解释。
“好叫仙子知晓,下官从未有加害之心,此话该从何说起啊”
“厂区暴动,是你指使的吧?我再问你,你为什么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