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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侯就是个懦夫,他确实很喜欢徐氏,奈何徐氏强势又高傲,他喜新厌旧,就移情别恋爱上了莫氏。”

“徐氏没了安阳侯这个丈夫帮衬,娘家又牵扯进了明德太子的案子里,她在侯府的日子就过得很惨。”

“不过那个时候徐氏怀有身孕,刚刚长成的嫡长子又颇得老安阳侯喜欢,她的日子再惨也能过得下去。”

“可惜皇后不愿意放过她,安阳侯为了自己的权利,也不愿意让她的日子好过。老安阳侯又恰在那个时候死了,莫氏和安阳侯一拍即合,就连起手来折磨徐氏。”

“也就是说徐氏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产而亡,她是被人活生生折磨死的。陈昌黎,你的爹会被驱逐出族,也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徐氏之死不简单,想要把事情闹大,为徐氏讨个公道。”

安晴长公主听到陈昌黎夫妇两人的话,也反应过来自己情绪激动把一些不该说的话吐露而出。

她心里一阵不安,可想到皇帝和皇后对自己的戒备和算计,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开始讲述徐氏之死。

说到徐氏,她就不可避免地提到陈昌黎的父亲。

她没有见过他,但在奶娘那里听说过他的名声,说他是一个天才,九岁成秀才,十二岁成举人,当时先皇还特别喜欢他,准备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嫁给他。

可惜在他十三岁时明德太子案爆发了,也在同一年徐氏被安阳侯折磨死,他也是在那一年被赶出了家族,之后逃离了京城不知去向。

“那时你爹才十三岁,他一心想要为母亲讨公道,却被人陷害,整个京城的人都在唾弃他,辱骂他,而后他就被除族了。”

“据说他被除族后还被人追杀,是明德太子的余孽救了他,才让他逃离了京城,之后也不知他遇到了什么事,竟然碰到了徐家女,还生下了你。”

“陈昌黎,你真幸运。可我怎么觉得你的幸运是通过你父母的凄惨生活得来的,你想到你父母时就不会觉得自责吗?”

安晴长公主说着,就故意把话拐一个弯拐到陈昌黎的身上,似想要在他的脸上看到痛苦和自责。

陈昌黎心里确实很痛苦,可当安晴长公主的视线落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能把痛苦展露出来,不然安晴长公主只会得意。

他只能强行压下自己的痛苦,一脸平静地看着安晴长公主。

他的目光过于平静,仿佛如一座山一样把所有的苦楚都压在底下,谁没有办法触碰丝毫。

万淑芳心疼他,伸手握住他的手,以此来安抚他,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安晴长公主,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恨不得用自己的视线将安晴长公主千刀万剐。

“爹娘从来没有将自己的事情告诉过陈昌黎,我想他们一定希望陈昌黎做个普通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生活下去。”

她这话既是在提醒陈昌黎,也是在警告安晴长公主。

毕竟陈昌黎若不是在战场上立了大功,他也不会被安阳侯府的人注意到,更不会在回到京城后才知道自己亲生父亲遭遇的事情。

也从这一点可以看出陈昌黎的父母不愿意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他,也不愿意他怀有恨意,只希望他做个普通人,是皇帝下达的征兵令改变了陈昌黎的命运,也让陈昌黎知道了自己父母的过往。

陈昌黎想为父母报仇,安晴长公主说他幸运的话分明是在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万淑芳恨得要死,却也怕陈昌会黎钻入牛角尖。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安晴长公主,便满是担忧地看着陈昌黎,语气温柔又关切:“陈昌黎,爹娘教导你读书,却没有让你去考科举,显然他们不愿意让你步入官途,然后知道了他们的过往,他们这么做是保护你啊,所以你千万别把长公主的话听进去,免得中了她的奸计。”

她说着这话时特意用力握住陈昌黎,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回应。

陈昌黎感受着手掌心的力度,知道万淑芳对自己的担心,立即对她挤出一抹笑:“淑芳,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吧。”

他说完此话叹了口气:“我只是没有想到爹当年遇到了这么多事,也没有想到祖母会死得这么惨,不过我有一个疑惑,那就是皇后为什么要针对祖母?”

万淑芳听得一愣,旋即心里有了更大的疑惑,皇后不是只在意皇帝吗?她帮着皇帝算计了明德太子,那也应该关注明德太子的余孽才对,为什么要去算计先安阳侯夫人?

心中疑惑一起,万淑芳眉头不自觉拧成一个疙瘩,看着安晴长公主的眼神也有些微妙。

她为何会提起皇后的算计?难不成当年真的是皇后害死了先安阳侯夫人,安阳侯和莫氏只是帮凶。

若是如此,安阳侯府又怎么会没落下去?安阳侯不是该利用这件事情让皇后帮助安阳侯府嘛。

越想心中的疑惑越浓,万淑芳怀疑地看着安晴长公主,故意问:“你也是听说了当年的事,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猜你根本就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是道听途说,随后自我揣测了一番。”

“今日因为我们夫妇的事让你不痛快,你就故意说出当年的事,想要让我们夫妇对上皇后。长公主,你可真会算计,也难怪德妃不是你的对手。”

万淑芳是故意这么说的,其目的就是想要试探安晴长公主。

“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安晴长公主的脸色特别难看,像是很愤怒万淑芳对自己的怀疑。

陈昌黎冷冷一笑:“你的话真假难辨,是真是假,我们夫妇哪里分得清楚?你若在其中夹杂私货,我们夫妇岂不是会被你哄得团团转?”

“事关你的祖母和父亲,你也不信吗?”安晴长公主厉声质问。

陈昌黎暗吐一口浊气,神色极为平静地道:“正因事关他们,我才不得不谨慎,也容不得人欺骗我。”

他说罢,眼神犀利又暗沉,如刀锋一样割着安晴长公主的心,“皇后跟我祖母的恩怨不单单是因为一个未婚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