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除了屈暮歌以外,剩下的人就出发去国家图书馆找书了。
屈暮歌本来打算去找陈校长签合同,但是因为陈校长找的律师还没有这么快到,所以陈校长就先让屈暮歌等他一下。
屈暮歌在房间看了会儿书就收拾东西出门吃早饭了。
屈暮歌刚出门的时候,就遇到之前在电梯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赣省女生,张希钦。
屈暮歌还没有看到她的时候,她就主动和屈暮歌打了招呼,所以屈暮歌也没办法装看不到。
“你也去吃饭吗?要不要一起?”张希钦试探着邀请屈暮歌。
屈暮歌点了点头。
张希钦得了屈暮歌的首肯就走到了她身边一起往电梯走。
“你们省的人都到齐了吗?”张希钦随便找了话题。
“还没有,但是也快了。”
“这次的比赛都没有什么女生。”张希钦看着路山一路去食堂吃饭三三两两的男生,忍不住抱怨道。
屈暮歌侧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不着痕迹的说“你我不都是女生吗?”
谁料张希钦直接否定屈暮歌“那怎么能一样。你们队只有你一个女生吧?很多队伍连一个女生都没有。我们队是因为我们优秀的女生很多,而且有以前的学姐教我们去参加比赛,不然我们学校也不会有什么女生。”
屈暮歌点了点头“那你们还挺幸运的,毕竟这个节目除了一些提前拿到机会的人以外就得学校和老师联合推荐才能获得参加比赛的资格,甚至有些学校还没有推荐名额。”
“我就是自己参加比赛拿的参加机会,你也是吧?我们学校的老师把所有的机会都给了男生,因为他们觉得女生没有必要来参加这样的露脸比赛,反正很多女生学的都是什么钢琴、舞蹈还有美术,这些根本在这样的比赛上都没有用武之地。他们觉得像这样需要智商的比赛,肯定还是需要男生来的。而男生也才会在这样的比赛上为学校争光。”
张希钦在说到这个的时候那个阴阳怪气的语气说的屈暮歌都忍俊不禁。
但是屈暮歌也没有把自己和对面的女生拉出一个阵营,而是反问道“可是很多父母都培养自己的女儿去学那些钢琴、舞蹈之类的啊。”
“那是他们脑子不清醒,他们本质就是觉得女儿是没有男孩聪明的,所以女孩只需要学会怎么增加自己的附属价值和让自己更漂亮,而不是像儿子一样去培养让她们学习商科、理工科,或者其他更有实际应用和地位的学科。”
“你没有学过那些吗?你的父母,没有教你什么女生无能便是好的道理吗?”屈暮歌看向张希钦。
这些话是以前成建国一直给屈暮歌灌输的,他不让屈暮歌上学,也不让屈暮歌学习,甚至如果屈暮歌愿意听他的话不上学,不学习,他可以给屈暮歌买裙子,甚至不打她。
但是屈暮歌做不到。
从她开始认字的第一天开始,她就从来没有放弃过学习。
被成建国打她要学习,没有任何的钱买书本买笔,她就是用木棍在地上划她也照样学会了写字。
成建国利诱过她,说愿意花钱给她买裙子,让她和同学们一起玩,只要她不要再继续学习了。
但是屈暮歌不肯,所以成建国真的就没有再给过屈暮歌一分钱。
他要屈暮歌最后没有钱,也没有本事走出赤女镇,再把她卖了为自己换钱买酒喝。
他也好言用不打屈暮歌,来让屈暮歌不要再学习那些他看不懂的东西,死了那条从他身边逃走的心思。
可是屈暮歌哪怕挨揍,她也从来没有放下过学习的想法。
她宁愿吃苦去学习,也不愿意像镇子上其他被父母好好对待后,在还没有成年的时候就被嫁出去换钱给弟弟或者家里的男丁生活的女生一样。
她们甚至会在屈暮歌挨打的时候出来劝屈暮歌听话,说成建国是为了她好。
等她长大了,成建国就给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给她找个好人家。
她们都穿着漂亮的裙子,可怜的看向屈暮歌,劝她也像他们一样听话,就会得到家里其他男孩都得不到的东西。
可屈暮歌只知道,所有他们愿意给你的,一定是因为他们能从你这里拿走更多,所以屈暮歌从来不愿意接受。
在那个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时代,屈暮歌也见过像李老师那样优秀能走出家乡的老师。
所以她更希望自己能学习,能改变自己的现状。
而事实就是她做到了。
如果她当初听信了成建国的威逼利诱,那她走不出她的囚牢,因为她穿着最漂亮的裙子,穿着娇贵走不了路的小皮鞋,她没做过什么苦力活,她只能被困在那个吃女人的赤女镇。
如果她听信了他们不用学习嫁人就会有好日子过的谎言,那么她不可能认识李老师,也不可能现在凭借聪明和知识赚到让自己生活和生存的钱。
可屈暮歌一直以来都是凭借着好坏,凭借着知识在生存,从来没有人像张希钦这样,在她面前提及男女。
张希钦听到屈暮歌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瞪大了眼睛看她“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啊,赶快呸呸呸!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搞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一套呢?更何况,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原话也不是说让女子不学习才是好的呀,是男人们为了哄骗女人不学习,才把这句话的意思曲解了。这句话原本的意思应该是,女子有才但如果放低姿态,不显露自己的才能,是良好的德行。但其实这句话我觉得也不适合现在了,因为如果女生有才华不显示,那凭什么男生可以,女生都不争,那机会不都归男人了吗?我们女生就是有才华,也要争!”
屈暮歌看向张希钦自信张扬的说自己要争的时候,屈暮歌觉得自己内心那些支撑着自己走下去的力量都变得更加坚实了。
屈暮歌轻笑着说“你说得对。”
张希钦昂起头颅肯定的回答“我当然是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