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斯拉的诊所还真是个好位置,垃圾的腐败气味都消散不少。
江乔是从窗户进去的。
冰冷的匕首抵在他难看的脖颈,戈斯拉猛的惊醒,尖锐物体刺进皮肤带来的疼痛感让他不再动作。
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竟一点没察觉到,她的精神力等级远超他之上。
江乔没有做任何遮掩,上衣只是一件简单的军绿色背心,裸露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茶色的光泽,她甚至没有用力握住匕首。
戈斯拉顺着匕首向上看,那是一张造物主恩赐的完美无瑕的脸,那双湛蓝色眼睛直抵他的灵魂,在她面前所有的不堪都会暴露。
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让戈斯拉湿了后背,可这张脸又让他有些许兴奋。
前半生他都在解剖,杀戮,刚开始他还会觉得兴奋,时间久了,他也开始厌倦,或许……
戈斯拉在江乔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你是谁?”
江乔淡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把匕首往皮肉里推了几毫米,只要她肯用力,将会毫不费力滑开他的大动脉。
“好久不见啊,戈斯拉医生,我以为我会是你手下最完美的躯体,能让你念念不忘呢,可你还是把我忘了。”
只一句戈斯拉就清楚,眼前这人在他的手术台上躺过,可他每天要取那么多内脏,他早忘了。
“女士,我为我之前的行为为你道歉,不知我是否可以弥补呢?”
戈斯拉以为这句话不会管用,可脖子上冰冷的触感消失了。
江乔收了匕首,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温和,“当然可以,这世上没什么是不能弥补的。”
戈斯拉却没放下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他是个无所不图的商人,向来懂得拿捏人心,他下床跪在她面前向她露出最虔诚的笑容,“您想我怎么弥补呢?”
他知道没有她的允许,他不可能活过今晚。
江乔嘴角的弧度加深,“带我去你的手术室,我要亲眼看你完成一场‘手术’。”
戈斯拉并没有觉得恐惧,他只知道自己是对的,她果然是同类,只有同类才会懂得手术刀划开皮肉带来的兴奋。
“当然可以。”
手术室就在一楼,她跟在戈斯拉身后。
“您可以在这里等我,我去……”
“砰——”
戈斯拉本想让江乔在这里等着,他去地下室带人上来,可话音未落,后脑传来痛感,眼前也黑下去。
旺财不理解了:【宿主,刚刚怎么不动手?】
“哦,手术室在一楼,他的房间在三楼,懒得把他扛下来,他自己走下来不省力吗?”江乔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旺财无语。
戈斯拉脑子也真有病,她是什么圣母吗?看个手术就原谅他,他怎么不去死?哦,对了,马上就要死了。
噶肾之仇不共戴天。
江乔把戈斯拉拎死猪似的扔到手术台上,看了看旁边的锁链又把他的手脚铐上。
接着就冲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墙壁上挂满了水珠,地面上湿漉漉的。
铁笼里没有任何被褥和生活用品,两个孩子只能蜷缩在角落里,相互依偎着取暖。
突然,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走了进来。她走到铁笼前,看了看他们,只用手上的匕首就轻易把锁链弄断。
“不要大声说话,跟着我出去。”
阿金警惕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拉住身旁女孩的手跟过去。
“阿金,是阿布让我来救你的。”
阿金要比阿布怯懦,说话声音软绵绵的,“哥哥他还好吗?”
江乔想了想说,“反正没死。”
转眼他们就来到戈斯拉的手术室。
两个孩子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的戈斯拉下意识收回了视线。
“告诉我,他准备取你们俩的哪个部位?”
阿金知道这是要帮他们报仇的意思,“心脏,他要卖掉我的心脏!”
另一个女孩叫玲玲,她也开口,“他要摘我的肾!”
江乔微不可察皱了眉,“我知道了,你们俩去三楼找些吃的填填肚子,我处理一些事情,等我处理完去叫你们。”
阿金点点头拉着玲玲走了。
他们走后,江乔把手术台上的灯调到最亮,在旁边的药物台找了几支可以放大人类感知的药剂。
江乔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给戈斯拉打上一支兴奋剂。
没一会儿人就醒了。
或许戈斯拉终于知道自己和她的不同之处,这次他不再那么冷静,他大声嘶喊着求饶。
江乔没理会他的求饶,拿起手术刀看了看,苍白手背上的淡青色脉络若隐若现。
原来她的手这么好看呀。
“手术过程中如果你能不发出声音,我就放过你,这次是真的。”
戈斯拉不敢相信她的话,她是个骗子,可他又别无选择,于是空气都安静下来。
他看着她把能放大感知的药剂注射进他的体内。
兴许是心情不太好,她没有戴手套,骨节修长笔直的手紧握住冰冷的手术刀缓解了心里的压抑感。
皮肉被划开的瞬间,江乔清楚感知他的颤抖。
“你在害怕吗?想想那些在你手下求饶过的人们,当时你很兴奋吧?那些弱者痛苦的表情是多么生动。”
“有多少人死在你手里?看到那些人的尸体,你又在想什么?”
……
江乔一边说一边取出他体内的东西。
戈斯拉只觉得疼,浑身的肌肉和骨头都在抗议,可他不敢发出声音,只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好了,让我看看最后一个取哪个部位呢?”
“要不……心脏吧?让我们一起看看仁心诊所戈斯拉医生的心脏长什么样子?我想,一定很漂亮。”
戈斯拉绝望的看着她,眼角的泪水不停的流,骚臭味萦绕在他的鼻尖。
江乔懒得去看他尿湿的裤子,“放心,你表现的很好,只要你不发出声音,我会把你的身体恢复原样。”
这句话给了戈斯拉希望,眼底的绝望在消失,可他没注意紧绷的身体让他的血流的比常人更快,他的血越流越多,几乎沾满了整个手术台,又从手术台流到地面。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