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誓什么的就算了吧。”反正就是个仪式，他才不信会有什么因果报应。
“那你别跟着……”
商隐立马跪下，面朝东方，面无表情举起右手，背挺得直溜，毫无波澜的说道：“诸天神佛在上，信徒商隐起誓。
日后与月华相敬如宾，守世俗礼节，不会越矩。若违反，受噬骨之刑，噬心之刑，打回原形。”
“嗯……嗯！？”月华眨了眨眼睛，“相敬如宾？这是形容夫妻的。”
“哦，我没文化，不知道。”
月华眯了眯眼，“好好说！”
“诸天神佛在上！信徒商隐起誓！日后与月华肝胆相照，守世俗礼节，不会越矩！若违反，受噬骨之刑，噬心之刑，打回原形。”
什么信不信徒的，他根本不信这个。他只信人定胜天，事在人为。
“好了吗？”
月华点头，“嗯，还行。”
知道他不是真心的，样子做的倒挺真诚。
商隐笑着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问道：“你要去哪啊？”
“去云澜城。”
“去云澜城干嘛，那里又不好玩。”他前两年去过，也就那样。景色跟这里大差不差，就是人情味差了点。
月华也不打算瞒他，“去参加故人的婚礼。”
这会儿红日当头。跟商隐聊的这会功夫，快到巳时了。
“一起去的话，得守规矩。”
商隐赶忙回道：“我肯定守规矩。
——
玉龙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没由来的紧张起来。
昨天那个气势已经够足了，今天这个不遑多让。
玉龙讪讪开口，“这位是……”
“我的朋友，商隐。”月华指了指，“我弟弟，玉龙。”
“哦。”表情淡淡，全程没看玉龙。
“注意你的态度。”
商隐端正姿态，抱拳弯了下腰，“在下商隐，有礼。”
玉龙愣了一下，赶忙抱拳回礼，“有礼。”
商隐明显不想跟他多谈，问月华，“昏礼什么时候？”
月华回他，“明晚。”顿了顿，抬头问，“你会帮人化形吗？”
“帮你吗？”
“嗯。”她还是有些忌惮邵阳，担心给身边人带来麻烦。
可不去吧，心里总是挂念着，不知道这份挂念到底从何而来。总感觉心底有个声音，在怂恿她去云澜城看一眼。
看一眼吧，要遵循内心。
“不会，”商隐垂眸，“倒不是我无能，只是我现在还没学会。”
给自己化形手到擒来，帮别人那是更高级的术法。他之前懒得学，现在学也来不及。天分再高，也得大半年才有所成。
“……”这废话还挺讲究。
玉龙要跟月华同乘一剑，被商隐像拎小鸡仔似的拎到了他的剑上。
他说，“男女有别，请勿越矩。”
玉龙解释道：“我跟月华是兄妹，同乘一剑也没什么。”
“不是说姐弟？”
“实际上我比她大几天。”
商隐“哦”了声，“哥哥妹妹什么的，又不是亲生，保持点距离。”
玉龙无奈扶额，老老实实待在商隐的后面。他有经验，以前月华刚学会御剑飞行之时，会带着他，还有玉姝。
玉姝总会掉下去，而月华总是不厌其烦的把她捞起。
玉龙觉得，她对女孩子，都很有耐心。
月华心里想着事，慢悠悠的跟在他们后面，最后还是解下发髻，绑了一个高马尾，用玉棍固定。
早上起来的时候，特意裹了胸，换了一身黑衣劲装，箭袖长袍。
走路时，黑色裤子紧贴着修长的大腿，若隐若现。脚踩着一双黑色皮革长靴，腰封也是皮革制成的。
紫色的流苏铃铛在腰间更为显目。
月华把它摘下来，捏在手里把玩，最后把囡囡挂在腰间，铃铛则放在项链吊坠上，贴身放着。
还从乾坤袋里拿出黑色面罩戴上，遮住半边脸。远远看着，十分疏离，高岭之花。
她还犹豫要不要把腰间的小紫放进乾坤袋里。
这剑是江澄小时候用的，应该没人认得吧。
商隐转过头看的时候，愣住了，慢慢御剑跟她平行，道：“怎么还装扮上了？”
“不想让人认出。”
“谁啊？”
“有过节的人。”
“你怕什么，我护着你呢。”
月华不语。
他哪知道人情世故，少给人添麻烦的道理。
其实，参加婚礼只是顺便。一场酒席，道声喜送上礼就走了，没打算从头看到尾。
玉姝不喜她，她过去看看新郎官是何身份，长什么样，住在哪里，日后受了委屈，也好找人讨回来，出个气。
她说，“你等会儿在婚礼上，少说话。”
“那是自然。你看我像对别人话很多的样子吗？”
看着不像，像是个让别人话很多的样子。
这容貌，放在人群里，也是让人一眼就锁定的存在。长得好看，自然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到了那，离我远点儿。”
商隐不解，“为什么？”
“你太招人眼，站在我身边，别人难免会多看我几眼。我不喜欢别人盯着我看。”
他笑了笑，表情真诚，“那我也戴个面罩，遮挡住我的绝世容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