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明媚的阳光映射在地板上,竟有些刺眼。
月华揉了揉眼,顿时一惊,摇着身边的男人,兴奋道:“我看见了!我的眼睛能看见一点了!”
江澄被她晃醒,凑过去看着她,“能看清我吗?”
月华直接贴了上去,“这么近,能看见!”
奇怪,昨天瞎了一点没看见,怎么睡完一觉慢慢恢复了?于是她又拉着江澄继续睡。
江澄笑意浓浓,“怎么了?”
“再睡会儿,说不定就能都看见了!”
过了许久,她起身,再次睁眼,视力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能看见一点心里就已经很满足了。
江澄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脖子,很香,很满足,“去邵府,我替你报仇。”
月华挑眉,点头,“我来,你在旁边看着。”
“好。”
商隐见到两人出了客栈,视线便移不开了。她笑的样子太美,跟在他身边时完全不一样。心里像是堵着一股气,闷闷的,扬起的嘴角也被压了下去。
这种感觉,是什么呢?不开心?对!就是不开心!
月华顿足,朝一个方向看过去,眨眨眼,又转过头看向江澄。
“怎么了?”
“闻到一股花香。”像是商隐身上的味道。“他在这里吗?”
江澄看过去,那一袭白衣正坐在不远处的小摊上,面前摆了两碗馄饨。
他喉结微动,收回视线,“在。”
“叫他过来吧。他为了护我伤的不轻,一并去讨回来!”
江澄再次看过去,人已经消失不见,桌上只留下两碗热腾腾的馄饨。
“他走了。”
“走了?”她朝那边看去,朦朦胧胧全是人影,看得不清楚,“怎么突然走了?”
“不知道。”江澄将她鬓边的发撩到耳后,“走吧。”
“嗯。”
商隐没走几步,又往回走,“月华!”
月华顿足,转头道:“不是走了吗?”
“我不能走,他在你身边,我不放心。”商隐一脸愤恨的看向江澄,“他刚刚是不是说我不在?”
“……没有啊。”
“真的没有?”江狗会这么好心!?
“没有,他说你走了,我还在想你怎么突然走了。”
商隐满腔的怒气顿时不上不下,冷哼了声,将江澄挤掉,想牵她的手时,被躲掉了。
“朋友之间,不用牵手。”说着便牵起江澄的手。
这举动顿时与他划开界限.
江澄表情淡淡,似乎根本没把这个情敌放在眼里。她给他的安全感很足,以至于看见商隐都没有任何吃醋的念头。
赭铭则在一旁,温润笑着,眼里满是看戏的神色。
商隐刚要说些什么,赭言突然出现。
“宗主,林知不知从何处学了邪气的术法,与我交手时,不似当初。”
当初的林知,武功是不错,但灵力不怎么样,甚至连赭铭都比不上。这段时间不知为何突飞猛进,跟吃了仙丹似的。尤其是速度,非常快!
江澄似乎早有料想。以月华的身手,不至于在区区一个林知身上栽跟头。
细作也回报说林知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后便戴上面具,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月华闻到一股血腥味,“你受伤了?”
“小伤。”
江澄道:“不用你跟着。”
“是!”
等赭言走之后,月华跟江澄说道:“你怀疑什么?”
“没什么,先去看看。”
“嗯。”
商隐见插不上话,烦闷至极,低声道:“我也受伤了,也没见你关心关心我。”
他在林知那确实没讨到好,被踹了好几脚。不过也不严重,睡一觉就好了。
“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商隐露出一口大白牙,“为你都是值得的!”
江澄瞥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
——
邵府内。
虞美人正坐在床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容貌英俊,面上却死气沉沉,不似活物。
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这样呢?是逸童死后?
不……不会。他们两个看起来兄友弟恭,实则关系并不好。她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真心的笑容。连笑都很敷衍,不达眼底。
旁人看不出来,觉得那是最正常不过的笑。可她从他眼底看到的是深藏起来的厌恶。
他厌恶逸童,那个骄傲且热烈的孩子。
邵阳啊邵阳,你利用生母之死,拿到一切不属于你的东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一张床睡久了,她竟然也开始奢望真情。可能这就是找虐吧。
应如说的对,人就是贱,越得不到的越惦记,吃不到嘴的越想吃。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虞美人回过神,邵阳已经坐起来了。
“来看看你,”她熟练的拿起衣裳为他穿上,“伤口还疼吗?”
“还好。”说到伤口,他眼底的凶狠添了几分。那女人刀口微偏几分,就伤及心脉了。
“那女人跑了吗?”
跑?妄想,说不定正往这里赶来呢。
“你很上心?”言语淡淡,没有什么起伏。
虞美人身形一顿,感受到他的不悦,随口回道:“问问。”
穿好衣裳,他也开始赶人。虞美人福了福身,走了。她刚出去不久,林知便走了进来。
“来了?”
“正朝这边走来。”
“匣子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
昨天他感觉到,那枚血玉碎了。今天来,必定要整个不一样的给她。
邵阳看向桌上的笔墨,蓦地笑了。
外面的人来报,说人已经到了前厅了,正等着。
他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黑色的瓶子,交给了林知,“给她写封告知书。”
林知立马了解他的意思,“属下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