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鲤抱着一大包医药包出现在视野里小跑而来。
张若虚全程没有理会任何人,完全把那三个律师当成空气,自顾拿起座位上的两个书包和存钱盒,后背伤口的刺痛让他没办法背着书包,只能跨在单肩上。
年小鲤则快步上前,奶声奶气怒喝道:“张若虚,你莫乱动!医生已经交代过,你的伤口不能被挤压或碰撞。”
说话间就要抢走两个书包,张若虚则没让她全部得逞,只把她的书包还给了她。
张若虚看向杨一格:“杨哥,我们就先走了,这两天有空我就去找你。”
杨一格回道:“好,一起走,我也该下班了。”
三人正要朝大厅出口而去。
短发女子全程被无视,脸色已经紫红,强忍着怒火,拦住张若虚,喝声:“现在是你最佳的机会,过了今晚,你一分钱都得不到,带我们去见你的父母,他们可以为你做出最佳的选择!”
在来医院之前,案件主导律师,也就是她的师父已经交代过,必须拿到谅解书。她既是没有找到张若虚父母的联系方式,又找不到张若虚的家庭住址,现在又被人一直无视,脸丢大了。这要传出去,就是工作能力低的问题,骄傲的她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被拦住的张若虚不悦地皱起眉头,冷漠:“从你进来到现在,我没有听到一句你委托人的致歉,反而夹枪带棒,还有一嘴铜臭,你的嘴里除了钱,还有什么?为了钱丧失基本的道德,那跟野狗为了争抢一块骨头有什么区别。别说要见我父母,若是被我母亲知道了,她一定给你们每人一巴掌。……哦,对了,你的职业道德不行,职业水平更差,谈判最忌讳在不知道对方底牌的情况下,就把自己的底牌曝光了,我要是你的被委托人,一定也给你一巴掌。”
‘噗’短发女子心里已经在喷血,气息混乱,胸膛剧烈起伏,握紧的拳头,美甲已经抓破掌心溢出鲜血。从小到大她的何曾被这样说过,关键是说得那么准,简直句句诛心,字字见血,无力反驳,她确实是犯了行业大忌,在没有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就暴露了己方的底牌。
杨一格和年小鲤不由推崇地看了一眼少年,心里暗叹‘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毒舌’,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张若虚三人没有理会愣在原地的短发女子,朝着大厅出口走去。在即将走出大厅时,短发女子大笑,赫道:“你说得没错,我大意了,我不如你。但是,在我们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你所有的花招都是无稽之谈,过了今晚你什么都得不到,最后也只是一个笑话。”
这短发女子已然疯魔,不顾场合和形象这么大声说话,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有护士也在联系保安人员进场维护秩序。
张若虚站住笑了笑,回头道:“你们很强大吗?在我看来,你们所谓的实力撑不过24小时,希望到时候你还能拿到尾款的律师费。”
说罢便转头而去,周围人皆是不知所以。
唯独短发女子气到发抖,愣在原地‘张若虚,我要看到你痛快后悔的时候!’
杨一格心里却对张若虚涌起一股敬畏,年轻的高三学生,遇事不卑不亢,淡定从容,有些神秘,本身也足够强大,这种人前途无量,只能交好,不可结恶。
张若虚心里也发虚得很,嘴强王者图个爽罢了,自从上次吵架后,他真不确定糟老头子没有派人跟着自己,在知道自己住院缝了十几针后会不会无动于衷?即便老头子无动于衷,他也不惧,他不需要依靠任何人,藏锋养锐,亟待时机,总有一天也能打败任何对手。
出了医院,张若虚拒绝杨一格相送的好意,带着年小鲤上了一辆出租车,告知司机前往白玉兰小区。
出租车上。
两人坐在后排。
夜晚的霓虹在车窗前划过,年小鲤好奇地打探着夜晚的街景,小脸上十分好奇,她从没有看过这么晚的街景。
张若虚直着身体,端坐着不敢靠在椅背上,时不时瞥看一眼少女,心中奸计浮现。
刚才在医院,第一次牵着她小手,那种柔软感、欣喜感依旧萦绕在脑海,挠得心痒。
车上几番试图再牵手,结果都被无情躲开。
心中第二个奸计浮现。
少年故作正经问“你饿不饿?”
少女不知所以,但警惕回复“不饿!”她努力地压低声音,生怕打扰到司机开车,真是一个极度内向又善良的女孩。
少年死缠烂打,不依不饶道:“但是我饿,等会儿,你去我家,我们一起做点宵夜,而且还要上药呢?”
少女低着头靠在前车椅上,贝齿紧咬低声道:“不行!你莫要打扰司机师傅开车!”
少年却故意提高了音调:“那我去你家!”
少女低声:“你……过分!”
少年高声:“我就过分,你咬我啊。”
少女嗔怒闭上眼睛,似有些掩耳盗铃的可爱“你……”紧咬贝齿,气愤地挥动小拳拳朝着张若虚的肩头捶去,虽然很轻,但是打在淤青的位置还是很痛。
“呜呜呜……”惹得少年发出一阵哀嚎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打人了。”
少女没有打算放过这个混蛋,没有捶打,而是换作手掐。
“呜呜呜,痛痛痛,我错了我错了!”
‘这家伙怎么那么气人!’
开车的司机,一脸笑意,谁都有白月光,看见别人的甜蜜幸福,也会联想到自己和所爱之人在一起的幸福。
晚十点,白玉兰小区。
月亮渐圆,高挂明空。几个臭屁孩在小区的广场上玩得不亦乐乎,旁边则是一些大人在玩着手机,计划着中秋小长假去哪里玩。
3栋1201室门口,张若虚掏出钥匙开门,两人进入,咔嚓房门关闭,背后的年小鲤紧紧捏着衣角,有点慌张。
深色胡桃木之家,120平米室内,因为打通了墙壁看起空间特别开阔,全屋通铺木地板,大部分家具是胡桃木,流溢着温润与舒适感。进门是一个玄关和落地镜,客厅是摆着白色的沙发、两对胡桃木书架,客厅外是阳台可以看到漓江江景,阳台上是一些植物和茶桌,餐厅和厨房相通,厨房很大,厨具一应俱全。只是从入住到现在,张若虚一次都没有用过,甚至都没怎么好好看过这个房子。
张若虚嬉皮笑道:“东西随便放,厨房在那边,你看一下冰箱和橱柜有什么就做什么?我很好养活的……我去洗澡。”他可管不得伤口能不能沾水,整个身体脏臭得不行,胸前和后背还有血渍。
年小鲤似乎意识到什么,从医药包里掏出一包物品,面色羞红道:“医生说,如果洗澡,用这个防水贴贴在伤口上。”
张若虚倾身注视“你脸那么红,不会是想帮我贴上吧?”
“混蛋!”少女一把将袋子塞进张若虚怀里,径直走向厨房。
张若虚得逞而笑,看着少女在厨房淘米的背影“哎,一会你帮我上药就行。”
这丫头,胆小,但是有棱角,把自己保护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