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前往元临城前一天,唐栗早早就准备好行李。
符纸、法器、灵石。
一切准备就绪。
在这之前,穆金瑶还把唐栗用坏的灵剑送了回来。
所以,唐栗现在有三把灵剑傍身,虽然有两把品阶不高,但安全感十足呀。
她坚信,数量的增大也是实力一种。
翌日清晨,唐栗怀里揣着小白虎,御着三分熟的绛珠灵剑,向着温日沉交代的苍云峰翠湖方向飞去。
天色朦胧,唐栗心中想着妙音神笔的事。
又隐隐期待,若是拿到妙音神笔,系统的积分奖励是什么。
这么一晃神,就没注意到湖边的人,直到跃下灵剑,才发现面前站了个熟人。
清晨的薄雾淡淡,笼络在林间,淡金色的辉光洒落湖面上。
少年清隽出尘,一袭白衣仿若谪仙。
他眸色暗沉,睫羽微垂,抱胸站在一棵垂柳下,低头看向粼粼的翠色湖光。
唐栗一愣,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旋即反应过来。
陆宸。
他怎么来了?
温师兄并没有同她说过,陆宸也会去元临城,难道是仓促之间做的决定?
陆宸保持着抱胸姿势,分毫未动,低头斜睨水面,像是没有听到来人的声响。
唐栗哀嚎一声,这是什么事啊?
她刚想通,一定与陆宸断绝往来,就又要和他扯上关系。
薄雾树荫里,几声雀鸣从林中响起,温师兄还没来,两人之间生出几分尴尬。
小白虎不知道两人有间隙,它从南大陆的牛头村就跟着两人,陆宸经常喂它一些好吃的,算是它没意识时的半个主人。
它呆头呆脑,看到陆宸,嗷呜一叫,惊飞了湖泊旁梳洗的鸟雀,慌张成群飞了起来。
小白虎从唐栗怀里跳了下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如同一道白光窜去,飞奔到陆宸怀里。
陆宸被小白虎撞在树上,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紧绷的神色放松下来,轻轻揉了揉它的脑袋。
他一言不发,将白虎轻轻放在地上,小白虎便扑捉起他脚下的草茎,尾巴扫动少年衣角,要闹着和他玩。
“白耀,回来。”
小白虎顽皮劲上来,不肯听唐栗的话,绕着陆宸的腿脚打转。
“不要闹了。”
唐栗不得已,带着三分僵硬笑意,倾身将小白虎捞进怀里。
“陆宸,你怎么也来了?”
听到此话,陆宸抬起头,眸色暗沉。少年黑黢黢的眼珠仿若黑洞,照不进任何光亮。
在他的视线下,唐栗头皮发麻,压力增大,勉强维持正常笑意。
正当快要坚持不住,陆宸移开眸子,视线又落在翠色湖面上,
他神色平静,淡淡叙述,仿佛在与一个不相干的人说话,
“拍下妙音神笔不是小事,掌门师尊令我随同,一起跟去。”
得到这个回答,唐栗稍微放下心,心中涌出一抹怪意。
拍卖妙音神笔,对于紫峰山来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不管是谁拿到,若是拍下够造化万物的神笔,对于紫峰山也有好处。
贺凌对这件事上心,实属正常。
不过,自从昨日见到陆宸,他变得似乎有些奇怪。
隔了几天,唐栗没心没肺,忘性也大,那日与骆尘的谈话渐渐淡去。
心想着反正她拂了少年颜面,少年的爱意来得快,去得也快。
陆宸对她的好感,指定消退大半,说不定还恨上她,变成了要报复的渣男呢。
唐栗心思活跃,脑补了一个小剧场,差点把自己笑出声来。
终于,温日沉带着他熟悉的登场风格,穿林拂叶,姗姗来迟。
“师弟师妹,你们来的这么早。”
他的声音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御剑从林中穿过。
少年依旧一抹雪青色衣袍,潇洒跳下飞剑,挑眉看向两人,狐狸眼里一抹戏谑的笑。
“看来你们已经互相沟通过了。小师妹,这个礼物可还惊喜?”
唐栗脸一垮,背对陆宸露出一抹苦笑,“当然惊喜。”
怕不是惊吓吧。
陆宸没说话,只是朝温日沉微微颔首。
温日沉到也不在意,似乎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怪异气氛,弯了弯唇。
他打开储物袋,随手抓出一个核桃大小的小舟,向上一抛。
木色的核桃小舟滴溜溜一转,瞬间涨大,变得如同一个中型的帆船,悬浮在半空中。
比起来紫峰山时所乘坐的云舟,这个小船已经小了很多倍,但古色古香,雕刻精细,看起来也尊贵非凡,十分舒适。
唐栗神色一亮,温日沉的飞行法器高级多了,看起来能容载十多个人。
“此去元临城,山高路远,我们坐灵舟去,大概需要三日。”
说完,温日沉跳了上去,唐栗和陆宸紧随其后,飞跃而上。
船只虽小,五脏俱全。
这是温日沉的私人法器,船上摆着摇椅和贵妃榻,看来温日沉是个很享受的人。
唐栗好奇心起,不知道温师兄的家族是个怎么样的人?
记得上次在宗门大会后,温日沉说,他要去元临城处理家族事物。温师兄与元临城有什么关系吗?
“船舱里有客房,你们随意挑选,我先去开船。”
温日沉神色如常,给两人指了客房方向,抬脚就往控制舱走。
唐栗打算先不动,抱着小白虎四处乱转,间或瞟一眼陆宸的方向。
她想着,等陆宸先挑完房间,她再选,省得挨在一起尴尬。
小船控制室内,温日沉打开防御系阵法,控制起灵舟,飞升上云端。
有防御阵法过滤,小船上的风温和,吹起唐栗的衣角,上升的过程中,不时会穿过棉白的云层。
朝阳升起,光辉四溢。远处有一群红嘴的灵鹤,优雅翩然飞翔在天地间,鹤声齐鸣。
过了片刻,陆宸先是坚持不住,面无表情推开一扇门,住了进去。
见他进去,唐栗赶忙挑了离这里最远的一间房,打算离得远远的。
听着走廊里,少女的脚步声逐渐远离,陆宸的身体死死抵在门框上。
他低头,手背上青筋鼓起,随即自嘲一笑
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明如此相近,此刻仿佛遥不可及。
原来,她这么讨厌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