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渊闻言,不由笑着回答:“父皇怜惜儿臣,儿臣身体尚可,已然能稍微活动活动了。太医说了,多出来走动走动心情才能愉悦,病也才能恢复的更快些。这女儿节上的姑娘们众多,儿臣眼都要看花了,实在是各有各的风华。”
此刻,殿内的一对父子有问有答,气氛轻松和乐,俨然是一幅皇家难得的父慈子孝的画面。
慧帝与周文渊又聊了几句,话题总围绕着今日女儿节的见闻之上。
周文渊也正是要和慧帝回禀此事,听得慧帝问话,便又讲了几件女儿节上发生的趣事。
慧帝扭头看向太子,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太子捂嘴轻咳了起来。见此情形,慧帝原本舒展的眉眼不由又皱了起来:“你这病还是不该操心,还是得多休息、休息,若是新换的太医不好,你告诉父皇,我们再延请名医便是。”
听到自己父皇的温声叮嘱,周文渊眸光微闪,忙笑着摆手道:“父皇已然为儿子操心的不少,这个太医便很好,也不用再换了。”
被太子的咳嗽这么一打岔,话题又变了方向,慧帝见自己这个大儿子着实体弱,就赶紧打发人陪着他回去休息去了。
临走之时,慧帝不由的又叮嘱了几句,虽是些老生常谈、注意身体之类的。可若此时有外人看到,定然觉得上首的那个杀伐果决的帝王真真是一片慈爱胸怀,怨不得这位太子殿下是他最为器重的儿子。
待太子走后,慧帝挥退殿中众人,唯余李德才在身旁伺候,他并未继续批阅奏折,反而默默站到了殿门前。
此时,殿门大开,春日正好,慧帝望着太子离开方向,不禁有些出神。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微沉,又莫名让人觉得有些缥缈:“我已许久没见太子了,这么些年病情时好时坏,都这么久了,也不知……”
听到慧帝这样说,李德才的一颗心骤然收紧,生怕他说出什么自己不该听的话。好在帝王说到这里,并未继续下去,李德才的一颗心方才放回了肚中。
他沉默不语,只安心陪伴在慧帝的身侧。良久,慧帝好似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他扭过头,看着李德才,他虽嘴角噙着笑,可莫名的却让人觉得有一丝意味深长。
“太子和二皇子也应该娶妻了,你说,选个什么人家的姑娘能配得上孤的这两个儿子?”
李德才闻言,心中一凛,太子和二皇子娶妻子,怕皇帝心中自有斟酌,他一个阉人,皇帝能问得,这话,他可不敢回答。
脸上浮现出一恰到好处的笑意,他躬着身恭敬回禀:“奴才一个深宫中的阉人,哪里回去打听人家姑娘家的事情,不管是谁家的姑娘,只要陛下说好,那便是好的,若是陛下说不好,那便肯定是不好。”
闻言,慧帝不禁哈哈大笑,他斜睨了李德才一眼:“你这老货。”
说罢,便不再理他,转身向着殿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