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里瓦的日子称得上平静如水。
好像是把她们两个遗忘了一样,没有人过来找她们,也没有人过来给她们送食物。
苏珞的手镯里还有不少打猎来的食物,两人靠这些也能生存。
狐莉一边啃肉干,一边有点忧心忡忡。
“阿珞,你说里瓦为什么……没有来人。”
她是被祭司亲口驱逐的圣雌,哪怕是那日被救了下来,也应该有后续。
而不是像这样无视她,把她的兽夫拦在城外,让她如被架在火上烤,进退两难。
“别担心,你还是里瓦的圣雌。”苏珞想到那个心机深沉的男人,下意识皱眉,口中还在安慰。
“要是我们能继续升级就好了……”狐莉唉声叹气。
她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在那里,有几个像小点的印记,锁住了她的部分记忆。
她有预感,如果能解开一部分的印记,她能想起很多……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候的记忆。
兽世为了将雌性的力量限制在一个层次,她们的等阶很容易提升,但觉醒到的能力却大多数没有作用。
像狐莉这种,都称得上是万里挑一了。
想要觉醒,必须要神力作为引导。
实力,地位,都是现在压在她们头顶的巨山。
喘不过气,也……无能为力。
∞
山谷里,猪娜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照顾着崽崽们。
给他们喂食,洗澡,带他们玩耍。
还没有生育过幼崽的猪娜在这么些日子的锻炼下,已经很熟悉怎么跟它们相处。
毛绒绒的幼崽还是比较好相处,除了那只怎么看都不太聪明的狼崽。
蛇崽在冬眠,蝎仔最近很懒惰,鱼仔……
猪娜每天都给它清理上面的浮冰。
至少它最近的精神还是挺不错的。
“唉,也不知道你们的妈咪什么时候回来……”猪娜托腮,在角落里自言自语。
鸟仔伸直翅膀,摇摇晃晃的走到她的身边,用自己孱弱的翅膀拍了拍她的后背。
没事哒,妈咪又不只是忘了你一个。
它抬起自己树枝状的爪子,指了指山洞口坐着的那个衣着飘逸,略显寂寥的身影。
快瞧,父兽才是被丢下的那个哩!
幸好崽崽现在还不会说兽人语,用肢体表达的意思也只有坐在它对面的猪娜看的明白,这才免了一顿爱的教育。
山洞口的男人一脸忧伤,手里捏着一朵不知道哪里摘来的可怜小花。
纤长的手指在那一摘一摘的。
“珞珞爱我,珞珞不爱我……珞珞不爱我……”
“搞错了,再来!”
“珞珞回来了,珞珞不回来……珞珞不回来……”
“呜呜,好不容易进山洞了,现在居然又见不到人了吗?!”
鹤归凝沉浸在思念苏珞的悲伤中,连崽子都懒得去管。
想着想着,他忽然抬头,看到了一个极小的小黑点。
鹰兽?
他心念一转,又放心了不少。
知道这个位置的只有苏珞认识的那个小雌性的兽夫。
而兽夫是不能背叛雌性伴侣的。
现在回来,大概是为了给自己一些关于苏珞的信息吧?
鹤归凝收回目光,继续摧残面前这朵可怜的小花。
他的脚边是堆积如山的可怜的小花尸体。
天上飞行的鹰兽一边吐血一边飞行。
若不是他的实力超凡,早就撑不过这种惩罚。
越是容忍这种契约带来的痛苦,他便越是憎恨苏珞。
连心头灼烧的火焰感,都无法让他的怒火平息。
“鹤大人。”鹰万滨落地,化身成倒三角形身材的青年,身上裹着黑色的羽衣,把他的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
鹤归凝只瞥了他一眼,“你来有什么事?”
鹰万滨听到他如此不在意的语气,心里更是愤恨。
同为羽兽,他却天生是圣血脉,不需要像他这样辛苦的搏杀就能轻松的进入八阶。
他今年都四百七十岁了,已经过了巅峰期,可以说此生都没有突破九阶的希望。
但鹤归凝不同,他有一个足够强大的伴侣,还有一个圣血脉的幼崽。
不论是繁衍还是求偶,他都已经达到兽生的巅峰了。
可……这公平吗?
鹰万滨在鹤归凝没有注意到的角落,眼里露出一丝冰冷。
他抬头,望向那个羽衣若仙的少年,“里瓦的狩猎队提前去捕猎了。”
“好像……他们的巫医也将同行。”
鹤归凝一听,哪里还坐的住。
里瓦城他虽然只去过那一次,但也知道城主的本体是赤幻灵狐。
这种狐狸也是圣血脉,只是族人不多,都基本分布在五大城池里做巫医或者城主这种角色。
很不巧的是,他最近见到的一只,就在山洞里。
他记得苏珞曾经说过,原主是因为被巫医虚构了一种传染的病症,才被驱逐出城。
如果被那个巫医在狩猎地碰上,珞珞岂不是会被认出来?!
只那么一个瞬间,这位没什么战斗力的仙鹤族继承人就做出了决定。
“你在这照顾崽崽和猪娜,我现在就去。”
他战斗力不行,靠晶器和血脉揍那只狐狸倒是勉强可以一试。
鹤归凝火急火燎的化形成仙鹤,翅膀一展,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而去。
他一走,鹰万滨盯着上面的一口山洞,眼睛立刻染上了一片赤红。
他能爬到这个位置,自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也就在里瓦装作单纯又好掌控,才得到了一个分配的圣雌。
原来考虑到和圣雌结侣可以尽快得到幼崽,也没想到她想要做的那件事居然出师未捷……
就连他好心想帮狐莉活下来,她也不领情。
他爬到八阶巅峰不容易,也不想因为伴侣的死亡掉阶或者死亡倒计时。
他明明努力了那么多年,现在正应该享受实力带来的好处。
害他到这个地步的,害狐莉有寻死想法的,那个苏珞……
鹰万滨展翅飞上山洞口,盯着猪娜,目露狠绝。
苏珞既然不在,就先从她的崽子开始下手。
把那些该死的圣血脉崽子,一只只的摔死。
那样的场景,一定很美。
只是他站在门口了,才发现不对劲。
这么大个山洞,火堆在燃烧,蛇骨也在一边摆放的好好的,却没有看见一只崽崽。
猪娜在搅拌着什么,听到动静便转过脸。
“鹰大人,您回来啦?”
“我做了洋葱炖鸡,你要不要来一碗?”
猪娜还没有成年,脸颊圆圆的,两根发辫一扎,显得特别的灵气可爱。
她像是在做汤,实则心跳快的不像话。
兽人对于危险的感知都是很敏锐的,越强,直觉越准确。
山洞里的一群崽崽已经躲在了蛇崽冬眠的小篮子旁边。
最为机智的狐崽咬着那颗屏蔽气息的水晶,两只前爪紧紧的压在狼崽的长吻上。
宁愿把它压死,也不敢让它出声。
崽崽们都不傻,察觉到这个鹰万滨来者不善,它们不会冲上去找死。
但……
它们躲在这,真的可以躲过一个八阶巅峰的兽人吗?
崽崽们茫然了。
鹰万滨快走几步,迫人的气势逼得猪娜不敢言语。
“那些……崽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