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细细想来,江逸北说的也不无道理。
他被害一次也就罢了,还能被于妙妙害第二次。
嗯,是挺蠢的。
这于妙妙原先也是身处末日组,因临阵脱逃曾被末日组当众点名批评并重罚过。
时间线再往前推,他还曾跟于妙妙一块出过任务。
也就是那次,他为了救于妙妙只身一人闯入丧尸军团。
却不料于妙妙为了活命,将他所有信息尽数出卖了个遍,甚至还联合丧尸要取他性命。
她是活下去了,他差点死在那次任务。
说来,那次和这次倒也相像。
濒临死亡之际,酷爱装x的江逸北撕裂时空将他从丧尸口中救下。
任务结束后,于妙妙遭其审判,理应重罚的她恰巧因那阵子好孕组频频出现bug且极其缺人的缘由,被免了罚,强行调去好孕组。
陆时晏对这段事并不算知晓,他忙着赶去下一位面继续做任务,就这点消息这还是从话痨林澈嘴里听说的。
林澈神神秘秘告诉他的时候,他还不以为然笑了笑,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
于妙妙被调到好孕组后,他从未在意过,更别提是找她算账。
毕竟于他而言,这于妙妙充其量也就只算是无关紧要之人。
倒是稀奇,他不与之计较,她反倒还主动送上门来。
瞧着她今个动手的狠绝模样,怎么着,合着过错方全是他?
陆时晏啧啧两声,垂首看向赵妙语时,他的唇角噙着抹淡笑,讥嘲道。
“我求你一命,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反倒还蓄意杀我两次。”
一旁的江逸北悠悠补了句,“三次。”
陆时晏:“?”偏头看去,只见江逸北手中夹着枚极细的银针。
陆时晏:“!!”惊了。
他低骂一句,“这是想着要死也得拉我一起?”
被江逸北抓了,不想着逃命,还想着要趁乱要他命。
陆时晏被气笑了,“我救你,你却要杀我?”
“于妙妙,你那傻x脑子是被系统篡改了吗!”
识海内,于妙妙的系统瑟瑟发抖,呜呜呜它就是统子,还是个老是被宿主威胁的可怜统,宿主不篡改它的‘脑子’就不错了。
不知何时解了禁言的于妙妙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
“你救我?”
闹成现在这样,她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散乱的头发衬得她越发狼狈,于妙妙踉跄着站起身,没撑一秒又狼狈跌倒在地。
喉咙间发出几声怪笑,仰头看他,任由细雨拍打着脸。
“陆时晏,你也不想想……”惨白的面上沾染着碎发,一双瞪圆的眼睛直直盯着他,一开口,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恨恨骂道。
“要不是你,我又怎么可能会被末日组那群老顽固发现!”
“是,我承认,我是临阵脱逃了,可那又怎样,你们的任务不还是能够成功完成,反正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又没什么大区别。”
“你凭什么还要将我临阵脱逃的事向上级反映!”害得她因此而被重罚。
一想到这,于妙妙就恨得牙痒。
于妙妙:“再有我都被抓了,为了活命出卖你难道不应该吗!反正你又没死,凭什么还要害得我接受审判!”
要不是恰巧那时碰到好孕组缺人,按照那群老顽固的性子,她怕是早就小命不保。
“你好意思说你救我?”于妙妙呵呵两声,“没有你,我又何至于沦落至此。”
于妙妙黑眸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口不择言般痛骂起陆时晏。
“都是你!分明都是你害得我!”
“啊!”
她愤而挣扎,捆着她的绳索竟越收越紧,疼的她痛呼出声。
陆时晏&江逸北:“??”
这是什么迷糊发言?
歪理,纯歪理!
受害者有罪论?
他之前做任务为了救她,连命都差点搭进去,到头来全成了他的错?
停了两秒,陆时晏按按眉心,对这么一个极其自我又利己主义的疯子没什么好讲的。
他不客气又踹一脚江逸北,摆摆手催促道,“快点的,反正证据到手,你也别磨叽,把她带上,赶紧走。”
噫!脏东西,他多看一眼都嫌碍眼。
如果说面对陆时晏时,于妙妙还敢‘据理力争’两句。
但对上江逸北时,她白着脸,吓得缩紧了身子,费力挪着步子不停地朝后退。
一想到她刚当着江逸北的面说的那些话,吓得她一脸惶恐,唇不停地颤抖,“别!别抓我!”
江逸北偏过眸子,拧眉看向于妙妙,手往回扯了下,刚挪了点位置的于妙妙猝不防又莫名跌回原位。
“啊!”
她惨叫一声,换来的是江逸北冷声嗤笑。
“逃什么。”
江逸北慢悠悠收着绳子,将于妙妙拖至脚边。
“趁着这会能说,多说点。”
于妙妙:“!”
不等她求饶,江逸北收了手,半蹲下身子,眸光与她齐平。
“毕竟等回了局里,面对那群老顽固,你怕是也就只记得哭了。”
意识到不对的于妙妙面色大变,“不!不要!”
她再次重复起那句话,愤力挣扎,“我是赵妙语!我是北黎国的景平王!我不是于妙妙!”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她不被抓,她要逃!
江逸北似是嫌烦,紧抿着唇,按住躁动的于妙妙。
口中低念了句,眸色冷凝的瞬间,右手成爪停在她身前猛地向后一拉。
只听一声闷哼,刚还挣扎的人儿表情骤然僵住,‘砰’的一声重重跌倒在地。
陆时晏看向江逸北手中凭空出现的瓷瓶,“解决了?”
说着,他还探头去看,颇为新奇。
江逸北微微颔首,不顾于妙妙的惨叫,毫不客气将瓷瓶封好。
陆时晏调侃道,“啧,这下证据确凿,等那群老顽固把新账旧账一起算,你说她那小命还能保住?”
江逸北:“能。”毕竟,那群人最喜欢的就是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时晏看着瘫倒在地昏迷不醒的赵妙语,“那这个怎么办,人还活着吗。”
江逸北:“于妙妙的出现,是依靠强行抢夺她人身体。”
“原身还活着,等她醒来不会记得这些。”
与此同时,识海内一直卡住的bug修复进度也终于有了动静。
[叮!]
逃过一劫的299在识海内兴奋地播放起好运来,还不忘弹出提醒。
[恭喜宿主成功修正bug,奖励积分5000点——]
[叮!检测到宿主超额完成并成功修正该bug,额外奖励积分1000点!]
[叮!因bug出现原因不明,为宿主造成极大困扰,额外补贴积分1500点!]
[叮!宿主成功抓住制造bug者有功,奖励积分8000点!]
[叮——]
不过片刻的功夫,299零零散散弹出的消息,足足奖励两三万积分。
陆时晏:“?”天降横财!woc他发财了!
还有别的位面要修bug且抓人吗,八千积分!他馋!他还想要!!
解决完于妙妙,本该离开的江逸北反倒盯着陆时晏多看了两秒。
准确的说,是盯着他的肚子看。
心思乱转间,察觉到江逸北的目光,陆时晏侧眸看他,“你很闲吗,人都抓了还不走,看我干嘛?”
“你……”江逸北迟疑掀了掀唇,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陆时晏:“…?”
嗯?肚子?崽?
草!
啊啊啊被于妙妙这事闹得……
他都忘了他还揣着崽凸(艹皿艹 )
陆时晏:“qAq”就是说,被江逸北看见,他咋就有点莫名羞耻捏。
emmm他现在杀人灭口还来得及吗。
二人间安静了一瞬,陆时晏心中默默盘算着,取他狗命的概率能有几成。
俗话说得好,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保全‘清白’,兄弟!走好!
“给。”
念头刚起,眼前突然多了个四四方方的檀木盒。
差不多巴掌大小,陆时晏漫不经心接过来打开。
“嚯!”看清檀木盒内装着的东西,陆时晏顿时瞪圆了眼。
砰!
他猛地合上盖子,再看向江逸北,一脸感动。
“好兄弟!”这么多好东西,都是给他的吗!
咣当——
大抵是动作幅度太大,一个抬手拍肩的动作,只听清脆的一声响动,脚边多了样熟悉的东西。
陆时晏:“……”完球!剑掉了,他暴露了!
江逸北眼皮一跳:“?”他半弯下腰拾起,递了过去。
“你东西掉了。”
如果细听,还能听出他语气中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完全没察觉不对的陆时晏:“!!”呜呜呜他真不是个东西,兄弟对他这么好,他竟然还想取兄弟狗命。
痛心疾首的陆时晏伸出手接过,跟个没事人似的还不忘抱紧那个檀木盒,嬉笑问,“江狗,这都是给我的?”
江逸北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从喉咙深处溢出声低笑。
先前听林澈在末日组逢人就一脸兴奋说起陆时晏在好孕组的经历时,他还不以为然。
旁的他们倒是不稀奇,就是始终想象不出末日组老大跑到好孕组揣崽会是个什么样。
今儿倒是巧了,抓个人还有意外收获。
想象不出来没关系,嘿,这不就见着了。
江逸北唇角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修长的手指微动,指向他凸起的肚子,语调闲闲道,“确切的说,是给小家伙们的见面礼。”
毫不知情早已被林澈在末日组卖个彻底的陆时晏:“?”给谁?
他是不是耳朵不好使,怎么会听到江逸北说给他崽准备的见面礼。
偏偏江逸北迎上他的目光,还噙着笑,一脸认真的点头附和,调侃道,“来的匆忙,孩他爹,我给小家伙们的见面礼你可别嫌弃。”
孩他爹·陆时晏僵硬低下头,怔愣一瞬后,俊脸腾地红到了耳根。
舌尖抵了下上颚,眼底掠过一抹杀意,刚从江逸北手中接过的长剑猛地被他抽出。
铮!
“江逸北!”
神特么孩他爹!
打趣到他身上了都,草!毁灭吧!他要杀人灭口!
真把他放回去,还不知道得在末日组把他传成什么样。
不管了,今日,势要取他狗命。
把人惹急的江逸北也不怕,他眸中染笑,不慌不忙夺过陆时晏手中的长剑,手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再一次收了剑。
又丢了样东西给他,“收好,好孕组给你的补偿。”
陆时晏不客气地接过扫了眼,扭头丢给了299,果然好孕组是上上下下都抠门,给的补偿还没江逸北的见面礼多。
“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江逸北抿唇问,“你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见江逸北准备离开,听到这话陆时晏眸子一转,还真想起件事。
他嘿嘿一笑,也不喊打喊杀了,挪着步子凑近道,颇有几分商量的意味。
“回去后你跟那群老顽固好生说说,7621出现这么大的变故,我都差点九死一生了。“
“咳……”他搓了搓手,干咳一声,暗示道:“那他们这不得给我再多加点福利…?”
江逸北毫不意外,他挑眉试探询问,“再加一个月带薪休假?”
“噫!”陆时晏撇嘴嫌弃,手一挥,狮子大开口道,“再加半年。”
江逸北:“……”
他默默垂首掂量了下手中夺来的剑,神情犹豫,要不还是取他狗命吧。
…
京都酒楼。
大雨不知何时渐渐小了下来,扰人的雷声也随之减缓。
派出去的人查不到半点消息,犹如世间从未出现在过他这个人一般。
苍舒玖伊握着茶杯的手骤然收紧,‘砰’的一声,顷刻间,茶杯化为碎片。
锋利的瓷片划过手心,溢出点点血色,蓝音大惊,“主子……”忙上前欲为她包扎,反被苍舒玖伊不耐挥退。
她收回手,隐在袖中紧攥成拳,冷呵,“继续查!”
蓝音欲言又止,恰在此时门外脚步声传来,蓝乐神色匆匆,“主子全都找遍了,没有发现殿下……”
苍舒玖伊从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失踪,尤其是他。
鼻尖隐隐嗅到她素来厌恶的血腥味,苍舒玖伊抿唇不答,抬眸望向窗外,隔着雨幕,她似是瞧见城郊一闪而逝的光亮。
苍舒玖伊瞳孔微缩,霍然起身沉声道,“去城郊!”
她想,她知道他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