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胡杨刚下课,就接到了赵培强的电话,约着晚上一起吃饭谈事。
晚上胡杨把妹妹接回家后,就急忙去赴约了,这次是在桐梓林一个巷子里的私房菜馆,门口停着一辆陆地巡洋舰,正是赵培强的座驾。
民居风格的木楼,二楼包间里木窗微敞,一张小方桌前坐了三个人,正是赵培强,何鹏和汪志勇。
胡杨坐在靠窗的位置,楼下依稀有自行车的铃铛声和小商贩的叫卖声,闹中取静的感觉十分接地气。
赵培强从一个白色烟盒里抽出一支很短的香烟递给胡杨说道:“兄弟,尝尝这个。”
汪志勇赶紧将打火机凑了点上,胡杨深吸一口赞道:“好烟。”
赵培强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一条烟递给胡杨道:“特供烟,小平就抽这个。”
“谢了,赵总。”胡杨知道这种货可不好搞,就算有门路,能搞一两条就算牛逼了。
“上次给你说的开火锅店的事,咱们聊聊吧。”何鹏谈起了正事。
对于这个提议,胡杨思考过,所以回答道:“做餐饮是人力密集型产业,对资金的需求并不大,你们的优势显不出来,我最近考虑的是发挥你们本地资源的特点,搞房地产。”
“最近两年房地产市场不景气。”汪志勇说道。
“现在国家紧缩银根,存款利息高,贷款利息更高,修房子的成本太高了。”赵培强补充道。
胡杨当然知道赵培强说的一点也没错,现在国有大银行五年期定存年利息高达十个点,部分中小银行到了十四五个点,信用社和一些小银行甚至达到二十个点。在这种情况下,市面上的各种资金最佳的选择是存银行,投资到房地产的数量极少。做房地产必须依靠银行的资金,而高额的贷款利息也意味着成本会极高。成本高,房价就高,直接会影响到房子的销售。
但另一方面,银行是吃利差的,高息揽存就必须把款贷出去才能维系经营,这也意味着从银行贷款将非常容易,同时投资少,土地的价格就便宜。到了两年后,这一情况会扭转,大家一窝蜂的都投资建房的时候,地价必然猛涨,好的地块很难抢到,贷款难度也会增加。
胡杨把这些问题逐一给三人进行了拆解。
做生意从来就是风险和机遇共存,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但胡杨的优势是对未来的准确预测,其他三人则没有,所以都陷入了沉思。
换句话说,现在大家赌的是两年后,房地产市场会回暖。
菜上来了,没有大鱼大肉,都是些很精致的家常小菜,但用料非常讲究,配上一壶米酒,倒也有滋有味。
做房地产不是胡杨的目的,他只是想利用目前地价便宜的时候,先把公司职工的住房问题解决了。这个行当牵扯到资金和土地,少不了要和官员银行进行某些利益输送,胡杨并不想牵扯太深。
胡杨先提出了大致的构想,成立一家房产开发公司,自己出少量的现金入股,但可以帮忙搞定关键的关系,首期开发的楼盘位于二环路双楠内侧,那里目前是一片荒田,不存在拆迁等问题,这块地在前世的两年之后,被某本地房企开发成一个非常成功的楼盘,而胡杨要做的就是复制成功模式抢先下手。
赵培强有不弱的社会关系,但仅仅局限在市区的中层一级,再往上就不行了,所以胡杨承诺自己做三件事,拿地、贷款、整体规划,具体操作层面的事不管。
大事谈的差不多了,四人吃饭喝酒,胡杨拒绝了去歌厅休闲的邀请,自个回了家。
周日上午,胡杨带着胡贤应约一起去二环内看了那片地,空荡荡的土地已经荒芜,起码几百亩。
赵总三人是第一次看见胡杨的所谓妹妹,不过也没开什么玩笑,只谈正事。胡贤对于哥哥社会上的朋友接触不多,安安静静的当好听众。
大家一边看地一边进行了估算,按照第一期50亩地计算,预计土地投入资金约三千多万,抵押给银行能拿出三千万,按照容积率2.5计算,建设成本三千多万,售价一千七每平方米,利润相当可观。
剩下的问题是赵培强三人各自筹集资金,这个时代的三千多万可不是小数目,50亩的楼盘也绝对是省城数一数二的大楼盘。
周一上午十点,李芷若刚下课,就被陈霖老师带到了系办会议室,里面坐着两个穿正装的男子,面色凝重,见李芷若进来,一起站起身。
中年男子自我介绍是省外事办的工作人员,并出示了工作证,年轻男子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摞中英文资料。
原来,李芷若的母亲在米国失踪数月之后,苏必利尔湖北侧一位加拿大钓友钓鱼的时候,在湖岸边发现了她母亲的遗体,于是报告了加拿大皇家骑警,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几经周折案件才转到了米国警方,最终查到了她持有绿卡的真实身份,并通知了中国驻米大使馆,目前案件依旧在调查之中,无法确定是自杀还是他杀,遗体已经火化,骨灰暂时存放在米国。因为涉及到骨灰处置以及遗产处置的问题,外事办的同志留下了联系方式就离开了。
李芷若大脑一片空白,她设想过很多母亲失联的可能,但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局。
陈霖老师年龄大点,也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只能轻轻搂住丢魂落魄的李芷若把她带回了自己宿舍。
这种事情系里也爱莫能助,尤其是骨灰处置和遗产处置都需要律师和经费,所以陈霖只能给胡杨打电话。
胡杨接到陈霖老师的电话,直接去了老师的宿舍,这一次也没管那么多了,直接进了她的闺房。
房如其人,干净整洁,就几样简单的家具,李芷若呆呆的坐在书桌前,泪水早已流干,父亲在服刑,母亲又去世了,曾经美满的三口之家,现在只剩下孤家寡人。
陈霖把胡杨拉到门外,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胡杨也不懂处理这种事情的程序,于是打了合作律师事务所姚大律师的电话。
姚大律师是位四十大几的律师,事务所的创始人,早先在本校法律系当教授,后来调到中院当过副院长,因种种原因辞职创办了律师事务所,擅长处理经济合同类法律纠纷,凭借广泛的社会关系和过硬的专业功力,在全省享有盛誉。
姚律师表示这个案子事务所接不了,但给胡杨推荐了自己的学生沈雪峰,他在米国留过学,有丰富的涉外经济案件处理经验,并约了沈律师次日上午到胡杨办公室面谈。
胡杨打完电话,回到陈霖的闺房,柔声对李芷若说:“芷若,节哀顺变,我安排人来处理,你不用担心。”
李芷若淡淡的回了一句谢谢,眼神空洞,面无表情,令人心碎。
胡杨前世经历过丧失双亲的痛苦,自然能体会到她此刻的心情,一切安慰都无效,唯一能抚平伤口的只有时间。
“这几天就让她一个人好好休息,住在我这里,明天我给系里也打个招呼。”陈霖对胡杨说道。
“我给格桑打个电话,她俩平时关系挺好,让格桑有时间也陪陪她,或许有帮助。”胡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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