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李庆生抬手擦了一下眼角滑落的泪水,才继续交待道“案发那天,我和我我老伴都在家里。
突然间,我们就听见了小莲的呼喊声。
我们俩当时也没听清小莲说了些什么,但是猜也能猜的出来,左不过就是我儿子又犯浑,动手打了小莲。
小莲那会儿才怀孕不久,我们哪里敢耽搁,直接就跑过去查看情况。
结果刚到院子里,我们就看见小莲在和我儿子撕扯。
我们两口子看见这样的场景,就赶紧过去拉架。
听了我儿子骂骂咧咧的话,我们这才明白,是我儿子想干那事,小莲不同意,他们两个才闹了起来。
我和老伴都在劝我儿子放手,也在跟他讲道理。
小莲之前还在保胎,现在才刚停药,这个时候确实不能干那事,就算为了孩子考虑,他也得忍着。
可是我儿子什么时候,听过我和他妈妈的话啊?
李明超就这么一直拉着小莲不松手,小莲腿脚不好,自己使不上力气,也挣脱不开。
我和老伴两个人只能一个劝着,一个去掰李明超的手指头。
可是李明超那天确实有些喝大了,他什么也听不进去,蛮力还大的很。
我们三个人和他纠缠在一起,都还不是他的对手。
后来李明超可能也是急了,他直接甩开我老伴,抬起一只脚就踹向小莲。
而他这一脚,不偏不倚的,就踹到了小莲的肚子上。
之后我们就眼看着,小莲就这么直接躺在了地上。
然后我们就看见,小莲的身下开始流血。
看见这样的情景,我和老伴哪里还顾得上李明超,直接就扑到小莲身边,去查看她的情况。
小莲开始只是捂着肚子喊疼,可当她看见身下流出的血时,小莲就开始歇斯底里的哭喊。
我和老伴也知道,孙子应该是没了,还想着要怎么安慰小莲。
可是我们谁也没想到,平时走路都一晃一晃的小莲,竟然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直接奔着李明超冲了过去。
李明超那会儿,可能也被小莲身下流出的血吓傻了。
他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原地,所以小莲冲向他的时候,他也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被小莲撞了一下。
可能是因为小莲的力气太大,也可能是因为李明超喝了酒的缘故,反正李明超当时也没站住。
就这么倒退着走了好几步,然后一下子坐到了墙边的地上。
到这个时候,我们还没意识到出事了。
就想着赶紧拉住小莲,别让她乱动伤到了自己。
可是之后,我们就看见李明超的鼻子和嘴角,都开始流血。
然后小莲也直直的倒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我们再看李明超的时候,就发现他的后脑磕在了院墙的石头上,已经没了呼吸。
其实我和老伴当时也很受刺激,孙子保不住了,儿子也没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有谁能懂啊!
但是我们也不敢声张,毕竟报警了或者办丧事,总归都逃不过要说清楚,李明超的死因。
可是他的死因我们该怎么说啊,总不能亲手把自己的儿媳妇也送进去吧。
后来我干脆和我老伴说,不给李明超办丧事,直接把尸体处理了。
然后对外说,李明超出去打工了。
我老伴开始不同意,她不想自己的儿子死了还不能入土为安。
可是我和她说,就我们儿子干的那些勾当,就算他下葬了,指不定都得让人挖坟掘墓。
与其这样,还不如咱们自己把尸体处理了算了。
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也只道,我把尸体处理了。
为了防止万一那天尸体被人发现,在查到他的死因,我还把尸体分开处理的。
等小莲醒了之后,她竟然还问我们李明超去了哪里。
她好像完全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还想着小莲忘了正好,省的她伤心难过了。
于是我们就跟小莲说,李明超意外死了,让她别问,也别往外说。
警察同志,我这次说的都是真的,小莲她是真的不记得,当时发生什么了。
而李明超的尸体,也确实是我处理的,连我老伴都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处理的。
现在我老伴也不在了,小莲也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们还是处理我吧。”
说罢,李庆生又重新低下了头。
案子到这里情况,基本已经明了。
但是碍于嫌疑人中的一个,存在失忆的情况,无法讲述案件的详细经过。
林牧这边也只能把案子封存上报,让检察院那边请专业的心理治疗师,对戚秀莲进行心理干预治疗,并继续调查案件的详情。
关于谁是真凶的案子,重案组的调查工作,也算是告一段落。
又连续忙了两天,大家都觉得疲累不堪。
林牧在向宋局长阐述完案件的情况之后,便准备下班回家。
他本来是想让白淼自己先走的,可是白淼非要等他一起回去。
林牧也不好把自己怕被跟踪的顾虑告诉白淼,只能让白淼留在办公室里等他。
在林牧开上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时,他的注意力,还时时刻刻的放在后面的车流里。
林牧时不时观察后视镜的举动,还是被细心的白淼发现了。
白淼也把脑袋凑到驾驶座与副驾驶中间的缝隙里,向后观望。
可是后面的车流,没有任何的异常。
白淼不禁好奇的问林牧道“头儿,后面有什么啊,你为什么总在往后面看?”
被白淼这么一问,林牧有些尴尬的回了句“没什么”,便专心开车。
白淼不知道的是,林牧其实在心里松了口气。
他在庆幸,今天没有可疑车辆在跟踪他。
当到了白淼家楼下之后,林牧故意说要出去买东西,让白淼先上楼。
他自己又在楼下转了一大圈,才走进了单元楼。
就在林牧走进单元楼不久,白淼家对面楼的单元楼二楼的走廊窗口,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戴着帽子口罩的男人。
他的视线落在了对面单元楼内,亮了两次感应灯的楼层。
然后他就这么盯着楼层的感应灯,直到感应灯重新熄灭,他才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