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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这附近的院子都很旧,也没什么人了,您这间院子,怎么像是翻新过的?”

“人老了,就念旧了,在这院子里住了大半辈子,有些舍不得!”

“……”

李丰纯喝了一口米酒,盘坐在牛车上,随意跟李庆安闲聊了两句。

“酒不错!”

“舍了我吧?”

“……”

闻言,李庆安却是眉头一挑。

“我看你说话虽然怪!”

“但也是个知道礼数的人!”

“哪儿有喝了又拿的?”

“……”

听到这话,李丰纯不禁笑了笑。

“几碗米酒又不值钱!”

“我只是觉得可口,想路上带些,你若不舍就罢了!”

“……”

闻言,李庆安却是有些生气,就想跟这年轻人理论几句。

“就是再不值钱,那也是我的东西!”

“哈哈,你不舍就不舍吧!”

“哼!你可知道这米酒我酿了二十多年,你说的倒轻巧!”

“……”

听到这话,李庆安不禁看了李庆安一眼,心中也有一丝触动。

“你这人脾气真怪!”

“这米酒酿二十年,和两年的有什么分别?”

“都是不值钱的东西!”

“我不过拿他当水喝,有这一口、没这一口都是一样的!”

“……”

闻言,李庆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很生气,但比较这么多年的涵养,骂人倒不至于,但音量却是提高了不少。

院子里,正在收拾着做饭的朱珠和秦淮茹,听到门外的动静,连忙擦了擦手,就来到了门前。

“怎么了?”

“你这怎么还跟人吵起来了?”

“……”

朱珠虽然也两鬓斑白了,但容貌倒是没变化多少,李丰纯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过,李丰纯自幼跟朱珠感情就淡,并没有什么感触。

李庆安在一旁絮叨了很多,朱珠和秦淮茹很快就听明白了。

“好了,人家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

“你不给就不给嘛!”

“咱不至于,咱回家去、回家去!”

“……”

闻言,李庆安心里却是气不过,非要跟李丰纯理论两句。

“你先前不知道,我不怪你!”

“但我现在告诉你,这米酒是给我儿子酿的,我等了他近三十年!”

“在我眼里,这就是最值钱的东西!”

“道歉!”

“你今天必须给我道歉!”

“……”

闻言,朱珠和秦淮茹也不好多说。

这么些年过去,李庆安每天傍晚都会在院子里晃悠,已经成了他的执念。

因此,两人也能理解李庆安生气的原因。

“小伙子,你看他这也没别的意思!”

“他这也一把年纪了!”

“你给他道个歉成不?”

“要不然他怕是要气上好几天的!”

“……”

闻言,李丰纯不禁叹了口气。

“好吧!”

“我今天遇到你,也是定数!”

“你舍我米酒时,我便四下看了一眼!”

“此地不宜久留!”

“几位还是尽早搬走的好!”

“……”

听到这话,李庆安更是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你瞧瞧!”

“我让他道歉,他又跑来咒我!”

“今天算我倒霉!”

“你走,你赶紧走!”

“……”

闻言,朱珠和秦淮茹也是没了好脸色。

“好好好,我们进去!”

“我们进去了,他自己就走了!”

“……”

说着,朱珠和秦淮茹就硬拽着,把李庆安拉了进去,随后关上了院门。

李丰纯看着紧闭的大门,不禁想起了一些事,一些注定无人记得的往事。

……

一间狭小的堂屋里,一个青年男人笑呵呵的坐着,一个青年女人忙活着端菜。

那青年男人忽然变戏法似的,从袖口里掏出了个碗。

“儿子,今儿你就是大人了!”

“大人就要喝酒!”

“来,今天陪爸爸喝两个!”

“……”

一双稚嫩的手,懵懵懂懂的接过了碗。

一股清香之气,瞬间充满了鼻孔。

随后,是一股柔和的甘甜,经过喉头、又在口腔里萦绕着。

那青年男人见了,顿时欣喜的笑了笑。

“好喝吗?”

“来,跟爸爸走一个!”

“……”

清脆碰撞声,回荡在堂屋里,那一刻彷佛成了永恒。

……

暮色里,幼童的哭声从院门口,一直进了堂屋。

“怎么了?”

青年男人见状,连忙张开了怀抱。

“有什么事跟爸爸说!”

“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大人是不能哭的!”

“……”

看着青年男人慈爱的样子,幼童的哭声止住了。

“隔壁的那个哥哥,把我的糖葫芦抢走了!”

听到这话,青年男人顿时皱起了眉头。

“你就为了这个哭?”

“糖葫芦算什么?”

“你想要,爸爸能给你买一车!”

“一点志气都没有!”

“……”

说着,青年男人就松开了怀抱,还伸手推了一下。

“可是,可是…那是我喜欢的东西!”

“我想抢回来!”

“可是我打不过他!”

“……”

听到幼童稚嫩的声音,青年男人忽然愣了一下。

“谁?爸爸帮你抢回来!”

不多时,青年男人找到了另一个半大的孩子。

……

夜色里,某处无名的山道里,一个年轻道人在前面赶着牛车。

“师父,我们能回去吗?”

“我想我爸爸了!”

“我们回去看他一眼成不?”

“……”

年轻道人没有说话,只是抽了一鞭子牛屁股。

“就看一眼,远远的看一眼就行!”

许久之后,青年道人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想好,你是跟我走,还是回去!”

“跟我走,便一辈子不能回去!”

“若是回去了,你爸爸就要死,可能所有你挂念的人都要死!”

“……”

听到这话,一股莫名的恐惧顿时涌了上来。

“为什么?”

“您要杀他吗?”

“……”

青年道人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

“不是我!”

“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

听到这话,那股恐惧忽然变成了愤怒。

“那是什么?”

“您不是说您天下无敌吗?”

“……”

闻言,年轻道人点了点头。

“我是天下无敌!”

“但我为什么要救与我不相干的人?”

“……”

听到这话,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了。

“我知道了!”

“我跟您走,多久能学会那天下无敌的剑术?”

“……”

年轻道人没有说话,只有寒风的呼啸声。

……

某处无名的山峰里,年轻道人和往常一样,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您不是说教我剑术么?”

“怎么到现在,每天还是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

闻言,年轻道人没有抬头,只是加快了速度。

“你认为的剑术是什么?”

“拿着一根铁棍子,把眼前的东西砍断?”

“你要学那种剑术,为什么不去学着造手枪、打枪?”

“……”

说着,年轻道人才抬起了头。

“我要教你的是慧剑!”

“此剑不能斩草断木,也不能劈金断石,更与人无害!”

“此剑斩的是情丝,斩你的情丝,也斩他人情丝!”

“这世间有三千红尘客!”

“其余皆红尘耳!”

“情丝就像一条条锁链,把红尘客束缚在红尘里,斩断了情丝,这些客人就离开了!”

“你虽不是红尘客,却也不是红尘!”

“若你能斩断与红尘的联系,便也就成了红尘客!”

“……”

虽然听的云里雾里,但年轻道人身上有一股莫名的气质,散发着一股子深邃的引力。

“我听不懂!”

听到这话,年轻人道人不禁点了点头。

“听不懂很正常!”

“红尘就像蚂蚁,红尘客就像逗弄蚂蚁的孩子!”

“有些孩子逗弄的入迷了,连父母的呼唤也听不到了,就与蚂蚁融为了一体!”

“但红尘客就是红尘客,他们与蚂蚁是不同的,只要有人打他们一下,他们就能惊醒过来!”

“你不是红尘客,你也不是蚂蚁!”

“你就像小猫、小狗,若是通了灵性,便也是一场大造化!”

“……”

虽然年轻道人话音落下,一股的明悟的感觉由然而起,却又始终捉摸不透。

“那您是红尘客?”

“那您不是可以轻易碾死那些蚂蚁吗?”

“这就是您说的天下无敌?”

“那我是小狗,我也可以轻易碾死那些蚂蚁,我是不是已经无敌了!”

“……”

闻言,年轻道人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

“我碾死了蚂蚁,然后呢?”

“蚂蚁是一群一群的,我为了救一只蚂蚁,要碾死多少蚂蚁?”

“蚂蚁都是有各自分工的,我碾死了这一只,还会有新的蚂蚁代替它的位置!”

“甚至,我可能因为碾死了这只蚂蚁,而导致要救的蚂蚁失去了与它配合的蚂蚁,从而导致它的死亡!”

“这就是我之前说的命数!”

“每一只蚂蚁从出生到死亡,都走在它既定的道路上,可能会有偏差,但最后都会回归正轨,一旦回归不了,就是整个蚁群的灾难!”

“……”

说到这里,年轻道人不禁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我今日便告诉你!”

“你的父亲不该是此方世界的人,他就像从另一个蚁群进来的蚂蚁!”

“因此,他与这个蚁群是不匹配的!”

“会导致这个蚁群的正常秩序受到干扰,从而开始溃散!”

“因而,蚁群的蚁后,就要想办法修正这些干扰,就要想办法杀死他!”

“你想救他,就要通灵性,成为红尘客!”

“成了红尘客,你就知道如何把他放回他本来的蚁群!”

“……”

虽然依旧听不太懂,但年轻道人身上有一股让人信服的气质。

……

山洞里,一阵阵刺痛,不断的传来。

“忍着点!”

年轻道人叹了口气,默默的上着草药。

“啊!——”

那草药像是一枚枚火炭,就是受刑一样。

“这山中瘴气毒虫很多,你这还算轻的!”

“忍着点吧!”

“受不了就喝点酒,你现在可以喝了!”

“……”

说着,年轻道人递上来了一个酒葫芦。

猛虎、毒蛇、瘴气……

此后的时日里,每过上几天,总能遇上这些东西。

……

一股寒风吹过,忽然惊醒了李丰纯,他这才发现已经到了深夜。

“对不起!”

轻声呢喃了一句后,李丰纯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又掐指算了一下。

随后,李丰纯四下看了一眼,找到了一个还算能遮风挡雨的地方,把牛车赶过去,收拾着假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