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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现在,栾氏给与人们的印象几乎固定了。

什么印象?不就是只光要好处,出力能省则省,必须出力也绝对不会承担大部分,好处却是要拿大头嘛。

有一点需要考究,栾书等栾氏的人,他们真的不知道自家在其余家族是什么印象吗?为什么包括栾书在内,一个又一个将只想占便宜,表现得那么理所当然。

看看现在,栾黡懂了楼令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栾黡在装不懂。

那种模样大概就是:我知道你知道我想占便宜,但是我还是想要占便宜。

“司马什么时候去拜访孟姬,需不需要我派人随行?”韩厥问道。

楼令想了想说道:“尽快吧?”,顿了顿,苦笑着说道:“下军将也知道翁主的情况,可以的话……,派来的人……,唔,年纪大一些。”

韩厥还真知道孟姬的情况,包括上一次楼令去拜访孟姬遭遇到了比较尴尬的事情,也就说道:“我让穿随司马前往。”

被晾在一边的栾黡没有自觉,说道:“司马前行,务必事先派人通知黡。”

楼令看向栾黡,只是看着不说话。

栾黡脸上带笑,说道:“需要什么礼物,我这边准备。”

什么礼物啊?

他们去拜访孟姬是为了赵武重新拿回“赵”地的事情,作为赵武母亲的孟姬理所当然要出力,还是出最大的力气。

在这一件事情上,他们不过是想要帮忙的外人。

无论帮上了什么忙,谁又不清楚暂时无法获得回报,只有等赵氏重新发展起来,赵武才能够报恩?

那样一来,无论韩厥或其余什么人出多大的力,主导的一方仍旧是晋君獳和孟姬,其中又以孟姬出力是一种理所当然。

所以,不是他们这些要帮忙的去求孟姬,必须给予礼物。

到时候,他们过去将事情说清楚,该拿出礼物报答的人是孟姬啊!

栾黡提出准备礼物也就显得比较莫名其妙了。

这不,韩厥与楼令都没有掩饰,用怪异的表情注视着栾黡,一直就那么盯着看。

“我这不是初次拜访翁主么?”栾黡给出了理由。

楼令先对栾黡拱了拱手,再对韩厥点了点头,随后登上自己的车辆离去。

韩厥干脆就完全无视栾黡这个人,同样上车离开。

到后面,栾黡站在原地一小会,哂笑着想道:“摆明了需要仰仗我家,一个个还不懂人情世故,有这么做人的?”

原来……,栾黡是这样理解的?

看事实的情况,赵氏能不能复立,还真的需要栾书点头。

只不过,栾书已经决定不设置障碍,他没有跟栾黡沟通过吗?

栾黡回到家跟栾书说了经过。

“你错了。”栾书看着栾黡,说道:“你只要在场就可以,不用讲任何话。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讲实话,栾黡没搞懂状况。

栾书说道:“有你在,他们能够懂得我的态度。哪怕我们没有做什么,我的态度对他们就是最大的帮助,他们必须记住人情,找机会进行回报。”

“是孩儿错了。”栾黡先认错,再一脸‘懂了’的表情,说道:“这样子的话,我不用准备礼物啊。”

栾书听得呼吸一顿,怀疑家族教育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把栾黡教得这般愚蠢。

在接下来,栾书也就好好跟栾黡讲现在的局势。

“什么?司马成了这般关键的人物,一个人能够让那么多家族团结到一起!?”栾黡分明是感到难以置信。

栾书在认知到这一段之后,其实也是被惊到了。

“你以为韩厥主动拉楼令是为了哪般?不正是因为他能够影响到郤氏、旬氏和范氏嘛。”栾书觉得自己是一个挺聪明的人,纳闷自己怎么近期才看清楚这一点。

栾书又说道:“日后,你多与楼令接触。不要把那副小气的模样表现出来,凡事大气一些!”

栾黡却是嘀咕道:“咱们家被打压了那么久,也就近期才好过一些,我也要能够大气得起来啊。”

这大实话说得栾书心肝疼。

没有错,栾氏有将近三十年一直处在退步状态,无论从封地、人口、物资都跟其余卿位家族差距太大。

因此,栾书成为最没有权威的中军将,其实就是栾氏的实力有些弱,从讲话到办事让腰杆硬不起来而已。

五年过去,栾书厚着脸皮不断利用郤氏,不就是为了想拉近栾氏与其他家族的实力差距吗?

栾书就是欺负郤锜耿直,哪怕让郤锜知道栾氏在占郤氏的便宜,顶多也就是让郤锜干脆利索爆发一次,后面双方该怎么样还是那个样。

事实也如栾书猜测的那般,人家郤锜就是骂一顿,没有追究栾氏从郤氏拿了多少好处,或者栾氏将郤氏利用到什么程度,互相之间并没有翻脸,后面在公务上面更是没有为难。

什么叫欺负老实人?栾书就是盯着老实人欺负。

让栾书觉得可惜的事情是,他跟士燮不熟,要不然已经看出士燮也是一个老实人。

“去吧,去找楼令,好好跟他玩。”栾书怕栾黡不懂,特别嘱咐了一句:“人家不欠咱们什么,别想着占便宜。要大气,知道么,大气!”

栾黡嘴里应了声“噢”,心里则是想道:“大气,你倒是给权限啊!”

只不过,栾书还真不给栾黡什么权限。

情况是,栾书完全就是穷怕了,日子一天天过得就像是一个老财奴,家族任何权力都死死把控住,任何资源想要动用都必须得到他的允许。

“现在想想,事情很是诡异。楼氏怎么就突然间崛起,楼令为什么能够懂那么多呢?”栾书以前没有多少精力能够放在楼令身上,更多的精力被用在讨好晋君獳,后来则是需要集中所有精力与郤氏、旬氏、范氏、韩氏等家族进行交往。

栾书本想处理公务,心却是完全静不下来,嘀咕道:“楼令真的懂非常多。那些知识,不可能是郤氏、旬氏或哪一个家族拿出来。一个偏远小家族出身的人,能够见缝插针讨好人已经不易,还懂得制定军律,也能编写扩军方案,真是令人奇怪啊!”

要是以前,栾书还会想着强取豪夺,到现在知道便是再贪婪,动了楼令绝对要牵一发而动全身。

再者,栾书更加清楚当前紧要的是什么,明确知道不能多生事端。

“君上能吃得上来年的新麦吗?”栾书想着,努力排开杂念,重新埋首于文牍。