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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全体都有,立正列队。”铁头陀一声大吼,在场的六百多老兵很快就组成了六个队列,虽然没有琉球新军那么齐整但是也有几分百战老兵的彪悍。
“吃的不错,喝的也不错吧。一个个美的鼻子头都红了,记住了你们吃的是丞相特批给你们的美国牛肉罐头,琉球水果罐头,米酒都是江南乡亲们酿的喝到故乡酒了,味道不坏吧。”
提到故乡所有人眼眶都红了“丞相大恩大德,我们以死相报。”六百人集体狂呼。
铁头陀摇了摇头“丞相不用你们以死相报,我们今天召集大家来,也不是让大伙给丞相去卖命的,说真的丞相手下虎贲多了去了,我这种人能混成军官其实靠的就是资历早”
“所以你们都把小心思收一收,别以为丞相是缺杀人的刀子了,才想到你们这些杀才,你们也不打听打听,东海肖丞相没有你们都能把欧洲打一个对穿。收起你们心中的狂妄”
这些杀才就得敲打敲打,老兵战斗力够高但是纪律肯定不如经过新兵养成的新军,很容易就起一些小心思,不敲打不行啊。
“今天我把话给你们挑明了吧,你们谁都别说自己苦,从今往后谁也别提南洋受的这点罪,因为咱们的兄弟里面比你们受罪更多的人有的是”
怒吼的铁头陀口水都喷到士兵们的脸上了,吼声连泗水的海潮都压不下去。
“你们可知道,就在你们被送到南洋当猪猡的时候,还有一万多侍王的手下,被横渡太平洋,送到了遥远的南美洲你们不要用白痴一样的眼睛看我,我知道你们听不懂南美洲在什么地方”
“我就告诉你们一句,南美洲在花旗国的南边,距离咱们这里两三万里之遥,就连当年唐僧取经都没走了这么多远,要横渡整个太平洋”
轰的一声,六百老兵不可置信的看着铁头陀,南美洲的距离远的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那个时代别说中国人了,其实就连欧洲人很多也没有受过高等的教育,他们对世界的理解还是跟中世纪差不多。
欧洲平原上赶着干草车吊着烟斗的农夫,挤奶的农夫们,还有旷野里到处乱跑想上学但是没有钱的孩子们,他们眼睛所能看见的世界也就是家乡那么一小片,对于整个世界的理解未必能比中国人强多少。
恶龙和公主的传说,大西洋里的海怪故事,依然让他们如痴如醉,甚至很多人都相信那是真的。
欧洲都这样了,更何况这些天国老兵了“南美洲在什么地方啊。海外天边啊。两三万里之遥,这得怎么过去啊。”
铁头陀要的就是这种震撼劲儿,他冷着脸喝道“你们以为到了南洋就算海角天涯了。你们以为自己在橡胶园和锡矿还有农庄吃点苦就是下地狱了。”
“狗屁,人家翁德容、陈永禄背井离乡三万里去了南美洲,一万多猪猡吃的苦是你们的十倍,你们好歹还有口干净水喝,人家在沙漠里面背矿石啊。你们有他们苦吗。”
“南洋日子不好过,你们好歹还能看见周围有乡亲,你们多少还能听到一点乡音,可以人家呢。干燥的沙漠里十年都不会下一滴雨,全是洋人没人会说中国话,他们甚至想逃跑都没地方逃去,谁还能游泳回来不成
。”
“可是就这么苦的环境,你看看人家都说怎么干的。八千矿工集体暴动,杀了秘鲁的矿监,战败了他们的军队,夺走了矿场的武器,人家已经在南美竖起了太平军的战旗”
铁头陀喊的口沫纷飞“这才叫爷们呢,这才叫有种呢。就在你们软趴趴的还不知道前途在何方的时候,人家南美的兄弟已经和智利国结盟了,成了响当当的智利褐衣军。现在杀的玻利维亚和秘鲁屁滚尿流。”
“现在智利总统和总司令已经乐疯了,他们拿咱们兄弟当了定海神针一样,咱们就是智利国的救星。而且智利方面表态只要最后打胜了,就给一座城市当咱们太平军的自治领地啊。瞧瞧人家闯下下来的事业,再看看你们”
“杀几个猴子,你们有什么可自豪骄傲的。你吹个屁啊”一番话骂的这些老兵面红耳赤,一个个激动的浑身战栗。
“现在,船就在大海上,登上了船我带着你们一起去南美,翁兄弟和陈兄弟正等着咱们呢,只有两万太平军聚集南美,咱们就能横行那个大陆,天国就算有了一个根”
“有种的跟我上船,每种的一人捡一块银币,滚回家吃奶去吧。”说完一大把银币哗啦啦抛到了半空中,跟下雨一样掉在了沙滩上。
铁头陀大步流星就往海里走,也不用小艇接送,直接踩水就往大帆船那边游。身后的那些老兵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激将法啊,一听说同样都是天国的老兄弟,怎么人家就能杀出一片天出来,我们难道就不行。
没人看沙滩上那些银币一眼,所有人背上自己的装备,握了握脖子上的竹筒一个个如狼一样的嚎叫。
“都是太平一脉,人家有种老子我也有卵子丘八不怕打仗,丘八就怕没仗可打。兄弟们,去援助咱们的兄弟。”
“杀到南美去。杀到南美去。杀”整片海滩到处都是这句口号,惊天动地让土着猴子们一个个吓的瑟瑟发抖,西洋殖民官员一个劲的为南美那些刚刚**的国家默哀。
“那些可怜的国家啊,但愿上帝不会抛弃你们。你们怎么就得罪了这么一批杀神啊。”
海水中铁头陀游在了最前面“天国灭亡了,但是太平的梦不会碎。肖丞相说了,只有天国老兵还在,只有我们心里还有那么一团火,天国就不会亡。”
海浪中六百老兵游到了大帆船旁边,这时候绳网已经抛了下来,湿漉漉的老兵们手脚并用往上攀爬,甲板上的水手们一个个翘起大拇哥连声喊有种。
此刻已经快到早上六点了,东方海平面上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铁头陀看着两条船上六百多虎贲,大手向东方一挥“出发三宝颜,哪里还有兄弟等着上船呢。三个月后,我们就要登上南美洲的土地。”
“再给北方磕个头吧。也许也许我们这辈子都没法回家了。”
甲板上轰的一声响,六百老兵对着北方跪下去,脑门都磕出血了,热泪混着血往下流。
故土家国是什么。如果你未曾离开过他,你永远都体会不到那四个字究竟有多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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